許宣將劉營帶到城郊的山林里。
失去一手一腳的劉營,變得沉默寡言,一路上都沒開口。
到了林子里,沒等許宣開口,劉營突然說道:
“年輕人,你還是太年輕!”
許宣意識到有什么不對,但究竟是什么不對,他不知道。
是劉營在使詐?試圖逃走?
還是真有詐?
許宣不敢托大,當即運轉功法,調整到最佳狀態。
林子中走出一個人,待他走近一點,許宣看清那人的樣貌。
是個老人,很老很老的那種。
駝著背,花白的胡子和頭發。
那背駝的實在厲害,好像被一塊石頭砸到,幾乎要斷了。
“你有多強呢?許宣。”駝背老者笑問。
許宣動用洞察,什么都看不出來。
駝背老者笑道:“你是怎么感知到劉營的?”
許宣沒有回話,他仍控制著劉營,控制劉營,就有了一絲談判的本錢。
駝背老者又道:“是靠神念,對嗎?”
許宣仍未開口。
老者卻認定了,他扶著老腰,笑道:“看來就是這樣了,很不錯的本事,誰敢想象,你竟然在這個年紀擁有制伏劉營的能力。”
“你是青城仙門的…”
“老夫是劉營的師父。”
駝背老者緩緩走向許宣,許宣則一步步后退。
“別過來!”
許宣持橫刀架在劉營的脖子上,“你再過來,他就要人頭落地!”
他大概沒想到,有一天會用劉營保命,更沒想到,青城仙門會出動劉營師父一輩的高手。
唉…應該更穩一些的。
駝背老者道:“舍利子真是好東西,讓你擁有這樣的力量。”
“你想要嗎?”
“想,配合點,把劉營交給我,舍利子也交給我,我讓你繼續活在這世上。”
許宣聞言,大笑一聲,“你倒是比劉營這狗東西大方,他可是命都不給我留的。”
駝背老者道:“你想清楚,萬一我改主意了,你的命也沒了。”
“如果我非要劉營的命呢?”許宣冷笑。
“舍利給我,他的命,給你就是。”駝背老者的語氣十分平淡,就如同在菜市場買菜砍價一樣。
劉營不淡定了,“師父,師父,你怎么…”
“閉嘴,沒你說話的份!”駝背老者悄然接近許宣,“舍利給我,你還能活命,劉營的命也可以給你。”
“成交!”
許宣同意了。
他暗中詢問系統:“有沒有舍利子?”
頁面變化,一大頁全是舍利。
許宣挑選一個外形接近外世界舍利的,又問:“有這種外形的舍利子,且有點功效的,最好神秘點的。”
水火舍利,堅固水火兩種元素,由舍利上的佛門溫雅之氣調和 “就它了。”
售價19萬靈石 許宣假裝沖懷中取出舍利,拿出來,晃了晃,“舍利就在我這里,但…我要你親手殺了劉營。”
“小子,你真有種,這時候了,還敢跟老夫討價還價的人不多了!”
駝背老者的背好像駝的更厲害了,可許宣卻不敢小瞧老者。
許宣提高聲音:“劉營小兒刁難我這么久,我當然不能讓他快活。”
駝背老者低著頭,似乎在想要不要動手殺掉劉營。
許宣趁機扔出水火舍利,他用了很大力氣。
舍利化成一道淡淡的光芒,如流星劃破天空,不知飛到何處。
自古利動人心,何況是外世界舍利這種寶物。
駝背老者做夢都想得到這玩意,見舍利飛出去了,偏偏許宣用得力氣極大。
萬一舍利被別人撿到,亦或者掉進什么湖泊,山石夾縫,山澗之類的地方,可是大大的不妙。
駝背老者毫不遲疑,跟著舍利飛了出去。
許宣趁機開啟外世界舍利,拉著劉營一同進去了。
斷了一條腿和一條手臂的劉營沒什么威脅,但外面那個駝背老者很要命。
劉營見眼前的景象大變,哪里還有什么山林,此地雕梁畫棟,風景優美。
假山石,溪流,小亭,飛鳥落花…
莫非是園林?
劉營終究是活了幾百年的人,對俗世園林有所了解。
可眼前這般動靜相應的園林,與他曾經見過的園林風格不同。
“這里是…”
許宣道:“別的世界。”
“別的世界!”
劉營聞言,心神一顫。
他雖是修煉之人,也聽過異世界的傳聞,如今親眼見了,仍感嘆不已。
自嘲葉公好龍,真見到了龍,也不能免俗啊。
許宣道:“這就是你所求舍利的功效。”
“原來,那顆舍利子能溝通其他世界!”
“劉營,你我之間的恩怨,該有個了結了。”許宣把劉營丟到地上。
由于手腳被斬的原因,劉營流了很多血。
許宣一路抱著劉營,青衫上沾滿了鮮血。
此刻,他的眼中充滿殺意,宛如一尊魔神。
劉營道:“你殺了我,又如何逃過青城仙門的搜捕?我師父就在外面,你沒了我這個人質,只會死的更慘。”
“在你師父眼中,你這個徒弟顯然沒那么重要。”
許宣坐在石階上,仰著身,深呼吸幾次,悠悠說道:“跟我說說吧,究竟有多少人在找舍利?”
“想讓我說,那你是白日…啊!”
劉營說不出話來,只能慘叫。
許宣抓了把泥沙撒到劉營手臂的傷口,“舒服了嗎?舒服了,就說。”
“不說?劉營,我數到三,一、二、三。”
許宣又抓起一把泥沙,舉起手,慢慢撒下。
“等等,我說。”
劉營可以預想之后的事,在這世界里,他孤立無援,可以說是必死的。
許宣軟硬不吃,擺在劉營面前的只有兩種選擇。
一,被折磨到無法忍受,解答許宣的問題,最后被許宣殺掉。
二,老老實實的回答許宣的問題,偶爾摻雜一些謊言,誤導許宣,最后被許宣殺掉。
劉營在許宣揚起泥沙的時候,做出了選擇。
他怎么會讓許宣好過呢?
沒理由的。
“有很多人都在找舍利,我這一脈的人,以及丈人山的一脈。當然,不是一脈的所有人都知道,往往是天上人的心腹。”
“天上人?”
劉營道:“已經飛升的那些人,許宣,你得明白,你不是和我交手,我只是一個嘍啰罷了。”
他輕嘆一聲:“年輕人,不要太血氣方剛,雖然血氣方剛是件好事,但你不能被血氣蒙蔽了雙眼。你所對抗的是一個龐然大物,我要是你,絕不會如此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