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亂葬崗,剛好午時,乃一天中陽氣最旺之際,下墓,卻是最適宜。
陳秋生看了看,墳土上,沒多腳印,顯然自己走后,并沒有人來個,微微一笑,便走進盜洞中。
重新踏入墓門,在甬道中,陳秋生從容了不少。甬道不長,二十來米,他很快看過余下七道符箓。
這七道符已他開始看的那道一樣,也是用咒語寫成的,對稱兩道是一種符,而剩下三種為追魂、守尸、安神。
通過寫成符箓的咒語,陳秋生知道墓主人乳名叫玲玲,猜測是個女的。
好吧,這個發現沒什么用,陳秋生繼續往深處探索,走過二十來米長的甬道,又來到一座有鎖的墓門。
如前一般,這石門上也有符文,鎖也被撬開。不同的是,可能因為是內門,比外面那道,卻是精致不少,其頂端門樓上,有九個個相同樣式的貓頭瓦和滴水,下面則是五個鳳尾圖案的磚雕斗拱,再下面則還有兩個磚雕垂纓。除精致外,門扇也高了尺多,至少不用彎腰就能進入。
陳秋生只看了一眼大門裝飾,就將目光轉到那些符文上,和外面一樣,都看不出是什么符,不過保存很完整,能瞧出下符者蒼勁有力的筆力。
筆力是次要的,那流暢的筆法,最是讓陳秋生著迷。他第一次覺得,畫符還能如此寫意,如此行云流水,如此…賞心悅目。
“畫符的,絕對是個符道天才,若不是處在末法時代,仙人傳說中,必然有其一份!”陳秋生研究了好一會門上符文的畫法后,一陣驚嘆,只覺大有收獲,感覺現在畫符的話,品質絕對能提升一大截。
古有“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陳秋生覺得,看了這位古代高人的畫符手法,可省他一年苦畫,而那以咒畫符的方法,更是為他打開了一扇新天地的大門。
“這回就是什么財物都沒得到,也是大大賺到了!”陳秋生一臉喜意的想道,看著前方黝黑的墓穴,充滿了期待。
“不知道前路上還有什么驚喜…咦,這是什么?”陳秋生剛要祭起烈火符,觀察墓室,突見地上有一紅白交纏之物,不由驚疑一聲,彎腰將其拾起。
是一塊白綢,上用朱字寫道:“來者慎入此非墓葬內無金銀珠寶陪葬只僵尸數具厲鬼二只防擾且機關更毒門開僵尸即現慎入”
上面文字沒有標點,應該是古跡,陳秋生看朝后面看了眼,看的是幾根火把和一些短矢,便知道白綢上所言非虛,那些盜墓賊,就是打開門后,遭遇的明尸,那些短矢,是射向明尸但沒射進去而落地的。
“‘古人誠不欺我’,可惜那六個不信!也是,這么大的墓穴,還清一色的青磚壘砌,根本不像窮人的墓,怎能放過?”
陳秋生笑笑,將白綢扔掉,卻是相信上面說的“內無金銀珠寶”和有尸鬼之事,機關更毒怕也是真。
想了下,陳秋生取過一根火把,點燃后往里一探,就看見個空曠的墓室,中間是口無蓋的立棺——是真的無蓋,而不是被掀到一邊,除此而外,再無它物。
以長生劍敲打腳下石磚,聽無異聲,陳秋生方才走入墓穴中,舉起火把,四下一看,發現這墓室中就只有那副棺材,應該就是先前那明尸休眠的地方。
如甬道一樣,墓壁上有幾道咒語寫成的符箓,皆是引魂、安魂之符,一直通至一個滿月狀墻洞——這讓陳秋生越發確定這是個用來還魂重生的墓穴。
“那應該就是主墓室了!”陳秋生盲人般用長生劍敲著地磚往前走,走過了那立棺。
“噗!”劍鞘敲擊的聲音再次不同——既不像安全的實心地磚,也不像發射暗器那些空心磚,倒是有些打在水中一樣。
事出反常即為妖,陳秋生想都不想就翻身后退,一去丈二,準確落在先前踩過的安全地磚上。
陳秋生剛閃開,就聽見“嘭”一聲悶響,回首望去,就見地磚飛起,大量液滴飛濺出來。
不知道這些液體虛實,陳秋生連忙躲在棺材后面,避開漫空飛濺的液珠。
“嗤嗤…”那液珠疑是強酸,落地出,地面被腐蝕得嗤嗤做響,并冒白煙。
陳秋生也不知道那些白煙是否有毒,連忙退回甬道中,等一切塵埃落定,在耐心等待數分鐘,方才重新入內。
原路走回,陳秋生舉火把過去看,發現被掀翻的地磚之下,漆黑一片,有些瓷瓶碎片。
“嗯…”陳秋生沉吟,地磚下是強酸無疑,瓷瓶中裝的應該是炸藥一類。
“輕輕觸及就爆炸…明代就能做出這種敏感的炸藥和引爆裝置了?”陳秋生皺眉。
“嗯,明朝十個道士九個燒丹,會煉丹基本上就會玩火藥。那是個天師,末法時代道士中的精英,弄出厲害玩意不出奇,或許還有上了法術…”陳秋生想了會,不再糾結,轉首瞧著前方密密麻麻的地磚,感覺有些頭痛。
有這么敏感的炸藥,先前的冷兵器機關怕只是個警告,那強酸也是,不然將整個地磚下填滿這種炸藥,在弄些鐵片進去,有東西撞到,嘭一下爆開…
陳秋生估算了下,自己將八卦掌全力施展開來,罡氣護體,能做到局部刀槍不入一兩次,要是一堆彈片飛射,十成擋不住,被打成馬蜂窩。
與這個相比,先前的冷兵器機關,完全就是弄著玩的,這種機關,才合道家天師身份——出手就是開山裂石的雷法。
“得想過法子,不與這些地轉觸碰到才行!鬼知道那天師會不會真喪心病狂的在整塊地磚下填滿這種炸藥。到時一個爆,整個爆,然后自己就被活埋,給人家陪葬…”陳秋生看著攔在自己與石門之間,近十米的地磚,一陣皺眉沉思。
“其實,收獲已經不少了,見好就收…”
“收獲雖然不少,但最關鍵核心的還魂重生之法還沒見到,就是失敗的,也有參考價值…”
陳秋生腦中,似乎出現了兩個小人,正在激烈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