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挽情人一般挽著杜子菡,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面對行人似有似無的探究目光,陳秋生臉色很菜。
他感覺,杜子菡不是來安溪鎮玩的,而是想脫離父母視線玩他的,各種奇葩要求,簡直讓他想撞墻!
“表哥,我要吃冰糖葫蘆!”走了會,杜子菡看見賣糖葫蘆的,立即拖著陳秋生走了過去。
“來四串冰糖葫蘆!”被迫成為小屁孩未婚夫的陳秋生,掏出四個銅子,取了四串冰糖葫蘆來。
“表哥,那有賣…”
“我…”
“…”
這只是個開始,隨后,杜子菡看見什么小吃、小玩具,一例讓陳秋生買單。
“說什么以后嫁給我,明明就是想正大光明的讓我買單,這么小套路就這么深,長大還得了!”
陳秋生郁悶地想道,暗自想著,是不是要敲打敲打下她,比如讓她盡盡未婚妻的義務,看她怕不怕?
“不過在那之前,還得問問自己敢不敢…”
想想小丫頭片子的口頭禪——我告訴我媽,你對我耍流氓,陳秋生郁悶得悶出了內傷。
銅子像流水般花出去,雖然只是小錢,但照這用法,陳秋生感覺,要不了多久,前任那黑心商人攢下的家底,就要被禍害得破產!
“嗯?”突然,陳秋生發現前方的杜子豪似乎與人發生了爭執。
他連忙拉著正準備將毒手伸向一泥娃娃的杜子菡走了過去。
嗯,又省了個銅子!
推開擁擠的人群,陳秋生與杜子菡到得近前,發現杜子豪正和四個流里流氣的家伙爭嚷。
陳秋生聽了兩句,立即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來表弟是遇到碰瓷的了!
嗯,是真的碰瓷,看看地上那摔成好幾塊的白瓷瓶…
碰瓷行業由來已久,不過現在不叫碰瓷,叫訛人。
“子豪,怎么回事?”陳秋生怕杜子豪吃虧,連忙把他拉過來問道。
“他碰壞了我的傳家之寶,煙柳畫橋白玉瓶,必須賠我十塊大洋,不然拉他見官!”杜子豪還沒說話,對面一個流氓就怒氣沖沖地叫了起來。
“煙柳畫橋白玉瓶,我操,挺專業的啊!”陳秋生吐槽一句,笑道:“有事好商量,這街上人聲嘈雜,咱們到那巷子里說去。”
“好啊!”領頭流氓一聽,立即笑道。
到巷子里說,那感情好,談不攏,那就強搶!
“你們在這等我,不要亂跑,我去去就來!”陳秋生對杜子豪、杜子菡說道。
“我們跟你一起去,他們萬一動手,我們好幫你!”杜子菡道。
“對,我們一起去!”杜子豪道。
“那隨你們!”陳秋生道,四個青皮,三拳一腳的事,應該不會有啥事。
領著杜子豪、杜子菡走進那小巷中,那四個地痞立即跟上。走了二十來米,前方被一堵墻堵住,原來是個死胡同。
“你兩站這別亂動!”將兩個小家伙按到墻邊后,陳秋生如同一陣風般沖向了那四個地痞流氓。
對這些欺善怕惡,不干好事的地痞流氓,陳秋生懶得和他們說半句話,沖過去,就展開八卦掌,對著一個流氓胸口就拍了過去。
手掌印在那流氓胸口,就聽見“嘭”一聲爆響,就見那流氓臉色一白,身體斜著飛出一丈,倒在地上直哼哼。
不等對面有啥反應,陳秋生又順勢一腳踹在一流氓小腹上,將其踹飛。
這時剩下兩流氓終于反應過來,他們也不跑,竟然摸出兩把小刀沖了過來。
陳秋生目中厲色一閃,側身讓開刀子后,抓住兩人持刀的手一扭,咔嚓兩聲,就將兩貨手腕扭脫臼了。
一人賞了一記撩陰腿,踢得兩流氓抱雞跪下后,陳秋生拍了拍手。
“太菜了,熱身都不夠!”陳秋生心中嘀咕一聲,剛要彎腰去摸尸,就聽杜子菡尖叫道:“表哥你好帥,我愛死你了!”
“…”陳秋生臉一抽,立即矮了半截。
“表哥,你干什么?”杜子菡滿眼小星星的跑到陳秋生邊上,看到其手在流氓胸上摸,不由疑惑地問道。
“劫富濟貧,替天行盜!”陳秋生說著,將剛摸到的一塊大洋并三塊銀毫取出,揣進自己懷中。
“這不太好吧?”杜子豪道,他受姑父影響最深,性格有些迂。
“這些都是不義之財,取了是為他們好。不然他們拿著去吃喝嫖賭抽,只會弄垮了自己身體!”
陳秋生理智氣壯,一副都是為對方好的模樣道,說著又將另一個流氓的錢據為己有。
“但…”杜子豪還要說什么,杜子菡罵道:“書呆了,呆會我們花錢買的東西你別吃!”
杜子菡說著,把最后一人的錢財據為了己有,陳秋生看了眼,她直接把錢踹進了懷里,看樣子是不準備上交了。
“走了!”陳秋生說一聲,當先朝外走去。
“嘔…”陳秋生剛走一步,就聽見一個小流氓嘶聲慘叫,扭頭一看,正看見杜子菡搜身那流氓抱著蛋,躬成蝦米在地上打滾。
“這么窮,看來做流氓是沒錢途的,你還是早點改行吧!”
杜子菡若無其事的放下腳,老氣橫秋的教育了對方一番后,笑嘻嘻地抱住陳秋生的胳膊,拖著他往外就走。
“我怎么有種風吹蛋蛋涼的感覺…”陳秋生感覺胯下有些發涼。
………
不義之財,來得快,自然不會珍惜,那去得也是賊快。
陳秋生陪著表弟表妹在安溪鎮玩了一天,兩小喜歡什么就買什么,他自己也買了塊懷表,又在館子里吃了兩頓飯,那從三個流氓身上劫來的五塊大洋又六個銀毫,竟然只剩幾個銅子了!
吃完飯,陳秋生掏出懷表看看時間,下午六點半。
一看時間,陳秋生立即對兩個花了自己三塊大洋又兩個銀毫,已然樂不思蜀,正商量待會去哪玩的小家伙道:“時間不早了,咱們該回去了!”
“還早,咱們再玩會嘛,聽說待會有戲班唱大戲喲!”杜子菡道。
“不行!現在回到鎮上,差不多就天黑了,洗洗你們就可以睡了。別忘了,你們明天還要上學!”陳秋生反對道。
開什么玩笑,唱大戲一般都是晚上,等看完戲,不知道幾點鐘了,那么晚回去,姑媽不把自己罵個狗血淋頭才怪!
“走了,路那么遠,要是天黑還沒回去,容易見鬼的。”陳秋生恐嚇道。
“你以前不是說你會抓鬼么?鬼來了,你把他們抓住不就行了嗎?”杜子菡道。
“鬼很恐怖的,它們都來無影去無蹤的,會經常突然出現在你面前,青面獠牙,披頭散發,滿臉流膿,血口長舌,對你陰森一笑后,慢慢把頭擰下,還嘿嘿笑著跟你打招呼…”
陳秋生陰森森地道,說著還摸了下對方的頭。
“啊…”杜子菡被嚇得后退一步,花容失色,杜子豪也有些變色。
“咱們回去吧!”恐嚇過兩個小屁孩后,陳秋生正色道。
這次兩人沒敢反對了,乖乖跟在他后面,去取了自行車,往長門鎮趕去。
抱著個小姑娘騎車行在夕陽殘照的山間土路上,吹著晚風,看著夕陽,其實還是很愜意的。
“表哥,子豪突然不見了…”陳秋生正享受這沒受到任何污染的山林晚景之際,突然聽見懷中的杜子菡驚叫道。
“拐彎了么,大驚小怪的!”陳秋生隨意說道,使勁蹬動踏板追了上去。
只是往前騎了二十米,轉過一道彎,陳秋生傻眼了,前方一派坦途,哪有什么人影?
也即是說,杜子豪,憑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