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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喜聞樂見的斗嘴

  從上海日本領事館出來,看到莊曉曼正笑著和胡一彪在談著什么事情,方凱有點納悶,什么時候他們倆關系這么好了?

  劇情里不是兩人互相看不順眼的么?怎么到了這里,兩個人有說有笑的?

  “喲,胡大隊長,莊小姐,你們在聊什么呢?”方凱走上前去,笑著和兩人打了個招呼。

  “哈哈哈,原來是方先生啊,這不是正和莊曉曼在聊工作上的事情么,最近這一段時間,可忙死我們了。”

  胡一彪看到方凱走過來,眼神轉到方凱還沒有下掉的繃帶上,面帶惋惜地說:“方先生,你辛苦了。沒想到那些生兒子沒p眼的混蛋這么無恥,在學校那種地方就對著方先生下手,我尋思著方先生你應該也沒有做什么過分的事情啊,怎么現在你也被鋤奸隊的追殺了?”

  看到莊曉曼在背后對胡一彪翻白眼,方凱強忍著笑意,說:“胡隊長,找我麻煩的具體是誰現在我也不清楚,我也正納悶,也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啊,怎么就有人找我麻煩?”

  “對啊,方先生,你是不知道,這段時間我家門都不太敢進,幸好之前老子明智,把老婆孩子都給送到了安全的地方,陸陸續續也給了一大筆錢,生活算是不怕沒著落。”胡一彪拍著胸口,一副老子好怕怕的樣子,在其他人眼里卻有點滑稽,一個大老爺們做小女兒姿態,總覺得和胡隊長的形象難以匹配。

  “這就是胡大隊長這一段時間每天去夜總會夜夜笙歌的理由?難怪我說胡大隊長這幾天怎么這么高興,原來是頭上的緊箍咒去掉了啊。”莊曉曼一臉毫不掩飾的鄙夷,看著胡一彪說。

  這才對嘛,方凱心里的石頭落下來了,在自己沒來之前,胡一彪和莊曉曼的友好交流,只是錯覺。

  “莊曉曼,你別血口噴人!我…我去夜總會不是因為那里安全么?你以為我不想回家啊,回家了我最多能帶幾個兄弟,要是被人襲擊了怎么辦?”胡一彪轉過頭瞪大了眼睛,看著莊曉曼,邊說著右手還向上揚了揚,仿佛在給自己打氣。

  “哦?我怎么覺得夜總會也不安全,特務科辦公室倒是不錯呢,怎么沒見著胡大隊長這幾天睡在特務科啊?”莊曉曼針鋒相對地說,似乎絲毫不在意胡一彪是否會給自己捅刀子。

  “欸,這倒是不錯,嗯,以后還真可以在特務科。”胡一彪的新大門仿佛被打開了,一臉驚喜,都忘了和莊曉曼爭吵。

  “胡大隊長,我先跟你說明白了,咱們雖然是76號的分部,但是還是要看76號汪處長的臉色的,你說要是什么時候她知道了你在特務科招~票,會不會把你干掉,或者,把你小弟弟干掉?”莊曉曼嘴上毫不留情地懟著胡一彪,右手還比了個手槍的姿勢,對著胡一彪不可名狀的地方。

  胡一彪哆嗦了一下,嘴上強硬到:“莊曉曼,我…我跟你講,你別血口噴人,誰…誰招~票了?”

  “呵呵…嘭”莊曉曼沒有多說,微笑著嘴上發出槍響聲,果然,胡一彪都快跳起來了。

  “欸欸,我說你們別吵了啊,我這還受著傷,這大熱天的,我得回家了。”方凱覺得再鬧下去,莊曉曼怎么樣不知道,反正胡一彪應該也做不了什么傷害她的事情,但是自己可就不一定了,說不定胡一彪殃及池魚讓自己破財呢?

  “今天就給方先生一個面子,不跟你這個…這個一般見識。”胡一彪看起來是要出口傷人,但是看了一眼方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硬生生止住了話頭,跟方凱打了個招呼就走了,邊走邊用弱不可聞的聲音說:“哼,你這個交際花不就是攀上了高枝么,我還不信了,人方凱還能被你降伏了?”

  方凱聽了一大通,算是有點明白了,胡一彪對自己的遭遇完全不了解,甚至即使聽到了自己遇害了,也就:哦,又少了一個大款。胡大隊長滿腦子都是生意,這時候多死個把不相干的人,對他而言無所謂,讓自己口袋飽起來才是胡大隊長的追求。

  而且武藤志雄剛給自己說的調查,應該沒有經過特務科或者說沒有經過胡一彪李峰這一系的人,不然胡一彪不會到現在還認為是鋤奸隊想要自己的命。

  1939年的上海或者說整個中國,算是戰爭年代難得比較安定的時候。

  1938年之前,各種勢力在上海明里暗里都在互相爭當老大,都只管自己的人員安全,而不是很在意上海整體治安環境,所以各種黑的,臟的事情沒有不敢干,只有想不到。

  暗殺的猖獗,在這段時間尤為顯著。

  但1938年中旬武藤志雄來到上海擔任領事,情況慢慢有點好轉,他更在意的是從骨子里去征服,而不是逞一時之兇,用暴力面對一切。

  治安環境的好轉,各種骯臟事也就冰消雪化了,雖然沉疴難除,但明面上還是比較安定的。

  但是熟知后來發展的方凱知道,這一切的所謂平靜,都只是下一波浪潮涌起前暫時的蟄伏罷了。

  日本人既然已經能用一些厚顏無恥的手段開啟戰端,那么也能用更無恥的手段逼迫某些勢力的投誠,比如汪兆銘的偽政權。

  方凱記得有人曾經說過汪兆銘就是民國時期最突出的攪屎棍,腰間盤看了也有點怕。

  1940年3月新政府的成立,標志著好不容易漸趨穩定的上海局勢瞬間崩盤。

  原來屬于鋤奸隊的隊員要么跟著上司走到黑,要么成了上司功勞榜上的人頭功績,其他和汪兆銘政府有著往來,但是又熱血未平的勢力就難受了。

  汪兆銘有著他們的材料,一抓一個準,順藤摸瓜能給一鍋端了。想要尋求別的愛國抗日勢力的庇護,別人又不相信你,即使接受了,也就是精神上支持,嘴上打著空頭支票好處一大堆,但兌現難。

  有一句話說得好:“神欲使人滅亡,必先使人瘋狂。”

  所以,在這些自覺前途有點黑暗,周邊總是有著這也被抓,那也被殺的人做樣板,可能在死之前也得拉幾個墊背,就是他們共同的心聲。

  可能這就是局勢崩盤的大體思路吧。

  對于這些過于遙遠的事情,方先生表示還有幾個月呢,慌什么?

  這幾個月自己只要不冒天下之大不韙,自己作死,茍住這幾波,有著興榮幫的庇佑,日本人的勢力又不會針對自己,上海之大,何處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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