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出發。”洛瑤斬釘截鐵的說道,回答時沒有一絲猶豫。
既然烈霖已經接下了到時安慰人的差事,她當然是選擇趕緊收拾收拾走人了。
時間上自然是越快越好,免得自己還有機會被攔下。
“這么快?!”烈霖剛剛輕松的心情一點一點沉了下去,他已經能夠預料到洛瑤走人的消息傳進愛妻耳中時,她那傷心的樣子了。
抬眼看了看洛瑤臉色如常的模樣,他不用想也知道,洛瑤是早已經算好了這個結果。
不過,這件苦差事接都已經接下來了,現在反悔只會顯得自己言而無信。
烈霖沉吟了片刻:“你走的時候,別忘了留封信解釋解釋,我想你也不會愿意讓她傷心。”
聽這軟化的語氣,洛瑤就明白面前人這便算是答應攬下接下來的事情了。
“這是自然。”洛瑤笑然應下著一點小事。
事情都被烈霖答應了,她也不會讓他太難做。
已經有過多次事先留書離家經驗的洛瑤表示不就是寫信嘛,小事一樁,妥妥的。
沒有別的事情,洛瑤就轉身離開了書房,只是兩人渾然沒有發現他們的談話已經落入門外一道小小身影耳中。
他蹲在暗處,默默抓緊了掛在胸前的玉墜,本應清澈的眼中似有波濤洶涌。
翌日清晨。
洛瑤起了個大早,將昨夜寫好的告別信封好放在了桌上,就準備離開。
一打開門,還沒出去就看見一道小小身影背對著門口,坐在對著房門的臺階上。
洛瑤輕手輕腳走過去才發現他單手支著下巴,整個人一動不動的坐著,氣息分外平靜。
感受著清晨的冷冽寒風,她連忙拿出一件斗篷披在烈霏身上。
剛入冬的晨間露水重,即使是艷陽天也冷的很,她倒是沒什么,但烈霏只不過是一個恢復健康沒多久,剛剛開始習武的孩子。
烈霏因為這點動作而清醒,抬手揉了揉眼睛:“唔,瑤姐姐。”
“阿霏,你怎么一大早就坐在這里?”洛瑤問著,拿出手帕擦了擦他頭發上的露水。
聽見這話,烈霏還有些迷糊的愣了一下。
想起自己昨晚聽見的事情,他猛地抬手摟住了洛瑤的脖子。
冰冷的小手接觸到皮膚,洛瑤猝不及防的被冰了一下,卻抑制住自己下意識想要推開他的反應。
她知道烈霏的體質本就異于常人,即使已經恢復正常,體溫也比普通人要低上一些。
被她發現之前,又不知道坐在門口吹了多久的冷風,冷了些也是正常的。
她沒有動作,等著烈霏想要接此說些什么,然后就感覺到一滴滴滾燙的液體落在頸窩。
烈霏哽咽的哭腔在耳邊響了起來,他說:“瑤姐姐,阿霏不想你走,你不要走好不好?”
洛瑤不想騙人,尤其不喜歡騙一個小孩子,所以她只能選擇去安慰:“不哭了,你要是在哭下去的話,姐姐走的時候也會傷心的。”
聽了這直白的話,烈霏的眼淚頓時流得更兇了。
偏偏他又不哭得很大聲,而是小聲的在洛瑤耳邊咽嗚抽泣,聽得她心里一陣愧疚。
但是她是決定了一定要在今天離開的,只能硬著頭皮,狠下心任由他哭著,用淚水濕潤了衣服。
哭了好一會,終于意識到這一招不能讓洛瑤心軟的小包子兩眼通紅,委屈的松開了自己的手。
“乖啦,以后姐姐還會回來看你的。”洛瑤柔聲說著,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你是個大騙子!我才不相信你呢!之前明明說好要教我武功的!結果一回頭就丟下我要走!你說話不算數!”烈霏瞪著一雙哭得通紅的眼睛反駁著說道。
爹爹娘親有了小妹妹,以后就不會那么喜歡自己了,現在眼前這個待自己好的姐姐也要離開。
只是說著說著,眼淚就又很不爭氣掉了下來。
“這樣吧,姐姐送你一件東西好不好,它可以保證阿霏只要想姐姐了就能見到姐姐。”
洛瑤想了想,從空間里取了一面只有自己半個巴掌大的玉碟,緩聲哄著烈霏。
“想和姐姐說話的話,就按這個綠色的地方,想看見姐姐的話,就按紅色的地方。”
玉碟以羊脂玉為原料,雕刻成陰陽八卦圖,原本陰陽魚的地方安放了一綠一紅顏色不同的勾玉,看起來尤其明顯。
“真的可以嘛?”烈霏慢慢收了眼淚,抬起一張滿是淚痕的小臉,將信將疑的問道。
“不騙你。”洛瑤滿臉無奈的說著,轉手又拿出了一本和自己心法差不多的秘籍。
“這是我為你準備的武功,里面有心法有招式,你病好不容易治好,就別和你爹爹學烈雨劍法。”
烈霏有些疑惑問道:“為什么啊?”
“等你長大了看看你師兄就知道了。”洛瑤并不打算說明這件事情,這是隨著黃雨的烈雨劍法逐漸精進就能看出來的事情。
“哦。”烈霏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像是如獲至寶的將玉碟和秘籍收進懷里。
說起這個越練身體就越差的烈雨劍法,洛瑤半點好感都沒有,這種比明氣武典更絕的武學學得再好又怎么樣。
在聽說烈霖收下黃雨這個親傳弟子傳下烈雨劍法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他不會再來禍害自己兒子。
但是看著這些日子里烈霖對黃雨看重,她又生怕會被烈霏誤解,畢竟他又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當時她就應下了等烈霏身體恢復就讓他學武的承諾,開始找著適合的武功心法。
洛瑤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已經改變了烈霏的命運。
但她絕不想身邊這個看起來還是個乖孩子模樣的烈霖,會有一天扭曲成暴雨心奴。
這一本秘籍,是洛父聽到自家乖女兒的要求以后,從藏書閣親自挑選出來的收獲。
據說是祖上傳下來,只有家主與靈女才有資格翻閱修習的武學。
只是一直以來沒人修煉。
洛瑤看到這本秘籍內容時,曾經一度以為這就是自己現在修習的心法。
特別是確認了一下兩者之間相似的效果,唯一的差別就是自己的副作用。
考慮到可能會在烈霏身上發生的事情,洛瑤最后還是選擇把它交到前者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