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過來人,洛瑤明白此時此刻,絕不能讓任何動靜打擾到這個時候的白小飛。
若是因此,被打斷傳承機緣的話,后者可能會錯失攀上武道頂峰的機會。
即使身為受益者的白小飛不覺得可惜,但是,有幸親眼見證過程的洛瑤都會為對方感覺何其遺憾。
無聲嘆息著拿出一張符紙,輕手輕腳的貼在了床上。
旋即,一道屏障全方面的將白小飛籠罩了起來。
洛瑤起身離開,順手帶上房門并反鎖。
“他這么值得你看好?”凌奇聲音突然出現在門外,語調中猶帶幾分好奇。
洛瑤尋音抬眸,看見少年此時正倚在墻邊,雙手在前,環抱著一個被包裹著的長盒。
“我記得,你說過自己出身天機閣。”洛瑤眼神清凌凌的看著近處的少年,答非所問。
“是的。”凌奇眉頭一皺,恍惚再度回到離山前的那一夜。
“天機閣起源于大夏,相佐當代天下之主,向來一脈相承。
亂世而出,為天下謀福。
盛世而隱,不生心妄念。
因泄露天機,擾亂天數而獲罪于天。
孤親緣,寡情緣,壽至常人,修士半數。
繼任則命薄,在位則苦難。”
洛瑤念完腦海里的信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皮。
她突然很想給歷代天機閣主點蠟了,這個世界的天道是不是太狠了一點。
“洛姑娘,你這些話都是從哪里看來的?我身為首席弟子怎不曾聽說…”凌奇說著,臉色驟然一變,頓時熄了聲息。
不只是他,就連洛瑤都明白了其中的良苦用心。
(他的)師傅為了讓自己的弟子平安長大,生生斷了一脈傳承!
凌奇帶著一身低迷,恍恍惚惚的離開了。
洛瑤一臉不知所措。
本來是想著白小飛繼承機緣,找個先幫個手的,結果她直接揭開陳年舊事,導致人家自閉了…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洛瑤無奈的掏出了破猽弓,往上頭按上一顆顆糾命玉。
現在還能咋整,自己上唄,做弓兵的又不是不能近戰,就是麻煩的很。
在這之前,她還需要和其他幾位小伙伴通個氣,免得他們太給力了,攪亂了自己的計劃。
這般想著,洛瑤悄咪咪的將人拉進了二樓的小房間,逐一囑咐了一番。
完事后,她抬眼看了看烏云密集的天空,天色暗的有些像冬天下午五點半的模樣。
此刻,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臨近下午兩點時,天空沒有預兆的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
鬼棍一人堵在門外,轉移幸存者的車上站立著一紅三黑四道將自己包裹在忍者里的身影。
“有我在這里,絕不讓你們這些東瀛人從炎黃取走一件東西!”
鬼棍執棍,氣勢凌人的站在雨幕中,雖是一人一棍佇立,卻猶勝萬夫當關。
事實也是如此,傷勢恢復后的他,經歷了不破不立的關卡,實力由此更上一層樓。
即使不能藐視面前的幾人,也不會相差甚遠,唯一要防備的是那些詭異的忍術。
“虛張聲勢,這里的信號已經被我放在這里的干擾器封鎖了,沒有衛星電話你們要怎么請求援助…”
紅衣忍者被掩蓋的下半張面容揚起勢在必得的笑容,帶著幾分生硬的炎黃語讓他的話語殺氣騰騰:“…接,下,來,沒有活口就行了!”
“地鬼,這里也就這個用棍子的有些威脅,門口的那些炎黃人就全部交給你了!”紅衣忍者帶著滿滿的蔑視,接著吩咐道:“我們直接進樓!”
“嗨!”一位只有半截身子的忍者應聲,從車上爬了下來。
“對了,別忘了把下面車里的這些也全部宰了!”紅衣忍者猩紅的眸子中滿是殘酷。
“白癡!”鬼棍嗤笑著低語,既然知道會有人來這里找死,他們又怎么會將好不容易來到這里的幸存者,堂而皇之的放置在車上呢。
“狗東西們,收下這份為你們精心準備的見面禮吧。”低語聲摻雜在細微雨聲中。
與此同時,一道白色箭矢帶著破空聲,在空中劃過美妙的弧度,直沖著幾個宛如靶子人影急射而去。
“咻——!”
幾乎瞬間,就到了四道人影面前,幾人一聽那破空聲就知道這一支箭不是好惹的,頓時四散開來。
“逃不了的,見者有份。”低語之聲似是從四面八方一同傳了出來。
原本曼妙的嗓音,此時猶如厲鬼勾魂。
話語聲落,已經來到極近距離的箭矢,在瞬息之間一分為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透四人肩頭。
“八嘎呀路!”
幾聲咒罵隨著痛呼響起。
“哈。”一聲輕笑,鬼棍拿起自己的兵器,腳下運勁一踏,水花四濺,快速來到某一人面前。
“鬼影棍·龍擺尾!”
手揚,棍動,腕間旋動,手中兵器化作一道黑色虛影,轟然劈下。
眼看勁招近身,身著黑衣的消瘦忍者口中音節變換,一聲低喝:“忍法·黑龍!”
忍者身一旋,仿佛在空中化身為一道永不停止的旋風,替代雙臂的刀刃直直迎上虛影。
兩兵相接,刺耳金兵交戈響起,剎那間似是有火星四下飛濺。
下一刻,一道身影倒飛而出。
待身影落地,在場人定眼一看,卻是那名黑衣忍者胸骨塌陷躺在地上,看起來一副出氣多進氣少的瀕死模樣,也沒喘上幾口氣就咽了氣。
一個照面,四位忍者頓失其一!
“天鬼君!”另一名身形龐大的忍者看見這一幕,不由驚怒,想要報仇。
“咻——!”
又一道紅色箭矢由后方而來,猛然入體,力道不減的透出了胸口。
“炎!黃!人!”豚鬼不在意傷勢的轉身,一雙驚怒的眸子似是化作一片血紅色。
一道嬌小身影手執一把無弦長弓站立在雨中,不染塵泥,雨水避讓。
看見被自己箭矢射中的人回身,也只是微微一笑,毫不慌張。
那一抹顏色淺淡的櫻唇微動,冷然而語。
“離火·殞寂真炎!”
一抹蒼白的火焰自他的胸口亮起,在雨水洗禮中猛然跳躍舞動,舔舐寄生者全身,整個人就在短短幾秒間化成了焦黑色的骨灰,被雨水沖刷融入泥水,四處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