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天色已經慢慢暗下來,文東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隨后開始涮洗餌盆,收拾歸攏裝備。
“文東,這是準備撤啊?天黑還早,再來一局?”呼延雷有些不太盡興的說道。
文東咧嘴笑笑:“明天吧雷哥,待會我們隊里一起吃飯了,到時候總結魚情啥的我怕耽誤了!”
“老趙那邊?要不然我跟他說聲?”呼延雷明顯認識天源的隊長趙宏遠,挺敞亮的說道。
“還是不用麻煩了吧,我一個剛進隊的新兵,太特立獨行了不好…”文東很誠懇的疏說道。
話說到這份上了,呼延雷肯定也不能再勉強了,只好有些無奈的撓了撓頭作罷。
“哥幾個你們先玩著啊,我先撤了!明天有機會再一起玩!”文東打了個招呼,隨即背著釣箱朝著比賽坑的入口位置走去。
在文東目力所及的位置,老趙跟張鐵牛已經在附近收拾裝備了。
背著裝備回到賓館房間放好,文東轉身就下了樓,在一樓大廳旁邊的沙發上等著,戰隊的人正常情況下是要回賓館放置好東西才外出吃飯啥的,所以一樓大廳待著準錯不了。
可是文東打算的挺好,一直在一樓等到了天色黑下來臨近七點了,依然沒見到自己戰隊的隊員。
是一個都沒見到。
文東略一沉思,掏出手機給隊長趙宏遠打了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很快接了起來,
“喂?文東你跑哪里去了,一隊人都在,就你自己不見影!”
電話那頭并不是趙宏遠的聲音,而是領隊廖國華,電話的背景音有些嘈雜,好似人不少的樣子。
“不好意思廖指導,你們去哪了?我收拾好東西就一直在賓館大廳等著了,沒看到咱們的人!”文東據實說道。
“我們在市區這邊呢,龍華路新海街這邊,一品肥牛!你過來吧!”
不等文東說話,電話直接就被粗暴的掛斷了。
掛斷電話,文東有些惱火,明明給趙宏遠打電話,結果卻是廖國華接起來,然后一句話就掛斷了,自己這是被孤立了唄?話說自己明明啥都沒做誰也沒得罪啊?掐魚贏錢的好心情頓時郁悶下來。
心底有些不樂意,但文東還是帶著手機走出賓館,隨便在路口搭了個出租車,直奔吃飯的地方。
到了電話里說好的飯店,已經七點四十了,文東本想打電話問下房間號,但是轉念又一想,還是算了,隨便在前臺上問了下,208房間。
溜溜達達文東就上了樓,找到房間號之后就準備推門進去。
就在文東手搭在把手上的瞬間,文東停了下來。
“廖隊!都是一塊出來比賽的,上午文東還給大家試餌料配方呢!吃飯不喊文東這樣不太好吧!”趙宏遠語氣低沉的說道。
“不太好?哪里不太好?是他自己掉了隊,又不是咱們不帶他!你自己說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再說了電話打過來地址也告訴他了,總不至于跟個小學生似的,還要派家長去接吧!”廖國鋒帶著點酒意說道。
“就是,廖指導說得對,他自己走丟了,又不是咱故意落下他!下午我還看到他跟荒野狼的人混在一起掐魚呢!誰知道配方有沒有告訴別人!”李鑫在一旁附和道。
“都少說兩句把,給文東留兩盤肉,鑫子別都吃光了!”張鐵牛也在一旁插話道。
“放心大膽的吃,沒了就餓著,來晚了就吃剩下的,賴不著別人!”廖國鋒帶著酒氣說道。
“那我可不客氣了,中午吃得少,肚子早餓了!”李鑫說道。
文東靜靜的在門口聽了一會兒,推門進去的沖動很快消失的無影無蹤,轉身下樓到前臺問了下,找了個樓下能做兩個人的卡座,文東要了個鍋底,然后各種喜歡的肉,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熟悉文東的人如果看到他現在的狀態,一定會離他遠點,文東是真怒了。
得知出戰名單沒自己的時候,文東沒怒。
隊員一起吃飯沒喊文東孤立文東的時候,文東也沒怒。,
可是文東自李鑫嘴里聽到那幾句話的時候,文東是真怒了。
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表面兄弟吧。
市區這邊的消費并不高,文東點了一堆的東西,吃完結賬才花了一百出頭。
結完賬,文東轉身出了飯店的大門,打了一輛出租車,回到垂釣基地駐地賓館。
回到房間,文東簡單沖了個澡,隨后就躺到了床上。腦袋里挺亂。
在來天源這邊之前,文東感覺自己對人際關系的理解已經有了幾分火候,至少很多事兒能看得清,也能分的明白,可是到了外面文東才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還是錯的挺離譜的那種。
看似跟文東有過節,還鬧過矛盾掐魚掐紅臉的趙宏遠,在背后維護自己,而麻煩文東綁過鉤子,還舔著臉跟文東要配方,甚至睡一個房間“交心”到半夜的李鑫,卻為了拍馬屁違心做惡心自己的事兒。
這就是人心嗎?文東心底想著。
關燈翻了好幾個身,文東睡不著,干脆穿好衣服出了門,到下面溜達溜達去。
現在已經晚上接近九點了,偌大的垂釣基地還是挺熱鬧的。
文東溜溜達達在綠化小道上走著,不知不覺就來到了白天掐魚的場地。
也不知道是不是規定比較松,按道理九點多已經接近清場的時間了,可是還是有不少釣友在坑邊上掐魚,在東北角白天掐魚的位置上,少說還有十多口子在那邊坐著,水里一溜的夜光棒。
文東仔細端詳了一眼,發現還是那幫伙計在那里,于是轉身在不遠處老奶奶那邊買了一兜的冰棍,拎著就朝東北角趕了過去。。
不知道誰抬頭看了一眼,恰好看到了文東,于是打了個招呼。
“喲!文東啥時候來的!”
文東咧咧嘴:“剛吃完飯溜達溜達,看到你們這邊還有人呢,就過來瞅瞅!晚上不是清場嗎?怎么沒人管!哥幾個都別忙活了,請客了啊,都過來吃冰棍!”
呼延雷一點不客氣的拿了一只冰棍,說:“這個季節白天太熱,晚上涼快,清場只是規矩,執行還是要看人的,管清場的是咱哥們,頭半夜沒事在這玩會兒,不礙事!”
“你的家伙什呢?要不然待會再來一場?”陳穩也摸了一只冰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