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意外,總是會在不經意間到來。
李悠悠悠哉帶著徒弟慢慢趕路,卻還是因為常識和習慣造成的惰性,忽略了一些事情。
他在的地方叫燕國,燕王府的屬地。由于東北戰場的緊張,燕地有一個和其他地方完全迥異的環境。
在人族,修行者有著極高的社會地位。哪怕那些所謂的江湖底層,那也是修行者中的底層,比之平民,地位高的多。所以才會有那么多平民,積攢了幾代的財富,也要拼著傾家蕩產,不斷的嘗試啟靈儀式。所以現在的煦城才會那么的瘋狂。
這種地位只有很小一部分是因為這些修行者強悍的個人實力。主要還是一種傳統,一種文化傳承,在人族崛起立國的過程中,是這些修行者廝殺在第一線,是人族的劍,也是人族的盾。付出了犧牲與責任,受人尊敬,獲得權力也是理所應當的。
修行者最基本的一項權利,就是在中土的自由行走權。這看似只是一個廢話一般的權力,但是相比平民,就能看出這項權力的便利。
中土平民,不,整個人族都有著嚴格的戶籍管理制度,這是一套依托于大陣的戶籍系統。不過原因卻和李悠上一世的古代不同。為的卻是龍脈的順暢和鏈接。
之前說過,人族大陣的根基,一是道紋,二是游離靈魂力,三就是龍脈作為連接。而所謂的龍脈,正是所有人族游離靈魂力聚合起來的通道。所以中土內每一座城,都是道門精心測算過的,龍脈的一個核心節點。人們必須圍繞這些城生活,才能保證龍脈最高效的運轉。
所以在圣門看來,各城的人口必須按死,保證必要的人口數量。所以就通過圣朝,通過戶籍制度,把絕大部分的人口死死的釘在當地,禁制流通。
對于大部分的人族來說,他們一生的生活范圍,也就是圍繞著自己所在的城市罷了。而修行者,卻不在限制之列,他們可以暢行中土。
但是...有了例外。
隨著東北戰事的激烈,燕王府一面向圣門和圣朝求援,一面也沒坐以待斃。頂著巨大壓力,燕王府頒布了一道王令。俗稱《江湖征召令》。
大意就是征召一切江湖閑散的修行者,充入北方大軍。當然,也非一刀切,條條框框列的很詳細,還是要保證一些生產型宗門的正常運轉。所以青谷宗這樣的宗門高層依舊活的自在快活。
自從這道王令發布后,燕地就基本成了江湖底層絕跡的地方。本地的都被充軍了,外地的卻絕不會踏入燕地。這也是之前血災,根本沒在燕地鬧起來的緣由。沒有江湖底層,浮屠血海宗想培養血神子都沒有來源。
像李悠這樣帶著弟子悠哉的趕路,在燕地是極為扎眼的存在。平民不許動,修行者都在軍營,官道上只有一些掛了號的商會,鏢局的隊伍,剩下的就是燕王府所屬的軍隊了。所以李悠這邊剛離開煦城,沒走多遠,就被人盯上了。
李悠這架飛車,樣式普通,本也就是普通貨色,用完就準備丟的。哪怕李悠不缺錢,也不會在這上面費錢。甚至連拉車的畜力都沒買,直接讓自己的金龍分身,用手機變了個尋常獨角青牛的樣子,自己拉著了。
所以也就既不需要駕車之人,李悠也不用分心去駕車,靠著本能沿著路走就行了。他則在車內,專心的調教弟子。
突然,破空聲傳來,一只百人左右的隊伍破空而至,瞬間包圍了飛車。
“車里面的人,出來,核對身份。”
李悠很不爽,正講到興頭上,當師父是很有癮的,尤其是遇到一個好學而又天資不錯的弟子,教弟子是種很享受的過程。被人無理打斷,李悠心頭的火氣也就起來了些。推門來到車前,掃了一眼圍著的這些人。
“爾等何人,為何無故攔我車駕。”
這伙人為首的那人,聽到李悠問話,眼神中有點差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統一的制服,和胸前明顯的標志。又回頭看了一眼同伴,都穿著呢。嘿,還是個棒槌,撿到了。
“燕王府,執戟衛。你是什么人,來自哪里,要去哪里,交代清楚。”
好囂張,好霸氣,李悠微微愣神,多久沒人這么和自己說話了,竟然還有點懷念。不過也正常,金丹以后,最大的特點就是圓滿。對自身力量的掌控,到了一種圓融無漏的境界。刻意收斂的話,一般人真難察覺。而且李悠現在的臉也不是自己的,他在煦城搞出這么大的事,哪敢漏了真容,給那些情報機構機會。再加上這架寒酸的飛車,怎么看都是一個趕路的江湖底層。
“楚國彤月書院貢生,沐子帆,在進行出師游歷。里面是我新收的弟子。有問題么?”
李悠自然不會報真名,所幸拜托師兄們給偽造了不少真實的身份。現在楚地是他們的地盤,想要偽造哪家宗門的身份,那就必須是真的。
“哼!果然是外地來的土包子。可有通關文書,身份證明。”
李悠從儲物手環中找出一塊弟子玉牌丟了過去。
“通關文書?我等儒門弟子,行走天下,何時需要這等繁文縟節了。”
那位領頭的接過弟子玉牌,稍加查看,臉上露出一絲獰笑。
“沒有通關文書,那就是沒有使命在身,呵呵,游歷,我幫你找個更好的地方。大好男兒,哪里有戰場更適合游歷的。帶走!”
李悠心中一動,沒有反抗。不過嘴上卻嚷嚷個不停。
“大膽,有辱斯文,爾等丘八,想要干什么。我儒門弟子行走天下...”
“閉嘴!小小一個彤月書院,外出去十幾圈的外門,張口閉口的儒門弟子,你丫配么?”
彤月書院雖然也叫書院,卻是外門弟子在小城創辦的小宗門,不過是一個五品的中三門。李悠之所以用這個身份,就是因為這身份不起眼,能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沒想到今天反而成了麻煩。這幫人明顯是不敢惹圣門,所以查看弟子玉牌前雖然驕橫,卻沒有什么越軌的舉止。但發現李悠的宗門只是一家名不見經傳的中三門,馬上就態度大變,直接上手了。
李悠沒有反抗,本來就想去戰場看看,正好沒有合適的借口。這樣子進去也不錯。
只是把他新收的弟子趙懷信嚇的不輕。
世事無常,命運多舛,怎么轉了一圈,還是要上戰場!還是沒躲掉啊。
自己這師父,之前吹的天花亂墜,見到執戟衛,不還是慫了。我這拜師,是不是被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