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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家有幼徒初長成

  兇,真心兇殘。

  真下了殺手,李悠這幾個弟子沒一個善茬。

  柳華裳這丫頭,別看天真爛漫。但是已經被李悠給教的有點歪了,理智遠遠大于感性。殺人對她來說既不是負擔,也沒什么好壞之分。別看她一槍滅了兩個元嬰,但卻一絲殺心殺意都沒起。在她看來,也就是一個任務,處理了一堆數據罷了。隱隱有點走上了太上忘情,一心天地大道的路子。

  趙啕嗥本就資質極佳,性子又合儒門一道,算是最得李悠真傳的。他走的是和李悠一樣的人道,或者說是人皇一脈與儒門結合的路子。練的功法都是李悠的《皇極金龍體》稍稍修改而來的《虬龍太乙典》。這其實就是儒門理學一脈追求的,人道氣運與儒門人道的結合,雖然方向并不同。也是圣門一直制約人皇一脈,避免出現的頂級路線。所以他才會表現出碾壓金丹的機具統治力的實力。

  大娘就不說了,本身丹藥賦予的體質,就讓她擁有了遠超正常人族的恐怖身體。更有近乎完美的劍典,把力與美完美結合,進而生出足矣動搖靈魂,媲美天魔舞的劍舞。是足以開宗立派的存在,只是稍顯稚嫩,還需要一定的積累罷了。

  而真正出手恐怖的卻是之前一直有些落后的楚柔桑。

  這丫頭,曾經李悠給其的評語是小聰明而無大智慧。這對于師徒來說,已經是很糟糕的評語了。往往意味著師徒關系的惡化,李悠當初就幾乎放棄了這個弟子。

  好在懸崖勒馬,在最后關頭幡然悔悟,才終于得了李悠的真傳。李悠對其也是因材施教,這丫頭野心大,控制欲強,這種性格本身倒無分好壞。只是如果自身無力掌控這種野心,很容易就偏向了那種小聰明。畢竟捷徑省時省力,對于心志不堅之人來說,往往與偷奸耍滑混為一談,落了下乘。

  真正的野心,是有明確的目的,認準了方向,披荊斬棘,趟出一條康莊大道的無畏之道。萬幸,楚柔桑有個好父親,在最關鍵的時刻,給予了女兒正確的指引,才讓楚柔桑在最低落無助的時刻,真正認識到了問題所在,走上了正途。

  所以李悠為其準備的真傳,是上一個世界的立國之本,法。

  內法而外儒,內圣而外王,是為立國之道,治世之法。

  現在的楚柔桑,其實還并不成熟。因為性格的關系,法而不儒,王而不圣,暫時還有些偏科。這種人上一世有個專屬的名號,酷吏。法不容情,堅信法大于天,和柳華裳近似,有點太上忘情的路子,大道至公,反而忽視了人情的力量。

  不過這就不是性格的問題了,她倆的問題近似,還是缺乏歷練,缺乏對人道的認知。好在這些都可以彌補,需要的只是時間和經歷。

  不過具體到修行,具體到實力上,可就恐怖了。

  全新的思想,反饋到修行上,就是靈魂的壯大,新的靈魂力的誕生。新的靈魂力名為法網,直面對方靈魂中的罪惡。

  更重要的是隨著新的靈魂力的,楚柔桑的靈根第二異變點發生了變化,直接造成了靈根的整體異變。她的靈根本是紫氣東來,是一種至陽的術法靈根,并非五行之道,而是黎明破曉的第一束陽光,是大日一道的一種。隨著法網的融入,轉化成了一種名為紫霄神雷的天罰之道術法靈根。威力極為恐怖,代天行罰。

  紫色的恐怖神雷席卷當場,直接就把四個金丹籠罩在內。

  楚王府的家老,可不是小門小戶的垃圾金丹。無論天資,資源還是功法,本就屬上乘,僅次于圣門弟子。那三個元嬰,實話實說死的有點憋屈。李靈山還好,劍六對他本就是壓制性的實力差距,就算他全力以赴,也不過是多活幾秒鐘,稍稍反抗的命運。但那兩個被柳華裳一槍穿死的元嬰死的太憋屈了。

  他們死就死在沒全力防御,法寶,真氣,招式根本就未全力施展。否則以柳華裳目前的靈魂力,根本不足以同時消除掉兩個人的防御力。畢竟能量守恒,她的適量操控雖然神異,但是要抹除多少防御力,同時就要投入多少靈魂力。拼盡全力,正好干掉兩個沒來及全力發揮的元嬰,除了運氣使然,也占了偷襲的便宜。

  可是最強的三個元嬰都死了,剩下的金丹豈會再有任何輕視之心。第一時間就全副武裝,發起了攻勢。

  三個融合對戰八個金丹,劍六卻沒插手。在阿賴耶識的指引下,她并未察覺李悠的這些弟子有危險。反倒是剩下的這個元嬰,瀾歧宗的掌門,似乎不能殺,留著反倒另有奇效。所以只是壓制著這位掌門,禁止他插手戰斗。

  最先建功的就是直接對上了四個金丹的楚柔桑。雷電類術法一向和風屬術法同以速度著稱,這片紫雷從釋放到命中,不過轉瞬之間。

  然后四個金丹就直接躺了,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這并不是楚柔桑的實力就真的強到了這等水平,而是純粹的克制關系,就像劍六對上浮屠血海宗的人時,那種天然的克制,輕松的發揮出數倍的威力。

  楚柔桑這紫霄神雷術法靈根,看似威猛,卻是純粹的靈魂攻擊。靈魂力只有靈魂力可以防御,這幾個金丹空有一身真氣和法寶,但是人皇一脈比之圣門真正的弱點這一瞬間展露無遺。他們既無靈魂修煉之法,更沒有專門發展出來的真對靈魂力的防御能力。而這恰恰是圣門維持其高高在上特殊地位的憑依。

  要是人皇嫡傳一脈還好,身有官職,靈魂一定程度上受大陣和人道氣運的保護,還有不俗的防御力。但是這些家老,卻是白身。

  同樣很快得手的就是大娘了。原因也一樣,大娘的劍舞,既然能提升觀者的靈魂強度,反過來,融入殺心惡意,同樣能誅滅靈魂。不過倒也不用那么費勁,稍稍影響一下靈魂,產生恍惚,露出破綻,就直接一劍拍死了。畢竟金丹的靈魂,基本強度在那里,完全針對靈魂也挺費勁。

  是的,拍死。大娘嫌棄那倆金丹的防御法寶刺穿費力,直接用了震勁,借助法寶失控的瞬間,直接一道柔勁,透過法寶,震碎了內臟。

  反倒是趙啕嗥陷入了鏖戰,而且大娘和楚柔桑明顯沒有一點插手幫忙的意思。

  趙啕嗥的實力自然也不弱與他人,只是他的靈根,造成了他的戰斗方式并不屬于那種爆發式的,而是那種不急不慢的防守反擊。攻守兼備的靈根,穩重的性格,直接影響著戰斗的節奏。趙啕嗥的風格就一個字,穩。

  面對兩個金丹的攻勢,一條冰帶環繞身邊,守的滴水不漏。他的招式承自李悠的《龍城盾》和《金光斬》,招式完美,一板一眼,頗有李悠早期的風范。李悠早期怕死,盾法練的比刀勤。只是后來開辟了丹田,爆發力大增,又有了刀意,才轉型開始變的暴力了。

  師兄妹們平時沒少對戰練習,所以相互間了解極深。大娘他們都知道趙啕嗥的路數,所以也不愿輕易剝奪了他這難得的實戰機會。

  不過趙啕嗥由于李悠給的法寶的關系,護身的水流轉化為了堅冰,防御力大增。但他那道幻月飛刃的攻擊力卻一直是個問題。攻防平衡,也就意味著攻防都不突出。這種情況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用法寶彌補。李悠給的玄陰伏妖綾就很好的提升了防御力,如果他再像李悠那樣弄把法寶彎刀,就能很容易彌補攻擊的問題。

  只不過一是花費太大,趙啕嗥不愿意再接受李悠的資助。一件法寶是師徒之誼,兩件可就貪得無厭了。楚柔桑都還沒有法寶,自己多要一件,也許大家不會說什么,但他自己清除,不合適。

  另一方面,修行界有共識,如果可以選擇,法寶最大的作用還是輔助,靈根才是根本。李悠,劍六他們這種純輔助的靈根,是迫不得已用的法寶兵刃。但沒看李悠現在用刀盾的時間都少了么,法寶畢竟還是不如靈根潛力大。

  所以趙啕嗥還是更愿意通過領悟刀意一類的手段,來提升其靈根的殺傷力,而不是用法寶。

  可惜刀意可沒那么容易領悟,不但要資質,要閱歷,更需要機緣。

  不過趙啕嗥很踏實,刀意還要悟,但并不會完全把希望寄托在這種縹緲的事上。幸好李悠還留下了一個靠努力就能提升的手段,遁法。

  相比于其他人需要修煉的東西太多,并不算成熟的遁法,短時間內能提升的實力有限,所以難免有所偏向。趙啕嗥無疑是李悠眾弟子中最努力,天資最好,也是最穩的一個。他發展的極為均衡,靈魂,真氣,遁法,齊頭并進。這種修煉方法對于天資差一些的叫貪多嚼不爛,但對于趙啕嗥這樣即努力又有天資的來說,這叫學霸的基本操作。

  當他的金遁和靈根海上生明月的那輪幻月結合,終于被他開發出了獨屬于他的招式,白帝金光刀遁。這就是李悠為什么要把遁法傳播開的原因,一個人的思維容易受到自身認知的限制,往往無法面面俱到。只有借助千人千面,各種奇思妙想,才能讓一門傳承最快的完善起來。

  就像趙啕嗥,由于一直困于幻月的攻擊力不足,所以思考的方向就容易向著幻月偏移。他就突發奇想,這遁法為什么非要帶動身體遁行?靈根也是我身體的一部分,那靈根是否可以遁行?

  這招白帝金光刀遁就是在這樣的思考下成型的,是一招極為無恥的招式。

  無恥到什么地步?幻月本身虛實相間,水中倒影,最大的特色并不是攻伐之力,而是虛實轉變。一定程度上可以不受對手真氣的影響,只是本身攻擊力不足,極易被對手的防御法寶和自身防御力硬扛下來。但是加入了金遁以后,又賦予了幻月無視金屬材質的特性。這一招就成了有點刻意針對人族盔甲盾牌防御的招式,反而對大部分依靠肉體防御的妖族,沒什么太好的效果。

  當然這一招限制頗多,對那種術法防御,或者布甲,皮甲一類的防御法寶,就沒了效果。不過今天,倒不是問題,師妹們倒了解他,留給他的敵手,恰恰就是一個著甲,一個持盾的對手。

  不過趙啕嗥還是求穩為主,沒有一上來就下殺手。而是交戰數招,摸清了對手的虛實,才刻意引的對手猛攻,露出防御破綻。幻月才突然金光閃起,致命一擊。

  大廳內除了劍六和李悠的弟子們,活著的也就剩那個瀾歧宗的掌門了。這位現在已經嚇的,快要抽搐了。他們怎么就敢殺楚王府的人,他們怎么就能殺楚王府的人?一個金丹,四個融合,就這么殺戮了三個元嬰,八個金丹。那可是元嬰啊,那可是金丹啊,不是什么筑基,開光的江湖底層。這李悠到底是誰?這到底是哪家圣門的隱藏勢力,楚王府,這不是坑人么?

  不過現在已經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了,已經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刻了,先想想自己死后,宗門會怎樣把。

  “你,走吧。給那邊帶個話,再敢打歪主意,死!”

  劍六突然一收長劍,冷冷地說道。

  啊?瀾歧宗掌門呆立當場。他們怎么可能放我走?這種情況不是該斬草除根,徹底封閉消息么?欲擒故縱,耍我玩?

  大娘他們也沒想到劍六竟然要放人,不過還是尊重劍六的意見。只是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六姑,放他回去,怕是楚王府不會善罷甘休。畢竟死了這么多人。”

  劍六淡然的搖了搖頭。

  “楚王府已經不會善罷甘休了,人是他們派來的,不見了蹤影,本來不是我們干的都扣在了我們頭上,這回確實是我們干的,他們難道還會找錯人?而且...哼哼,楚王府,不善罷甘休又如何,他們可以決定如何開始,但是如何收場可就不是他們能控制的了。新仇舊恨,本就早晚要結。此人,少爺還用得上,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命運是這么告訴我的。”

  “啊?這么說,師父...”

  “少爺是無敵的,此事毋容置疑。好了,收拾一下,我還要閉關,有事隨時叫我。”

  說完,瀟灑的轉頭就走。

  視線轉回東海之濱,李悠還是被薛韋截住了。

  他遁光雖快,但是薛韋也能借助血海轉移。而他的老巢就恰恰在東海之濱的齊地,抄了近路,終于在李悠入海之前,截住了李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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