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城與城之間的灰色地帶,一般來說都是小毛賊,融合期的都很少見。基本都是犯了事的,得罪人了,待不下去了,才被迫來到這三不管地帶討生活。
只不過這個點,畢竟占據著大河水道,來往商船頻繁,比較肥,才吸引了這么多融合高手聚集在此。
但是正常來說,融合也就到頭了。金丹高手,哪怕最垃圾的八九品的金丹,也不會待在這種地方。一方面只要能金丹,也算是一個上得了臺面的戰力了。有的是大勢力愿意接收,幫他們洗白。
即便是洗不白,金丹也不敢待在這里,灰色地帶目無法紀,也不尊江湖規矩。但那不表示這里就沒有規矩,或者說是一種平衡。各大勢力的商船經過此處,金丹,元嬰要鎮守宗門和在城中任職,不得輕動。所以護航的基本也就融合期到頭了。
和水匪處在一種博弈狀態,護航的強,就安穩過去。水匪強,但又強的有限,為了避免雙方的損失,花點買路錢也能接受。至于那些護航力量不夠的小勢力,要么就弱者抱團,形成大型商隊。要么就拼運氣,認倒霉。逐漸形成一種病態的穩定。
但是水匪不能出現金丹以上的力量,這是各大勢力的底限。出現就滅掉,他們又不是沒有高端戰力,只是不便輕易調動罷了。
所以那些洗不白的金丹,唯二的出路就是,兩國之間更大的灰色地帶,或者離開中土,天高任鳥飛。
但總有特例,例如有些還未來及遠走高飛,暫時落腳的。例如,黑索宗。
隨著黑珠被捏碎,遠處一人興奮的站起身來,直撲戰場。
張戊賈,黑索宗在云夢城任職的一位金丹。事發后,知道事情緊急,不敢留在城內。否則任何一個身具官職的高手都能動用大陣權柄,抓他歸案。來不及匯合其他同門,第一時間就逃了出來。
但是逃歸逃,窮家富路,他面臨的最大問題就是窮。堂堂金丹高手,兜里幾乎分文沒有。黑索宗本就窮,窮的李悠這個打劫者都感覺不堪入目。又事出突然,臨時出逃,這位簡直窮的跌份。
靠著過往的情報,摸到這處灰色地帶。打算籌集些路費,前往楚國和吳國邊界的某處法外之地謀生活。但是這些水匪卻不讓他出手,一怕壞了規矩,惹來高手清繳。也怕金丹高手出手,分贓不勻。這次的肥羊,是肥到不管不過做下這一筆,分了臟直接跑路,放棄這片基業都值得的。
這位出手了,肯定拿大頭,那大家不是白忙了。所以只讓他壓陣,不露面,但也答應了一筆不菲的分紅。畢竟也不愿把一個金丹高手逼急了,他們也扛不住。
現在形勢逆轉,到嘴的肥羊要飛,水匪們再也不顧的了,直接求援了。
張戊賈只是個八品金丹,但是一出手,已和融合期完全兩個概念了。
金丹期的一個核心叫御。御刀,御劍,御索,靈根可以遠距離離體,隨心御使,
只見一條黑索像條黑蟒一般,繞了幾圈,完全圈住了戰場。
一絲絲的陰氣從黑索中散布向圈內,伴隨著陰氣,厲鬼,鬼靈呼嘯而出。
黑索宗金丹期特有的招式,融入了一絲黃泉弱水的群戰技能,煉獄索環,百鬼夜行,兩招合一,似乎存著把在場之人一網打盡的念頭,絲毫沒分敵軍友軍。
分紅?分個屁。這位來灰色地帶就沒安好心,就打著黑吃黑的目的的。正好聽聞有肥羊入了埋伏,才故作規矩,有商有量。為的就是怕沒內應,劫不住這只肥羊。否則就不說一個亡命天涯的人怎么會顧忌規矩,就是黑索宗一幫殺人煉魂的人,心中那還會有人性。
現在雙方拼殺的差不多了,也都聚在了一起,正是一網打盡,一擊拿下的好時機。所以張戊賈出手就是大招,全力而為。
李悠臉色驚變,黑大爺不是說沒金丹么?哎?不對,他的意思是沒超出控制的力量。早知道有金丹,就動用分身了。
李悠雖驚,卻也不慌。要是別的金丹,他怕是連一擊都扛不住,但是,這黑索宗的力量,可就有點不夠看了。而且這貨心大,這一擊是沖著戰場上上百號人一起發動的。雙方可還有七八個融合期,哪會那么輕易就范。
李悠本想調動浩然氣,這是厲鬼鬼靈的克星,之前已經測試過的。可是才想起來,已經歸了丹田,難以調動了。不過還好,還有沾染了浩然氣性質的真氣。
李悠調集了一縷昆吾真氣在刀上,揮砍間,一個鬼靈灰飛煙滅。果然依舊克制。
但是李悠有浩然氣,不怕鬼靈。其他人可不行。黑索宗能在云夢城站穩腳跟,靠的也是實力。那些開光的,筑基的小嘍啰最先不濟。鬼靈介乎虛實之間,穿體而過,就會吸走大量氣血和真氣。開光期被吸個兩三次,就癱軟在地,沒了反抗之力。
而且這些鬼靈并不是單純的能量攻擊,憑借真氣也難防御,還刀劍不傷。只有一些火,雷屬性的靈根才能勉強傷到。但是雷屬代表了天地之威,是很罕見的屬性。而且這大河之上火屬受環境限制,威力往往打折。所以混水路吃飯的多為水,風屬性的靈根。
李悠不能等了,如果全倒下了,就剩他一個站著的,他可不想獨自承受一個金丹高手的全部威能。尤其是這黑索宗,雖然知道對方應該不知道自己就是害的他們宗門完蛋的幕后黑手,但是還是有點心虛。
丹田內積存了幾天的真氣,傾瀉而出,瞬間凝聚在了手中虎噬刀中。這種真氣調動的高效,除了讓過往的經脈有股撕裂般的疼痛外,單純的輸出能力,真不是靈根能比的。
好在這虎噬刀畢竟是中級法寶的底子,雖然無法使用其中的威能特性,但是夠硬夠結實,倒也不會承受不住李悠的真氣爆發。
斬盡誅絕,李悠最狠厲的刀法殺招,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劈在了黑索上。李悠自己都沒發覺,自從他狠下心來,劈出了斬斷浩然氣結晶鏈接的那一意識之刀。他這一刀就有了細微的變化,刀法有神了。
這是一種很玄妙的變化,很細微,但是這一刀已有了本質的變化。李悠一出手,心中就莫名有種自信,我能劈斷黑索。一種由心而生,莫名而起的強烈自信。
與此同時,虎噬刀泛起了耀眼的白光,那是昆吾真氣爆出的刀芒。只是白芒中隱隱有絲絲縷縷的紅色血煞之氣,仿佛是被昆吾真氣從刀中逼出來的一樣。不過李悠一心一意揮刀,倒是沒發現這點細微的變化。
仿若吉他弦斷的刺耳之聲,刺的所有人耳膜生疼。
與此同時,一聲凄厲的慘叫從遠處傳來。
靈根受損可不是小事,帶來的真氣紊亂,會像無數小刀劃過經脈,不亞于千刀萬剮之痛。
受傷了?李悠眼前一亮,痛打落水狗,機不可失,不能讓他緩過來。
一面飛身撲向出聲的方向,一面急急從靈根調集真氣,填補丹田。他現在能對金丹產生威脅的只有昆吾真氣的一刀。但是之前一刀已經全部消耗完了,不知道趕不趕的及。實在不行,就只能動用分身了。但是大庭廣眾之下,一旦動用分身,之前的種種瞞天過海就算白忙活了。
黑大爺消無聲息的跟了上去。他早就察覺有這么個低級金丹的存在,故意不說,倒也不是故意坑李悠。而是在他看來,李悠明明潛力無限,卻老喜歡偷奸耍滑,不逼一逼,怎么知道能發揮成什么樣。
這個低級金丹就挺合適,他就想看看李悠在壓力下,是會崩潰逃避,還是奮起反擊。剛才那一刀就已經讓他動容,感覺到了一絲威脅。現在李悠主動出擊,黑大爺帶著欣慰的微笑,也追了上去。
小子,你可不能小看金丹啊,受傷的金丹也是金丹,可不是你能隨意褻瀆的。算了,吃點虧也好,漲漲記性。保他不死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