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若是讓李君逢知道這兩人的想法,也唯有搖頭苦笑。
因為他明白,他與玉羅剎還有一段差距。
那玉羅剎幾乎已經快跨入了宗師的門欄,諸般武學,信手拈來,武功高的不可思議。一身神魔勁,更是詭秘異常,防不勝防。
若非血梅花在手,以當時的情況,想要逃走的確很難。
至于玉羅剎的死訊,李君逢早已知曉,對此嗤之以鼻。
玉羅剎雖然重傷,但其一身驚世駭俗的絕學武功,再加上魔教的諸般手段。縱然最后免不了毒發身亡,但卻也絕不會死的這般快。
詐死。
這是一種古老的計謀,它能夠留存到現在,就因為它很有效。
玉羅剎身受重傷,內有魔教矛盾重重,外有黑虎堂虎視眈眈。一著不慎,便有殞命之危。
他則索性,直接來個詐死。
如此一來,原本放在他身上的目光也會大幅度減少,讓他有時間得以恢復。
另一邊,原本對教主之位存有覬覦之心之徒,也會紛紛展露爪牙,顯示出他們原本猙獰的面目。
不得不說,這是一步妙棋。
這樣也好,他若是死了,那自己就少了一個絕佳的對手。
李君逢目光波瀾不驚的望著寒梅和孤松,淡淡道:“你們一起出手吧,希望能有些看頭。”
寒梅和孤松面色冰冷,都不曾拒絕,所謂的高手尊嚴,在生死面前都可以拋棄。
“好!”
一道歷喝聲中,兩道“嗆啷”聲先后響起,兩把長劍陡然出鞘,已被兩個劍法高手牢牢的握在了手心。
寒梅手持長劍,劍尖斜指地面,隱然就有一股攝人的氣機縈繞,仿佛隨時都能夠爆發出駭人殺機。
孤松長劍橫胸,劍尖朝天,整個人宛如懸崖峭壁上的萬載孤松,昂首望天,萬古長青。
在這一刻,兩股不同的氣機交融在一起,密不可分,予人渾然一體的感覺。
歲寒三友都是少有的劍法高手,江湖上能夠做他們對手的,本來就不多。
至于讓他們聯手對付同一個人,至他們出道以來也不過寥寥數次。距今最近的一次,便是在山天龍洞中,與玉羅剎交手。
數年時間過去了,孤松、寒梅兩人的武功比起當初又精進了不少。
只是缺少了枯竹,只能雙劍合并。也不知威力比起數年之前,是強了還是弱了。
他們兩人氣機交感,剎那間就形成了天人交泰之勢。一旦發動攻勢,便是地破天驚的一擊。
李君逢雙眸放出光芒,拊掌笑道。
“好,現在這陣勢,總算是有些看頭。否則你們三人名聲響亮,個個卻是空心竹子,豈不讓人失望得很。”
“放心,絕不會讓你失望的。”
一道長吟聲中,孤松、寒梅兩人同時出手。
雙劍挪轉,猛然綻放出兩股不同的劍意,但卻都是如此的璀璨。如高山冰雪般寒冷,如林間飛鶴般孤絕。
兩股劍意結合,無盡的殺機一瞬間便轟然爆發開來。融入進用無休止的劍光中,整個酒樓中都似沾染了血色,讓人心神驚駭。
無怪這歲寒三友能夠成為譽滿江湖的劍客,只此雙劍交擊,便已有這般恐怖威勢,實在令人咂舌不已。
縱然是以李君逢的實力,亦是臉面肅然,不敢小覷。
李君逢右肩的日輪飛速運轉著,散發著灼灼熱力。整個酒樓溫度驟然提升,就好似忽然就到了盛夏一般。
他的雙手散發著瑩瑩色澤,完美至極,好似能工巧匠嘔心瀝血的杰作。
下一刻,李君逢握掌成拳,雙臂揮動。
一道道狂飆卷起,恐怖的拳勢摧山倒岳般朝著雙劍轟擊過去。
拳頭與雙劍交擊,發出兵戈交擊之聲,震耳欲聾。劍勢與拳勢四泄,又是“呼”的一聲,四周的桌椅板凳盡皆被掀飛。
下一刻,孤松飛身而起,身臨虛空,一劍倒刺。漫天的殺機,無盡劍光,皆化作一縷從天而降的紅芒。
而寒梅的身形卻是猛然下沉,身子一伏,長劍宛如電般射出。
一上一下,又形成了一道必殺之勢。
李君逢的身影卻是一旋,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向后掠出,宛如被無形的絲線牽扯一般,神異至極,躲過了這雙劍交擊之勢。
而兩道劍光卻并未消散,反而越發璀璨,再次向李君逢刺來。
李君逢雙眸一凝,施展拳法,與兩人激斗起來。
半柱香后,三人已激戰街頭。
李君逢并未使出壓倒性手段,而這兩人聯手也的確有些棘手,一時間倒是平風秋色,誰也奈何不得誰。
長劍與拳頭碰撞,掀起無數可怕的氣流,綻放出道道宛如龍吟般的聲音,直震的長街兩旁店鋪嗡嗡顫鳴,瓦片稻草紛紛掉落在地。
店鋪、房屋中隱隱有罵聲傳來,但很快又戛然而止。
那凌厲駭人的劍氣,洶涌澎湃的拳勁透過房屋裂縫,壓的他們心驚膽戰。
原本跟隨歲寒三友所來的魔教弟子聽到這動靜紛紛趕了出來,臉色駭然,想要助孤松、寒梅一臂之力。
可他們才一靠近三人的戰斗范圍,便被泄出的劍氣、拳勁轟殺,沒有半點反抗之力。
還有人試圖用弓箭襲殺,可李君逢手腕撥動,長袖輕拂,那弓矢的方向改變,朝著孤松、寒梅射去。他們除了添亂,沒有半點作用。
孤松、寒梅心頭也是發苦,對方好似一座積蓄萬年,即將爆發的火山。一舉一動中,都充滿了可怕的力量。
而此人對于劍法的造詣,亦是遠遠超過他們。
兩人縱然施展出絕妙的劍法,亦被其輕易堪破。
他們已經明白,即使是他們雙人聯手,最終也免不得輸在李君逢的手中。
因此,他們早有退意。
可從李君逢的身上,卻散發出一股奇異的吸力,不讓兩人離開。
而兩人一旦全力逃遁,背后空門大放,又有可能被一拳轟殺,真是矛盾至極。
到了此時,他們又怎能不明白。
李君逢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施展雷霆一擊,將他們擊殺,便是利用兩人磨合新的武學,更上一層樓。
他們的想法沒錯,李君逢的確是用他們在磨合“日神圖”。
自“日神圖”草創完后,李君逢便一直在與西方魔教的高手激戰。可若真正算得上對手的,也就只有這歲寒三友了。
既然如此,那就自然不能輕易擊殺他們。
“該死!”
孤松低聲罵了一句,這種困獸之斗無論誰也不想體驗。但對于生命的渴望,卻又讓他不得不全力出手。
孤松、寒梅相顧凜然,露出決然之色。
只見兩人手中的劍光倏地飛起,驟然如冷電精芒,穿空襲殺而來。
那漫天綻開的劍芒急速收攏,化作兩點微末寒芒,一劍刺向李君逢的胸口,另一劍至刺其眉心。
他們已將全身修為化作這一劍,若不成功,那就全力逃走吧。
是死是活,全看天意。
“來得好。”
李君逢嘴角含笑,雙眸散綻出神光,雙手搖搖探出,輕描淡寫的一夾。
這一夾不過是在電光石火之間,時機之奧妙,出手之迅捷,卻令人嘆為觀止。
孤松、寒梅陡覺劍光一凝,那劍鋒竟然就被李君逢夾在了雙指之間,鋒芒盡失。
他們的兩把劍,就好似刺入了一座大山之中,無論如何也拔不出來。
“既然如此,就該我出手了。”
李君逢燦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