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臉色一沉,“哪個不長…”
話還沒說完,轉身就看到那張讓他們咬牙切齒的臉。
如果說許仙是他們的頭等仇人,那么張揚絕對排第二。
想到對方在店里橫掃無忌,以令人發指的低廉價格買走他們的珍貴藥材,他們就想吐血。最憋屈的是,價格還是他們自己定的!
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不長什么?”
看著對方似笑非笑的表情,李掌柜就想往后退,腳下卻踉蹌著,不由自主的上前了兩步。臉皮抽了幾抽,才擠出一個笑臉,“哪個不長心的,張公子來了也不知道通知一聲,我們也好出去迎接啊。”
哪個王八蛋把我推出來的?
“不用不用。”張揚呵呵一笑,“就是想來看看。”說著他向前走了兩步。
眾人無奈,只得分開一條道來。本來他們還想著把許仙圍在中間,這樣外邊的百姓看不到發生了啥,自然就不能為許仙說話,他們也可以為所欲為了。
但被張揚這一攪和,算是直接沒戲了。
“這少年是誰?”因為隔的有些遠,李掌柜他們分開后,陳倫才看到來人竟是個少年。
好奇對方身份的同時,不由也松了口氣。能讓那些老油條們吃癟又不敢得罪的,想來也是背景不凡了。有他給許仙說話,也能放心不少。
“小揚來了。”許仙笑著上前兩步。
“嗯。”張揚站到他身邊,“文哥,怎么還不開始?”
對于那兩個多出來的盒子,他只是掃了一眼就不再關注。
“好東西總要壓軸上場的不是。”這還是昨晚娘子說的。
壓軸?
李掌柜瞟了一眼那幾個普通盒子,不屑的搖搖頭。
牛皮都被你吹破了,不說鎮江,整個蘇州有名的寶物差不多都被他們借來了,而許仙這幾天也一直在保安堂坐診,根本就沒有出去過,更別談借寶了。
你家娘子有錢是有錢,但他還就不信白素貞能有錢過這么多老爺!
富可敵城?
呵呵。
想到這他自己都被自己給逗笑了,以為是千年世家啊,可別給這扯了。
當然這表情可不敢讓張揚看到,他都是低著頭做的。
憋屈啊!
“那許會首就開始吧,也讓我們長長見識。”這人滿臉憤慨,妒火中燒。
小白臉今天就讓你知道,有個有錢的娘子也不是萬能的!
“好。”
許仙沒在意這群跳梁小丑,看時候差不多就掀開了木盒的蓋子。
李掌柜他們眼睛瞪圓,卻只見兩個珠子,一個木盒一個玉瓶還有兩株藥材,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別說奇珍了,就連件像樣的珠寶都沒有。
“許仙,就這些東西還壓軸出場?”
看到對方拿出來的這些破銅爛鐵,仲元亮徹底放下心,裝出一副惆悵樣“菲行厚言也就算了,還這么喜歡說大話,我真是為我們黃埔會的未來擔憂啊。”
要不是許仙橫插一腳,這一屆的會首早就內定是他了。
“沒錯,我強烈提議,知府大人很有必要重新考慮一下會首的人選。”
作為忠實狗腿,在他說完后李掌柜就立馬跳了出來。
“我…”
“所以說,你們比傻也要選個好地方啊。”
張揚看了看那兩株草藥,面色也古怪起來。該說不愧是蛇嗎?這么記仇。
“你!”
仲元亮一句話沒說完,就被他給嗆的堵了回去,氣的滿臉通紅。
想罵回去,但想想對方的后臺,他就很有求生欲的強忍了下來。
那些老爺允許他們打壓許仙,但肯定不愿意為了他們得罪威遠鏢局。真出了什么事,到時候也是他們自己頂上去。
但張揚這么囂張明顯是和許仙站一起的,不反駁他又不行。
這個時候,狗腿就要發揮他應有的作用了。
推了推身邊的李掌柜,到你上場了。
我:?!
李掌柜很想罵娘,你不行我就行了嗎?我也很怕的好嗎?
但自己抱的大腿,哭著也要抱完,嘴角扯了扯,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張公子,這是我們黃埔會的事,您參合進來不合…”
看著對方臉上的笑容,他聲音越來,到最后直接就沒有了。
“我感覺挺合適的,你說呢?”
“…嗯…”
李掌柜低下頭,不管仲元亮在他后邊怎樣瘋狂動作,就是咬著牙不再開口。
大腿什么時候都可以抱,但命只有一條啊!
“所以說傻膚淺是真沒說錯。”張揚拿起隨身樂隊木盒,“真正的寶物不在于外表有多華麗,而是要看它的功能有多神奇。”他給人偶上了發條。
接著,刷新世界觀的畫面,就發生在眾人眼前。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張揚還特地調大了聲音,整個廟會都能聽到。所有人都瞪圓了眼睛,直直的看向這個其貌不揚的木盒。
“…千里共嬋娟~”
“好!”
一曲完畢,陳倫最先反應過來,猛的站起來鼓起了掌。
聽到知府開口,其他人這才如夢初醒。這東西竟然還會唱歌?還唱的這么好聽?
“我的天,你掐我一下試試,一定是我還沒睡醒!”
“臥槽,你不是讓我掐你嗎?怎么你這么用力?!”
“我怕痛!”那人一臉的理所當然,“你會疼,那就證明我不是在做夢,這東西也是真的了!”
“你大爺的!”
眾人一個個漲紅了臉,連呼不可思議,眼神狂熱恨不得把張揚手里的寶物給搶過來,拿在手里仔細把玩研究。
李掌柜也被驚到了,還跟著鼓了兩下掌,直到看到仲元亮那想要殺人的目光時,才反應過來,忙低下了頭。
又狠狠掃了周圍那些忘了立場的隊友,才沉下臉瞪著那個木盒。
能唱歌的盒子,他聞所未聞!
“諸位別激動,這只是其中一件寶物,其他幾樣也不差多少。”
拿起那個裝著藥草的木盒,“這個就更厲害了。前些日子保安堂外發生的事大家都還記得吧?”
看著勃然變色的仲元亮等人,他滿臉戲謔“有人抱著兩具尸體上門,硬說是許大夫開錯了藥,把她們毒死的,想要借此訛許大夫。可他們卻連干寸草都拿錯了,這不。”
晃了晃手中木盒,還特意把它舉的高一點“我們保安堂想著給大家普及普及藥理知識,專門又找了一株真正的干寸草來。某些專業人士多看看,以后可千萬別再弄錯了,要是也開藥方不小心放了進去,那可就是草菅人命啊!”
“哎呀?”他一拍腦門,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表情“我是不是說的太多暴露了什么?”
百姓們也不是傻子,本來他們就奇怪怎么無緣無故的,呂二狗兩人就去誣陷許仙,現在聽張揚這么一說,再看看臉色青紅的仲元亮等人,就啥都明白了。
“小子,你別含血噴人!”
眼瞧著眾人神色越來越古怪,仲元亮忍不住扯了扯身邊另一個小弟,讓他站出來說話。
“我又沒說誰,怎么就含血噴人了。”
張揚一臉委屈,沖著人群揮了揮手,“大家聽到我指名道姓了?”
“沒有!”
“是有人自己坐不住了。”
“敗類!”有人忍不住唾罵出聲,大夫本是治病救人的職業,可現在他們做了什么?
老醫師長嘆一聲,搖搖頭走到一邊。
“你看看。”沖著那人攤攤手,張揚一臉無辜“你說我含血噴人,總不可能大家都耳朵出了問題吧?”
“你!”那人氣的想打人。
方二方三身子稍微動了動,就嚇得他臉色發白,忙躲在了仲元亮身后。
“畜生!”
“你們不配在鎮江行醫,滾出鎮江!”
“對,滾出鎮江!”眾人義憤填膺。
“唉!”
張揚搖搖頭,他知道這些人現在這么氣憤,倒不是真的同情那對婆孫,而是他們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被人當了槍。
或許有些片面了,但這么想的人肯定占三成以上,這就是人性…
眼看越鬧越大,老醫生忍不住站了出來,“諸位靜一靜,今天是黃埔會祭拜祖師的日子,這位公子說的是真是假可以暫且不提,現在重要的是先把祖師拜完。”
老醫師在鎮江行醫四五十年,還是很有威望的,聽他這么說眾人也慢慢安靜下來。
“這位公子,這本是我們黃埔會的事,你參與進來已經壞了規矩,要是再胡亂發言就請你出去。”
老醫生臉色很不好看,他當然知道仲元亮等人做的破事,也很痛恨這些醫界敗類,但張揚卻不該當著眾人的面把這件事捅出來。
這樣以后,他們黃埔會還怎么在鎮江立足?
所以,面子比人命更重要了?!
張揚眼睛一瞇,卻沒有多說只是點點頭道了句,“我知道了。”
看事情解決,陳倫也是松了口氣,懸在半空的屁股又坐了下來。
他何嘗不知道仲元亮等人做的齷齪事,但知道是一碼事,沒有證據又是另一碼事。
呂二狗兩人一口咬定找到婆孫時,她們已經死了,而且背后沒有他人主使,官府沒有任何證據,了不起定個誣告罪,讓兩人去里邊坐幾年牢。如果再有人出面作保,這個懲罰會更輕。
盡管很操蛋,但這卻是古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