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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四章 中毒

  ……“…天哪,這簡直是來自地獄的魔鬼!”看著源源不斷朝己方陣地沖殺過來的倫巴第騎兵,站在陣地后方的奧洛夫主教連連感嘆。多年前,作為隨軍神甫,他參加了耗時數年的十字軍東征。親眼見證了異教徒與上帝的忠實信徒那場曠日持久且異常血腥的戰爭。雖經歷過戰場的洗禮,但面對如此大規模的騎兵沖鋒,他還是倍受震撼。奧洛夫是上帝忠實的信徒,但他對世俗事務的參與同樣渴望。當年隨軍出征,若不是礙于神甫的身份,他定會接過士兵手中的長劍,沖上去挖出那群異教徒的心臟。如今,自己雖身居教會高位,年紀也大了,但內心那股渴望戰斗的熱情依舊高漲。看著倫巴第騎兵對己方士兵殘酷的屠殺,他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怒火,他必須做點什么。容不得多想,奧洛夫主教當即帶上身邊的十余個宗教護衛跨馬朝快要被攻破的缺口疾馳而去。“快,沖上去堵住缺口!我以上帝的名義,授予你們剝奪那群魔鬼的靈魂!正義永遠屬于上帝最忠實的信徒!”奧洛夫話音剛落,身后的護衛盡數沖出,帶著上帝的使命朝火熱的戰場疾馳而去,身后揚起的塵土好似戰神降臨人間時伴隨著的云霧…前線戰場,倫巴第騎兵指揮官左劈右刺,剛將一個禁衛軍團士兵砍倒在地,眼看就要得手,抬頭看見不遠處疾馳而來的敵方援兵,先是一愣,隨即睜大了眼睛。反應過來的他血氣上涌,咽了口唾沫,大吼一句:“快,給我宰了這群雜種,沖進去,殺光他們!”指揮官沾滿鮮血的臉龐像極了一個嗜血的怪物,就這樣,在他的怒吼聲中,又一次,早已殺紅眼的倫巴第騎兵開始不顧一切地瘋狂進攻。緊接著,殊死搏斗卻寡不敵眾的禁衛軍團士兵一個接一個地倒地…諾大的戰場上,倫巴第騎兵活生生變成了一把利劍,鋒利的劍刃不斷地撕扯著禁衛軍團最薄弱的防線。宛如波濤洶涌的洪水,無情地沖擊著最堤壩最脆弱的部分,任何時刻,都可能會讓河口決堤…………西線戰場,作為此次戰役的著火點,同樣陷入了鏖戰。再加上弗蘭德主陣,自然是倫巴第人重點進攻的方向。視線回到片刻前那驚險的一幕。當倫巴第使者羅曼撕開和談假象的那一刻開始,他便再次披上了刺客的外衣。借著濃霧的掩護,那個裝著羊皮卷的盒子也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一把精心設計的暗殺利器。當弗蘭德的鐵衛隊長剛剛回去,羅曼后腳就已經跟了上去。弗蘭德的面目再次出現之時,羅曼毫不猶豫地發射了暗箭。緊接著,身后跟隨的士兵射出一支響箭——這是暗殺開始的信號。暗箭雖未一擊斃命,但這已經夠了。眼看得手,但這位侍奉倫巴第公爵的死侍卻并未有任何撤退的跡象。盡管面臨數倍于己的敵人,他仍舊毫不猶豫地帶著身后的屬下直奔弗蘭德而去。腦海里一股莫名的興奮促使他想親自割下弗蘭德的人頭,帶回去獻給自己的主人。結果,顯而易見。暗殺小隊全軍盡沒。反應過來的鐵衛隊長在驚恐中提起身邊的蒙皮圓盾,擋住了再次從濃霧中射向弗蘭德的暗箭。緊接著,鐵衛隊長一聲令下,弗蘭德被巨盾火速圍住。數十支弩箭一陣急射,一馬當先的羅曼迎頭撞上一支直刺眉心的弩箭,另一支嘶鳴著飛過去的弩箭精準的穿透了他的心臟。在巨大的慣性之下,羅曼仰頭朝身后翻落馬下,口吐鮮血,彼時得意的目光漸漸暗淡。無力的右手試圖抓住身邊那柄跟隨自己多年的長劍,但無論他多么努力,始終無法夠到。嗖~再一次,一支弩箭直刺眼窩,手心的劍柄緩緩滑落,跌落在那緩緩流動的血泊之中。南陸最強刺客悄然隕落。也許不久以后,當倫巴第人再次回想起這場戰爭時,他的名字會再次出現,甚至成為倫巴第人心中的英雄。緊跟羅曼沖殺而來的剩余倫巴第刺客不顧生死,直奔弗蘭德而來。然而讓讓他們始料未及的是,一陣接一陣的箭雨劃破濃霧,一個接一個地收割了他們的性命。這場以和談為借口的暗殺暫時以倫巴第方面的失敗而告終。戰后,弗蘭德火速命人割下了行兇者的頭顱,插在十幾根長矛上,立于陣前二十余步的地方。這是他給即將進攻的倫巴第人釋放的信號——任何試圖取他性命的人都將成為他劍下的鬼魂!來不及包扎,弗蘭德當即派人告知亞特等一眾高階軍官,嚴密防范敵人的襲擊。隨即擺開陣型,準備接下來的惡戰…“…弓弩手,準備!”面對敵人的第二次沖鋒,弗蘭德決定利用巨型勁弩殺殺敵人的銳氣。初次交戰時,倫巴第騎兵攻勢迅猛,勢如破竹,一度險些沖開陣前的拒馬。危急時刻,弗蘭德一馬當先,率鐵衛隊迅速填補空缺,將倫巴第騎兵擋了回去。碰了一臉灰的倫巴第人稍作整頓,經過部署,很快便發起了第二次沖鋒。“放!”頃刻間,一字排開的十余架巨型弩車在弓弩手的操作下繃緊弓弦,朝對準的倫巴第騎兵一陣速射。隨著弓弦發出一聲聲悶響,長約兩米的十余支弩箭震顫著尾翼,穿過飄揚的旌旗,朝沖殺過來的倫巴第騎兵飛去~不一會兒,嘶鳴著劃破濃霧徑直朝倫巴第人射去的弩箭便與精良的盔甲和騎兵的肉體相碰撞。頃刻間,盔甲被巨力撕開,弩箭直直插進騎兵的胸腔,巨大的作用力穿透了騎兵的整個身體,連帶后面的騎兵,接連射翻了好幾個倒霉的家伙。射落馬下的尸體緊接著絆倒了狂奔的馬匹,引發了一連串的意外。七八匹戰馬相繼倒地翻滾,重重地將馬背上的騎兵摔倒在地。一時間,傳來陣陣骨頭碎裂的脆響和肉體著地的悶響…看著倫巴第人如野豬般被射倒在地哀嚎不止,禁衛軍團陣地的士兵們歡呼雀躍,不停地用刀劍擊打著盾牌,對著倫巴第騎兵破口大罵。一連幾輪齊射,倫巴第騎兵受到重創,遲緩了進攻。趁著這個間隙,弗蘭德抓住機會,將戰線前移,進一步壓縮倫巴第人的空間。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雖然及時處理了傷口,但弗蘭德的右臉開始變得麻木。他臉色顯得有些蒼白,嘴唇發紫,被弓箭劃破的傷口開始滲出深褐色的血液,一塊塊暗紅色的斑塊從傷口處開始蔓延。弗蘭德中毒了……………消息很快便傳到了威爾斯省伯爵亞特耳中。此時,剛擊退倫巴第人的第三次進攻,同樣準備推進戰線的亞特再一次站在了十字路口。此時雙方已經交戰,但作為主帥的國君弗蘭德突然毒發,勢必會影響整個戰場的形勢。一旦消息泄露,不管是對內還是對外,勢必會動搖軍心。一旦內亂,倫巴第人必定會趁此機會大舉進攻,到時候不但禁衛軍團自身難保,恐怕威爾斯軍團也會深陷重圍。正在亞特陷入兩難之際,宮廷財政大臣高爾文在侍衛的護送下急忙朝亞特跑去。“亞特~亞特~快,不好了…”高爾文大口喘著粗氣奔向亞特,神色慌張。從他的臉上,亞特便明白,形勢不容樂觀。“岳父大人,你怎么來了”亞特趕緊快步向前一把扶住險些摔倒在地的高爾文。高爾文吞咽了一口水,深吸一口氣,淌著汗的臉上紅通通的,止不住地擦拭。高爾文環顧左右,隨即緩緩貼近亞特耳邊低聲說道:“弗蘭德中毒太深,開始陷入昏迷了,趁現在這事還沒傳開,你趕快拿個主意吧。”看著高爾文焦急的模樣,亞特深知此事必定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糟糕。舉國出征,國君遇刺,情況不能比這更糟糕的了。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但如果火勢尚未蔓延,也尚有將火滅掉的余地。快速思考一番后,亞特隨即跨馬跟隨高爾文來到弗蘭德的營帳中。……高爾文大人剛撥開門簾,弗蘭德的身影便出現在亞特面前。只不過,這次他并未站立在人群中,而是獨自躺臥在那張臨時搭起的木床上。宮廷隨軍醫士半跪在床邊,正在用清水擦拭已經開始潰爛的傷口。看到亞特出現在床邊,圍在床邊的高階軍官們緩緩退讓,醫士也起身行禮。“亞特大人,國君臉上的毒素蔓延太快,再加上發現得太晚,限于這里的條件,若是不及時加以治療,恐怕…”看著弗蘭德發黑的面孔,亞特突然想起第一次拜訪隆夏領時的情景。當時正值弗蘭德意氣風發之時,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和那深邃的眼神讓亞特甘心追隨,直到助他贏得繼位者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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