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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逃離漩渦

  溫切斯頓莊園外的一處農田草堆中,兩個把身體鉆進草垛中的人伸出了沾滿草籽的頭死死盯著莊園大門方向。

  斯坦利將手伸出草垛輕輕蹭了蹭,對身邊滿面黑泥消瘦異常的人問道:“尼科拉,你確定迪安父子還在莊園中?”

  這個名叫尼科拉的男人是第一連隊的老兵,特遣隊在索恩城完成任務后一直沒有解散,這個尼科拉也就一直跟在斯坦利身邊做一個特遣隊小隊長。

  “斯坦利大人,昨晚我從狗洞潛入莊園,聽到了老迪安的聲音,但是內宅防守太嚴,我沒能親眼看到迪安父子。”

  斯坦利點了點頭,將一支麥稈放到嘴里咀嚼了幾口,“只要老迪安那頭狐貍在就行。今天晚上你再進去哨探一番,如果可能得話把莊園內的防御部署記下來,軍團進攻的時候肯定能用上。”

  “是。”尼科拉輕聲應答。

  斯坦利緩緩后退,從后面爬出了草垛,“你在此處盯緊,我先去其它幾處哨位看看。”

  說著就一點點挪動,退到了一處土坎后,躬身在土坎的掩護下朝莊園外另一處隱蔽的哨位摸去......

  蒂涅茨郡東南的布拉村,二十五六個身穿黑色罩袍披風、手持短矛腰挎短劍的巡境兵在三個騎馬軍官的率領下朝村中走去,為首的一人正是巡境隊隊長奧博特,兩個扛著血眼嘯狼紋章旗的騎手緊跟其后。

  布拉村的領主是一位中年騎士,他體型消瘦、面色蠟黃,絲毫沒有一個騎士精悍的氣質。這也難怪,他雖然像先輩一樣在封主面前宣過誓,但是父祖輩英勇善戰的血液流到他身上已經淡如薄水,他已經習慣了做一個靠收取地租和稅賦過日子的鄉紳,手中私兵也不過三人。

  不過前幾天的一場突然爆發的匪患讓他損失慘重,所以匪患過后他在村中征召領民組建了一支二十人的護衛隊。

  看得出布拉這個騎士也是在這二十幾個人身上下了一番功夫的,雖然談不上什么武器精良衣甲嚴整,但人手一支短矛還是能做到的。不過在這群進入村莊的黑袍巡境兵面前,這支村中護衛隊就顯得不忍直視了。

  奧博特帶著隊伍進入布拉一是為了安撫人心,讓受到盜匪侵擾的郡民稍微安心,另外就是為了傳達宮廷邊疆男爵巡境官亞特大人的命令——近日郡中清剿盜匪,各處軍隊堅守領地無令不得外出,否則按通匪罪論處。

  而布拉領主向來與迪安家族有往來,所以成為了重點關注的對象之一,奧博特專門帶人進村耀武揚威一番......

  南部邊境哨站,一支武裝商隊被攔截在石橋的另一端。

  這個季節已經很少會有商隊過往,但那些實力強大的商隊仍然在寒冬中趁著偶爾的積雪融化天氣抓緊時間運載貨物囤積居奇,等待來年春季貨物最稀缺的時候高價出售。

  邊境哨站前的那支商隊就是帶著這個目的冒雪行商的,他們希望趁著這幾日積雪融化道路重現的機會趕緊將一批南貨運到北地囤積。

  不過邊境的駐軍無論如何都不讓他們通過,無奈的商隊管事甚至提出繳納高屋平常三倍的稅賦,仍然不被獲準。

  理由很簡單,北部郡境正大規模爆發匪患,邊疆男爵正帶著軍隊四處剿匪,治安十分混亂。

  不過駐軍指揮官為了讓商隊不至于無功而返,愿意用南貨抵達蒂涅茨的價格全部收購貨物。這個價格若是放在平日也確實是高價,但這支商隊顯然不滿足于高價,他們是想賺取巨額差價。

  駐軍指揮官見商隊不愿出售貨物也不再多說,將商隊轟到了石橋以南,警告他們不得越境半步,否則一律按通匪嚴懲,然后就派了士兵盯哨不再理會。

  商隊以為這又是亞特打壓商貿對手,控制這條商道的手段,所以就打算將商隊駐扎在石橋南端荒原中坐地起價。

  不過整整一天過去了,他都派去三波人洽談價格,但是對方的答案只有一個——停止前進或掉頭遣返。根本不再提收購的事情。

  眼看這天又得下雪,商隊管事只得親自求情,壓低了一成分價格將滿滿八車貨物買給了哨站,然后帶著商隊灰溜溜地返回了南方普羅旺斯過冬......

  溫切斯頓莊園北方,靠近蒂涅茨郡城的平原土地中,一支騎兵隊伍正在游弋巡邏。

  這支騎兵隊伍共有二十匹馬十五個人,其中有五匹馬是馱載糧草輜重的駑馬,剩余十五騎全是用于戰斗的戰馬軍馬。

  一匹體態遒勁身形壯碩的安達盧西亞馬踱步走在隊伍最前端,它罩著一身黑色的棉甲馬鎧,馬頭上覆蓋著一面戰馬面甲,戰馬的鞍具上前掛騎弓箭矢和長劍戰錘,后懸投矛飛斧。

  騎在這匹駿馬背上的正是威爾斯軍團騎兵隊長——全身著甲的見習騎士呂西尼昂。

  呂西尼昂看著前方的平坦土地,拉了拉手中的韁繩,戰馬停止前進,身后流浪騎士雷耶克和騎士侍從賈法爾兩位騎兵副隊長也跟了上來。

  呂西尼昂抬手一指前方平地中一處“巴掌”大的水塘,對身后兩位副隊長說道:“我們就駐扎在這里,讓伙計們圍著水塘駐營,放馬飲水。”

  雷耶克墊腳抬手舉眉,看了一眼四周的地形,那處臨近道路視野開闊,便于觀察道路和四周,也便于騎兵封鎖屏蔽和作戰奔逃,確實不錯。

  “呂西尼昂,你說北邊真的會派兵來救援迪安家族?”雷耶克雖然只是副隊長,但他的爵位比呂西尼昂高,所以也就直呼其名。

  呂西尼昂對這個大個子騎士感覺也還不錯,雖然指揮作戰的能力差了一點,但是個人勇武確實不容小覷,“雷耶克爵士,作戰會議上也不能確定北邊是否一定會派兵救援迪安家族,但迪安家族在伯國經營多年,又有不少權貴靠山,我們不得不防備。這次圍城作戰騎兵發揮不了多大作用,我們就得全力屏蔽戰場,讓步兵安心攻堅,不能拿出功績給步兵看,騎兵隊花費如此高昂的軍費又得遭人口舌。”

  “是呀,騎兵隊定二十五人,大人窮極全力也只能湊齊十八個騎兵,說到底還是騎兵耗費太大。”雷耶克也是騎士出身,對供養騎兵所需要的軍費糜耗清楚得很。

  騎兵隊正在水塘邊扎營的時候,兩個騎兵隊后哨縱馬飛奔過來,近到呂西尼昂三人跟前,報道:“隊長,兩位副隊,軍團步兵隊已經抵達了巨石鎮北方的樺樹林,預計明日中午可以抵達溫切斯頓莊園南方一日路程,軍團指揮營帳命令騎兵隊全力偵稽屏蔽北方,同時注意防備從溫切斯頓逃匿的人......”

  溫切斯頓莊園內,眾人已經亂成了一鍋。

  最近郡中發生如此大的洞luan,無一不指向迪安家族。

  這兩日南邊的軍隊動靜不小,迪安家族就算是瞎子也該聽到動靜了。

  迪安父子不瞎,所以他們早就知道了南邊那支軍隊的動作。危機感撲面而來,迪安父子迅速應對。

  迪安父子首先想到的是逃走,他們自感禍事盡頭無力應對,想到的便是帶著財貨躲到北方暫時躲避風頭。不過如今情況已經十分惡化了,貝爾納伯爵已經將迪安家族的親眷扣押,嚴令迪安父子不得逃離領地,迪安父子就算想跑也得考慮后果,況且溫切斯頓莊園還有一支西境邊軍在從旁監視。

  逃離一途絕無可能,于是迪安父子只能硬著頭皮死扛。他們一邊派人傳令屬于迪安家族的那只支商隊剩余的護衛全都火速回援溫切斯頓莊園并派人飛奔郡城和北地求援。一邊整頓溫切斯頓莊園和西南農場的士兵護衛,將購置的武器盔甲發放到士兵護衛手中,并拿出大筆錢財給私軍{農兵}們發放拖欠多日的薪餉,企圖用金錢點燃私兵護衛們的血勇,但是許多私兵本就是流民出身,根本談不上勇氣可言,平日里在軍官們的毆打下走走隊列做做樣子倒還可以,但一聽說要同數百軍團職業士兵作戰,許多人丟下武器盔甲,連夜潛逃。

  迪安父子無奈只得一次次抬高薪餉從兩處領地強行招募了一大批農夫農奴守衛兩處領地,但是還是有鼻子靈敏頭腦活泛的農兵趁著軍官頭目不注意在外出巡邏放哨的時候一去不復返。

  迪安父子不得不捉住了幾個逃兵砍了腦袋,而且再也不敢派普通農兵外出哨探巡邏,農兵們整日被關在莊園外墻中情緒更加焦躁,迪安父子只能每日供給酒肉食物安撫并許諾戰后賞錢賞地。

  迪安家族焦頭爛額之計偏偏那支駐扎在溫切斯頓莊園的西境邊軍又開始鬧騰。

  “康納大人,您說好幫助迪安家族駐守溫切斯頓莊園并防備南方的那支軍隊,如今那支軍隊有了異動,您如何能在這個時候離開?”老迪anla住了西境邊軍指揮官領兵男爵康納的胳膊不放。

  康納反手推開了老迪安的手,滿臉和氣地答道:“迪安老爺你誤會了,我們根本沒打算走。”

  老迪安指著府邸外正在收拾營帳裝車的西境邊軍,說道:“那你們為何收拾行裝?”

  “這個,我們是覺得一直待在溫切斯頓莊園中太過打擾,我已經在溫切斯頓莊園西邊十英里的一處村莊里找到了更好的駐軍營地,我們還是搬過去比較好一點。”

  這t是要跑路,還說得如此不要臉。

  “康納大人,這個時候您怎么離開溫切斯頓莊園?貝爾納伯爵的命令......”

  “老迪安!你t拿貝爾納伯爵壓我!伯爵大人只讓我防備南方軍隊,可沒說一定要替你迪安家族守土!”

  “這~這~您的軍隊這段時間一直由我迪安家族供養,這您不能否認?”

  “是又怎樣?我還替你訓練軍隊呢!我可聽說南方那支軍隊是出來平息匪患的,又沒說一定要攻打你迪安家族。再說了,最近傳言說是你迪安家族暗中操縱的盜匪四處劫掠,誰知道是不是真的~”

  康納停止這個不愉快的話題,“迪安老爺,我的軍隊就駐扎在十英里外,近得很,如果你這邊有異常我一定會及時趕到,你放心。”康納說著就要轉身離開。

  老迪安那能不知道康納這種趁火打劫的雜種心思,一咬牙跺腳,對著康納的背影高聲說道:“十萬芬尼!只要守住了溫切斯頓莊園,事后我贈送給您十萬芬尼的軍費。”

  康納離去的腳步頓了一頓,“這是伯爵大人的軍隊,我可不敢讓他們覆滅在溫切斯頓莊園~”

  緩了片刻,康納背著老迪安舉起了兩根手指,“二十萬芬尼~”

  蒂涅茨郡城,領主大廳。

  彼埃爾子爵一身戎裝挎劍,自從擔任蒂涅茨郡長之后他很少穿上這身盔甲,腰間冷冰冰的精鋼武裝劍也許久未出鞘。

  侍衛長杰瑞一邊整理著彼埃爾的衣甲,一邊面帶憂色地輕聲說道:“大人,難道我們非得這樣可不嗎?”

  彼埃爾嘆了一口氣,“杰瑞,若只是兩個小領主之間的紛爭,我肯定不會坐視不管,但這次的情況肯定沒有那么簡單。如今侯爵大人已經垂暮,恐怕暴風即將來臨,我們既然選擇了做冷靜的旁觀者,最好就不要牽扯其中。”

  “郡兵集結好了沒有?”彼埃爾不想繼續解釋。

  杰瑞答道:“除了留守三十幾人守衛郡城外,其余一百八十郡兵全都集結到位,隨時可以跟您出城平定匪患。您看我們先去哪個地方合適?”

  彼埃爾抬頭看了一眼東南,脫口答道:“先去安德馬特堡,阿爾斯兩年前被施瓦本人攻占,我也該去巡查一下東南邊境了。”

  “阿爾斯最遠,那豈不是要出去很久?”

  “當然,時間不久一點,南邊的事情如何能平息。”

  于是,在溫切斯頓莊園派來求援的人抵達郡城的前不久,幾乎從未走出過郡城的郡兵曠世罕見地全員出動,跑到根本沒有匪情警告的安德馬特堡平息匪患巡查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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