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傾樓沒有刻意散布他那橫壓一世的武道力量,但是身為九州第一人的不世威嚴仍舊讓在場眾人感到心驚。
倒不是震驚于江傾樓的強大這件已經早就知曉的事情,而是震撼于這個人竟然這么快就重傷之中恢復過來,并且似乎實力又有了更大的精進。
每一次戰敗,就會再更強一些,江傾樓的這種表現讓人不由得不震撼。
面對江傾樓突然而來的絕世氣魄,宴上每個人都默默提運真氣,以江傾樓的性格就算直接在此出手也是有可能的事情,被他打個措手不及的話,估計沒人吃得消。
而不等江傾樓再度開口說話,又有四道身影從天而降,為首者身著儒袍飄襟、頭戴方巾,一身氣質浩大正宗。
身后三人其中一人正是司空世家家主司空斷,而另外兩人同樣看起來年歲不小,修為精深,明顯應該是另外兩家的老家主。
四人落地,為首大儒昂首看向江傾樓,雖然修為遠遠不如,卻是氣勢不落:“江傾樓,你自認天下無敵,卻不知世上尚有邪不勝正的道理,你以狷狂姿態面對天下,又豈知天下之大、九州之廣。”
“還道是誰,原來是大儒賀漸鴻,”江傾樓看見這名儒者與他背后的三大世家家主,目光輕蔑,“所謂正邪,不過世人拘泥之見,你自認坦蕩無愧我也相信,但你以為你背后這三個老東西代表的三大世家真就是純然無愧的江湖正道了么?”
說著,江傾樓身上氣勢再起,正面碾壓而來:“況且,你需要明白的是,你的正,也壓不住我的邪。”
賀漸鴻與三大家主面對江傾樓的不世威嚴,同時運轉功力抗衡。
也幸好是雙方都有所收斂,沒有任憑功力掃蕩周遭天地,否則的話這附近的眾多山脈大概會在一瞬之間化為齏粉…
公子獨行與博旭君本來還在為古神教主與新教領袖的對峙而發愁,現在看見這邊情況一觸即發,連忙過來。
公子獨行快步走到江傾樓面前。
“江圣君,此次是在下邀請天下群雄前來,還請先就坐,有什么事情請等宴會之后私下解決。”
江傾樓聽了也沒什么別的動作,只是把手肘抱起來玩味地看向公子獨行。
“公子獨行,你將整個九州臺面上有名有姓的先天人幾乎都請來了,那你需要明白,這里的人互相之間本就是巴不得對方去死的啊,不說別人,就是那里的真武帝君要是有機會一定恨不得將我挫骨揚灰。”
韓楓聽見江傾樓喊到自己,坐在座位上朝江傾樓舉起酒杯,遙遙以應。
江傾樓朝韓楓笑著點點頭,隨后看向公子獨行:
“如你所見,他現在內心里一定在盤算著怎么殺死我,不瞞你說我現在只要有任何機會也絕對不會放任他回到北洲,我與他是這樣,與中州諸門派也同樣是這樣,就算我現在要跟賀漸鴻私下解決,他也未必愿意。”
正在此時,卻見那邊在博旭君安撫之下的賀漸鴻點點頭:“在下身為儒者,雖然自身不愿與惡同席,卻也不愿使得二位為難,與江傾樓這般邪人的敵意是在下自己的事情,的確不應影響二位。”
說著,賀漸鴻看向背后三位世家家主:“三位,我們還是先落座吧。”
三位家主聞言點點頭隨著賀漸鴻一同坐下。
看見賀漸鴻這般模樣,就是江傾樓也愣了一下,公子獨行隨即開口解釋:“江圣君或許對賀大儒有所不知,賀大儒雖然出自萬載經綸閣,本身卻是個極富變通的儒生,從不拘泥于任何世俗定見,您對他的批言還是太刻板了”
“哦?是這樣么?倒是有點意思。”江傾樓露出破有深意的微笑,自顧自坐上座位。
江傾樓最后落座,此時場上,南武林的古神教、新教,代表東武林和北武林的天庭,中州的幾大世家以及三圣鄉和無疆魔城以及本身舉辦此會的公子獨行、博旭君二人,四方武林都已經到齊了。
一圈宴席,九州群雄到場,圍坐在會場中央。
女娥們來來去去送上酒肉撤下空盤,同時還有不少在一旁輕羅曼舞。
大家各自飲食,不過目光都保持在公子獨行身上。
這位西武林名人邀請天下英雄前來此地,到現在也沒有表露根本目的,可以說是相當神秘了。
古神教主唐淵最耐不住性子,最先看向站在場中的公子獨行發問:“公子獨行,你廣邀天下前來,如今四方武林齊至,你卻半天不來主持,究竟是何目的?”
韓楓只在一旁默默飲酒,不做言語。
而公子獨行聞言,哂哂一笑,對著唐淵遙遙拱手:“古神教主還請等待片刻,此事并非公子獨行有意延宕,而是有人尚未到來。”
韓楓身旁的荻夢星航聞言,朗聲說道:“公子所等可是菩提尊主?佛帝方出世,正于菩提界重煉須彌神山,此次卻是不能到來,不過此前佛帝對荻夢星航有所囑托,可以讓在下替佛門做出決定。”
公子獨行聞言,搖了搖頭:“荻夢星航前輩作為中州領袖,代表佛門自然沒有問題,只可惜,此次在下要等之人并非佛帝。”
“哦?并非佛帝?”沈無邪聞言輕輕捋過自己鬢角的長發,“四方武林有名有姓的臺面勢力基本都已經在這里了,你莫非是在等孔雀女帝出關?”
“哈,沈教主說笑了,”公子獨行再度搖搖頭,“公子獨行能夠向女帝借來此地做宴已經是恩情,怎敢在奢求女帝出關。”
“那我倒是好奇了,你這廝到底在賣什么關子。”韓楓飲下一口酒,看向公子獨行。
沒想到的是,正在此時,天外吹起一陣烈風。
烈風之中又是一人從天而降,頭上頭盔延伸兩個犄角,身上皮甲散發狂野的蠻荒氣息。
“哈哈哈哈,公子獨行在等的人,那不就是我咯?”
在場眾人看向此人,目光皆是一變。
江傾樓舉起酒杯,抿了一口,輕聲念出了此人名字。
“呵,叛歧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