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紅雪與章顏的最后一次交擊帶來毀滅般的破壞,大地破碎,山巒動蕩。
整個滄江河堤之下,一片狂亂。
南宮廉與顧北臻兩人率著正道群俠以真氣維持河堤完整。
江水掀波,山河隨蕩。
因為傅紅雪與章顏的力量沖擊,河堤上已經滿是裂紋。
南宮廉雖然在顧北臻的分擔之下減小了壓力,但是,力量再強也不可能將已經裂開的成碎石的河堤重新聚合…那不是武者…是神魔。
河堤之下,群俠的壓力也越來越大了。
漸漸的,裂縫開始滲出江水痕跡。
“不行,慈心禪林的僧人們還沒趕到么?”
南宮廉大聲問道。
在場沒有人回應。
但是遠處卻有清越的女聲作答:
“南宮劍主,你要的大和尚就沒有,但是圣心門的大姑娘卻有一個您看怎么樣啊?”
河堤之下的正道群俠被聲音引來目光。
一襲紅衣燦爛如霞的少女背著手踏水而來。
后方隨行的是四名白袍星宿宮主,兩名灰袍老奴還有數十名圣心門詭道眾。
背后兩個灰衣老者苦苦勸說。
“小姐,您不能來這里親身犯險吶。”
紅衣姑娘對老者的勸說充耳不聞,只是背著手走近滄江河堤之下。
南宮廉一邊運勁維河堤,一邊笑著回答:
“楚題瀟之女跟我來這種玩笑,我怕顧北臻跟我拼命啊。”
玄武鎮魔顧北臻站在南宮廉旁邊冷冷一笑:
“就沖你現在說的話我就得跟你打一場。”
楚卿霓卻是全然沒有在乎南宮廉和顧北臻的對話,目光在河堤之下的群俠中掃了一遍,望著滿是裂紋的河堤,輕聲感嘆:
“滄江水養育長安道,誰又曾想過暴虐起來會是如此情形呢?”
眸子里像是藏著星辰,楚卿霓眨眨眼,提高了音量說道:
“南宮劍主,要是我能夠挽救這滄江水道毀于一旦的慘烈局面,懸劍司是否承認欠我圣心門一個人情?”
南宮廉在這種情勢下也做不得他想了,朗聲回答:
“可以,就欠你們一個人情!”
“好,等的就是這句話。”
楚卿霓右手握緊拳頭,做了個得意的揮拳姿勢,對身后的白衣人說道:
“柳宿宮主,有勞你了。”
白衣的柳宿宮主點點頭,微微躬身,朝天上發出一道金色流光。
鎏金色彩在天空綻放。
河堤兩側突然沖出大量身著黑衣的圣心門詭道眾。
上千名詭道眾沖上河堤,站在河堤上方,往下甩出長達十丈的碧綠色藤蔓。
幾百條綠色藤蔓搭在滿是裂痕的河堤之上,場面有些怪異。
南宮廉在下方維持河堤,看著圣心門的詭道眾往河堤面上甩藤蔓也有些疑惑。
“這是,春山藤?這就是圣心門的辦法?”
顧北臻微微一笑,說道:
“我家圣女的辦法,你只管看著就是。”
將春山藤搭上河堤之后,河堤上的詭道眾們有從腰上取出了一個水壺模樣的物件,打開水壺,將其中翠綠色的液體倒在河堤墻面之上。
河堤上的春山藤吸收了那些翠綠色的液體,開始舒展膨脹,延伸出嶄新的根須,扎根到了滄江河堤的墻面之中。
“這又是什么?”
南宮廉看著春山藤在河堤墻面上生長,將開裂的墻面綁在一起,不由得感到驚訝…居然還有這種操作…
顧北臻作為南宮廉的老對手,十分可以看到南宮廉這副土包子的模樣,唇角一勾,笑著說道:
“是靈髓,尋常植物吸收之后,立刻能夠爆發百倍活性,這些春山藤在靈髓的激發之下,瞬間就能夠成為滄江河堤的筋骨脈絡,將河堤穩固。”
“哦~沒想到你們圣心門平時雖然差勁得像是流竄的盜匪一樣,卻還有點兒東西的嘛~”
南宮廉感嘆道。
“那是…嗯?你再說一遍?”
顧北臻本來以為南宮廉在表示欽佩,卻沒想到南宮廉這種時候還在吐槽自家圣心門。
“你讓我說我就說,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南宮廉嘴上毫不服軟。
滄江河堤在肆意生長的春山藤的拉扯下保持了強大的韌性,不僅不被繼續崩毀,似乎還能夠繼續維持對滄江河水的約束。
正道群俠們終于可以撤下真氣,松一口氣了。
上千人紛紛撤功,因為力量的極度消耗癱坐了一地。
楚卿霓聽了南宮廉嘲諷圣心門的話,背著手走上前來,目光在南宮廉的身上上下打量。
剛剛撤去護持河堤的真氣的南宮廉被楚卿霓這樣打量,總感覺怪怪的:
“楚大小姐你這樣看著我做甚么?莫不是覺得我格外英俊瀟灑?”
被楚卿霓脅迫著認下了人情的南宮廉對于這位楚大小姐其實也是有氣在身的。
“南宮廉!”
顧北臻對著南宮廉橫眉冷對。
兩個人亦敵亦友,關系也是說不上好壞。
楚卿霓卻是沖顧北臻搖搖頭,看向南宮廉,似笑非笑:
“南宮劍主看起來瀟灑風流,誰又能想到是個極為懼內的人呢,就不知道南宮夫人要是知道了劍主你曾在撫遠道云都城的風眠樓里待過三天三夜,會是什么反應。”
南宮廉當即臉色一變,沖楚卿霓悻悻然笑起來:
“哈哈哈哈,都是些陳年往事了,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楚卿霓也不繼續說下去,而是手指指向河堤之上,輕笑著說道:“此事尚未結束,還請南宮劍主繼續觀看。”
南宮廉順著楚卿霓的手指方向,只見圣心門的流云侯爺方蘭亭正站在河堤之上,手握一個玉瓶,從瓶中滴出一滴流光溢彩的紅色液體。
紅色液體落在已經連成一片的春山藤上,翠綠色的藤蔓上瞬間蔓延出赤色花紋,藤蔓本身也再度暴漲長度與體型,將滄江河堤完全包裹,連成一體。
自此,滄江決堤的危機徹底結束。
河堤之下的正道武者們這時候才有時間與精力搜尋救助傷者。
白飛凰在人群之中四處尋找,終于發現了躺在地上望天的韓楓…
“韓楓,你怎么樣了?”
韓楓沒辦法解釋自己剛才的去向,也只有謊稱受傷,輕輕咳了一聲:
“剛才被拉入血陣之時,被章顏的邪術震傷了臟腑。”
“怎么會這樣?”
白飛凰說著打算上前來為韓楓度真氣療傷。
此時卻見一道紅衣身影閃過來,擋在白飛凰面前。
“還是我來吧。”
楚卿霓甜笑著朝韓楓眨了一下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