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撤退!”
發現不妙的,可不止一個人,很快的,在村落中占據領導地位,德高望重的祭祀,便發布命令,讓眾人撤退。
不過已經來不及了。
這些塞爾人,可不單單只是來送死的,而是死亡對于他們中的大多數來說,其實是一種解脫,更重要的是,他們可以對塔塔人進行復仇,就算是死了,依舊要復仇!
咔咔咔!
無數詭異的聲音在他們耳邊響起,這些塔塔人驚恐的發現,那些被自己殺死的塞爾人,赫然又重新站了起來!
之所以是站了起來,而不是活了過來,是因為現在這些塞爾人的尸體,全都縮水一樣干癟下去,幾乎只剩下皮膚貼在骨頭上,一顆顆頭顱看起來就仿佛是骷髏頭,牙齒突出,彎著腰體型佝僂。
任誰也不會覺得這些人還活著,特別是他們還眼冒紅光的情況下。
“魔鬼,是異教徒的魔鬼!”
作為的體制,在村落中享有世俗和宗教雙重統治權的祭祀,發出凄厲不似人聲的嘶吼,然后手一指,朝著這些干尸。
“殺了他們,毀滅這些魔鬼!”
對于信仰的狂熱,讓數個塔塔人克服了對于怪物的恐懼,怒吼一聲朝著這些怪物發起了攻擊,或者是子彈,或者是刀刃紛紛落在了這些干尸身上。
咔擦!
這些尸體就仿佛他們外表看起來那么的脆弱,不堪一擊到極點,頓時肢體飛舞,紛紛倒地,然而塔塔人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發現這些尸體當中,突然有血色的霧氣彌漫開來。
他們期待已久的血腥味,以一種暴烈地方式,猛地涌進他們的鼻中。
血霧擴散極快,而且宛如活物般,竟然逆著風向,朝著塔塔人席卷而來,眨眼就將他們盡數囊括,引發了一大片鬼哭狼嚎的聲音。
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但很顯然這不會是什么好事,原本團結一致的塔塔人,頓時驚慌失措,四散奔逃,想要沖出血霧籠罩的范圍,但是更糟糕的情況卻發生了。
那些眼冒紅光的干尸,在血霧籠罩范圍內,仿佛重新又活了過來,行動迅速而敏捷,就宛如荒野中集群捕食的狼群,朝著這些塔塔人撲了過來。
“滾開,異教徒的魔鬼!”
手持鋼叉的塔塔人身形強壯,同時也是最先發現不對狂奔的那個,眼看就要沖出血霧,突然從身側,一道干瘦的影子快速撲來,頓時怒吼一聲,一叉捅了出去。
撲哧!
鋒利的鋼叉毫無意外的將這身影捅了個對穿,從其背后沒出,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對方仿佛是沒有感覺一般,不管不顧,掛在鋼叉上的軀體拉扯出一個駭人大洞,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呲啦!
鮮紅的血肉連同半截喉管,竟都被干尸撕扯了下來,鮮血頓時狂涌而出,而劇痛之下,這人頓時爆發出全身力氣,放開鋼叉,抓著干尸的腦袋,硬生生給拔了下來!
轟隆!
失去頭顱的干尸晃了晃,撲通倒地,而半個喉嚨都沒了的塔塔人,回光返照般的爆發過后,也捂著自己的脖子,轟然倒下!
而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突然看到那倒地的干尸身上,除了胸前的口子外,小腹處還有一處明顯被鋼叉捅出的傷口,頓時心中涌出一股難以訴說的情緒。
“這就是報應嗎?”
眼中的神光,順著脖間噴出的鮮血,逐漸流逝,塔塔人強壯的身軀,也逐漸如同干尸一般,開始縮水佝僂,然而從其體內噴出的血液,卻并沒有消散在血霧中,反而蠕動著聚在一起,逐漸拉出了一個恐怖的人形。
而汲取了這數百人的生命力以及血液后,血霧以一種極快的速度開始蔓延,并且逐漸將面前的塔塔人村莊所吞沒,一陣慘叫之后,再無其他動靜。
天上的飛鳥,躲藏在地底冬眠的動物,夜晚歸巢的野獸,甚至于地上的青草樹木,但凡是蘊含著生命力的物體,都在血霧的彌漫中,要么枯萎死去,要么發生著奇異的變化。
有了這些雖然細微但是源源不斷的生命力補充,血霧完全將村莊的范圍籠罩之后,仍舊在大地上肆意蔓延,所過之處一片凋零與死寂。
更有無數的干尸,血影甚至更加恐怖和怪異的影子,在其中游蕩著,伴隨著血霧的擴散走向遠方。
“嘶,這效果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強上不少!”
在遠處血霧還未蔓延至的高高山坡上,綠色碎發遮住眼睛的青年吸了口涼氣,即便是以他的兇悍,看到這一幕,也感覺到心底一陣發涼,不過他身邊的其他人,顯然沒有這種感觸。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這就是我們想要的!”
“偉大黑暗之母,因陀羅的神罰,清洗這個無用而污穢的世界!”
在他身邊,一些披著黑袍的塞爾人激動地渾身發抖,眼中流露出對于強烈的憎恨,只有為首一個獨眼老者稍微冷靜些,深吸了口氣。
“莫羅哈,你準備好了嗎?”
他看向身邊一個黑袍人,這是個身材魁梧,超過兩米的彪形大漢,額頭上烙著刺青,張嘴支吾兩聲,堅定地點了點頭。
在張嘴的瞬間,能夠看到這個彪形大漢的舌頭竟然只剩下半截,連帶著臉頰都有猙獰的傷疤,目光堅定而充滿信仰。
“偉大的黑暗之母將創造新的世界,而塞爾人,將重新成為新世界的主宰!”
獨眼老者眼中涌出狂熱,然后帶著剩下的黑袍人在血霧來臨之前,匆忙撤退,只剩下壯漢莫羅哈還站在原地,仿佛一尊雕像般立著。
“一群瘋子,真是不可理喻!”
綠發男子搖搖頭,這也是選擇他和這些塞爾人接觸的原因,要是不夠兇殘和瘋狂,恐怕根本鎮不住這個已經瀕臨瘋狂的族群,而且流傳的因陀羅信仰,而是火上澆油,助長了這些行為,就算青年都有種難以理解的感覺。
和改造過的鮮血領域一起交給這些塞爾人的,同時還有白鱗,代行者們認為這應該是血霧的衍生生物或者蔓延的節點之一,一定程度上能夠操控這些血霧,好方便行事。
但這些塞爾人干了什么?
他們竟然直接從白鱗身上割下血淋淋的肉,然后埋進自己體內,單單這一過程,就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而剩下的幸存者,還要進入血霧經歷最后的考驗。
他們希望能夠借助白鱗的血肉,讓自己也成為血霧的操縱者和節點,并且視為在神罰下存活的唯一途徑。
這世界上,有已經不能算人的存在,對于人類身份的萬分留戀,同樣也有迫不及待,要拋棄人類身份擁抱新世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