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黑暗的深海之中,一個強壯的海蜥,正滿身傷痕,和巨大的海怪進行著殊死搏斗如同幕布的天空上,懸掛著三個顏色各異的太陽,而一個全身被黑布包裹的海蜥,卻對著天邊另一顆若隱若現的黑日跪拜水流激蕩,肢體紛飛,在深海浩大的戰場之上,兩方不同的勢力正在交戰,彼此的指揮官站在高高的珊瑚臺上,四周護衛環繞,靈光湛然,突然間,一點黑芒如長虹貫日,沒入了其中一方統帥的咽喉 簡陋的石屋建造在沙灘之上,一個幼小的海蜥羨慕的看著在水中游魚般靈活的同類,又看了看自己脫落的鱗片,眼中流露出黯然。
隨即他咬牙走回房中,開始對著墻壁,從雙手間爆發出一團團靈光。
有冰霜,有水花,有清風,也有黃沙,但是最多的,還是火焰。
火球術!
火球術!
火球術!
機械,重復而單調的記憶可謂是讓路恩最沒有代入感,但同樣印象深刻,以至于從記憶中退出后,不自覺的按照某種方法開始勾勒自己的精神軌跡。
“火球術!”
一個嬰兒拳頭那么大的火花,從他指尖轉瞬即逝,路恩愣了愣,隨即啞然失笑。
“看來就算是記憶深刻,但畢竟不是自己的記憶,想要像技能一樣伸手就來,還是有點困難的。”
也許是這些靈此前已經受到不可磨滅的損傷,因此路恩毫無阻礙煉化掉他們之后,沒有得到任何技能或者是技能點,但是記憶片段,卻是一個都不少。
其中最無聊,但同時也是價值最大的,當屬最后一個。
這是一個類似于法師職業的海蜥,在短短的記憶片段內,尚且處于幼年的對方,就像是法術機器一般,施展了超過十種各類法術!
雖然威力無比弱小,但這卻給路恩打開了另外一扇大門,比起之前從海神信徒記憶中獲取的大冰封輪,這更加基礎容易,也讓路恩知道,原來由靈所衍生的精神還有這樣多的使用技巧。
這是另一個完全不同的力量體系,這些海蜥族,似乎全專注于鍛煉強大自己的精神,從而學習或者覺醒其他力量,對于靈的開發,則乏善可陳。
在路恩的感覺中,他們似乎認為精神才是一切的源泉,靈只不過是精神凝聚的造物,因此普遍的,他們都缺乏對于靈的重視和保護。
這么想來,那個進化行者卡多達姆試圖用自己的靈吞噬其他生物靈的舉動,也就不難理解了,就算沒有那團綠色膠質物的背叛,他也注定不會成功。
每個生物的靈都是獨一無二的,這點無論是強大的超凡者,還是普通人都并無不同,而想要吞噬一個生物的靈,并不是那么簡單的一件事,甚至可以說無比困難。
超凡之力能夠壓制,驅逐,甚至摧毀一個生物的靈,但要完全吞噬的話,路恩只見過一個例子,那就是邪靈以及侵蝕者。
這兩者之間的靈,就是處于一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狀態,不過就算是占據絕對優勢的邪靈,同時也有暴走和失控的風險。
不過精神強大之后,同樣可以反哺到靈,因此也不能算是一條歧路,只不過在路恩看來,有些本末倒置罷了。
“不過這些海蜥來自于另一個世界的事實,倒是確定無疑了,三輪不同顏色的太陽,難道”
這時娜美扇動著翅膀,已經從旁邊飛了過來,懷里還抱著琥珀一樣被封印的卡多達姆,表情看起來有些奇怪。
“偉大的主宰,我得到了一些消息。”
她頭顱低垂,血色長發如瀑般灑落,對著路恩開口說道。
“似乎有一個聲音在腦海中告訴我,讓我前往黑海的核心區域,參與領主后裔之間的角逐,最后的勝利者,將成為新的黑海領主!”
昂!!!
高亢的嚎叫聲,陡然間響徹云霄,就連海面都泛出一道道波紋,在海面上,原本咸魚漂浮,穩如泰山的黑海巨龜,突然仰天長嘯,淡綠的瞳孔迅速被金黃所填充,變成豎立。
吼叫聲中,更是充滿了某種躁動和瘋狂,竟然理也不理之前言聽計從的娜美,朝著一個方向迅速前進。
“吼!”
而在極遠處,同樣傳來了應和挑釁的吼聲,路恩臉色為之一變,被封印在血晶的卡多達姆,更是瘋狂的扭動起身軀來。
大清洗到來的時間,比他們所想的,都還要快得多!
“等會弄完之后,要不一起喝杯咖啡?”
潔白的燈光至頭頂投下,反射到四周銀白色金屬墻壁上,將一襲黑衣的壯漢,映襯得更加顯眼,當然更加顯眼的,是他胸前插著的一朵嬌艷鮮花。
而在他的對面,一個有著一頭黑長直,面容姣好的女子瞟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收回目光,同時挪動腳步,離他遠了點。
“就算我們干著反派才會做的事,也不需要一臉苦大仇深吧,諾丁風味的飲料如何?”
壯漢咧嘴露出閃亮的白牙,嘿嘿笑著想要靠近,不過剛剛抬起腳,便停了下來。
空氣中仿佛有一把無形的利刃,在他身前的金屬地面上劃出一道深痕,而女子恍若未覺,只是看著透明玻璃中的事物,那是一團團被分開的血色霧氣,其中還有血影,干尸,甚至享受單間待遇的白鱗。
一些全封閉防護的科研人員,正在其中進進出出,進行著某些實驗,甚至偶爾會將怪物或者活人扔進血霧之中,并詳細記錄下過程反應。
“希望這次能夠成功吧,否則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放下腳,壯漢盯著實驗室中的場景,突然嘆了口氣:“有時候我會在想,我們做的這一切,到底是在拯救整個世界,還是在加速世界的毀滅,我們最后的結局,將會成為英雄,還是罪人?”
“英雄還是罪人,并不取決于我們。”
女子突然開口了,語氣中蘊含著一些說不出的意味:“我們只是代行者,是棋盤上的棋子,勝負永遠都只是取決于棋手,而非棋子。”
男子沒有接話,沉默片刻之后,女子也輕輕搖頭,并沒有再說什么。
兩人只是靜靜看著里面發生的一切,同時散發出自己的氣勢,壓制住其中的鮮血領域,這也是他們到來唯一的作用。
“所以”
又過了一陣,男子突然開口:“我們去吃拜廷口味的漢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