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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5. 如有必要

  一方面,是暗處有個不知道在圖謀什么的人緊盯著他。另一方面,巖橋慎一的眼睛,則一直關注著圍繞新宿五丁目發生的那一系列事件。

  浮于表面的現狀,是稻川會內部因為繼承人得位不正引起眾怒,斗爭一觸即發。而往深處考慮,是有另一股勢力挑撥離間,試圖從中獲利。

  以稻川圣城在稻川會的威望,沒有必要在他活著的時候,為了讓自己的兒子順利就任總裁而使手段。

  同樣的,以稻川圣城的老奸巨猾,倘若是外部勢力挑撥離間,他也不至于沒有覺察,甚至還放任組織內部的氣氛一步步走向劍拔弩張。

  這樣的情形,只有一種可能,是稻川圣城故意為之。

  住吉會與稻川會的實力不相上下,在關東輪流坐極道組織的第一把交椅。當關東同時有兩個強勢組織的時候,正好能夠維持一個微妙的平衡。假如稻川會分裂,住吉會成為關東首屈一指的大組織,對住吉會來說,顯然不是件好事。

  因為那樣一來,也注定住吉會要成為擺在那里的活靶子。

  在暴力團組織應對法頒布之后的現在,關東最大的兩個勢力之間倘若展開斗爭,絕對會震動警視廳,被以最嚴厲的力度打擊。稻川會和住吉會沒有為敵的必要,清楚了這一點,就知道,新宿五丁目那樁無頭命案,以及稻川會如今的內部對抗,背后都另有隱情。

  巖橋慎一在對這件事起疑之后,一直都在收集相關的情報,試圖從中找到能夠解答問題的蛛絲馬跡。

  收集起從新宿五丁目的那片街區決定開發起,直到因為發生命案而中止這期間的新聞,他發現,發生在那片街區的案件,除了那樁無頭命案之外,還有另外一件刑事案件。

  在去年的六月份,住吉會和極東會曾在新宿五丁目發生沖突,有三人在事件中受傷。

  稻川會在新宿五丁目的街區進行開發,顯然,那一片地盤應該與住吉會無關。然而,住吉會的勢力,為什么會出現在稻川會的勢力范圍內,還傷了人?

  …該不會,那一片地盤,其實也和稻川會無關?

  巖橋慎一在心里,冒出這樣的想法。但又覺得,假如那一片街區不在稻川會的掌控下,稻川會卻要在那里進行開發,未免太過草率。

  但不管真相如何,擺在臺面上的事實是,圍繞著新宿五丁目,不止稻川會一個極道組織出現。還有住吉會,以及極東會。

  另一件讓巖橋慎一在意的事是,極東會與寄居一家是兄弟組織的情分。而寄居一家,就在今年初,曾與住吉會之間發生對抗,寄居一家傘下的小組,地盤直接被住吉會吞并,這根導火索,點燃了住吉會與寄居一家之間的戰火。

  在和寄居一家為敵的當下,住吉會更沒有理由再去招惹稻川會了。

  極東會與寄居一家,這兩支組織,都不是武斗派的組織,而是壟斷其勢力范圍內的灰色市場生意。盡管要做到這樣的程度,離不開武力的震懾,但這兩個組,都不是傳統的武斗派組織。

  換句話說,在如今這個極道組織紛紛洗白自己的關頭,這兩個組織都在安全區。

  巖橋慎一翻看著這些資料時,心中忽然冒出來一個可能。

  如果說,此刻劍拔弩張的稻川會眾人,忽然被告知,真正的兇手另有其人。那么,這份被點燃、卻遲遲沒有發泄的怒火,就會一股腦兒集中到這個敵人的身上。與此同時,看上去最像是幕后黑手的組織,忽然洗清了嫌疑。

  兩邊的矛頭指向了同一處的話,被指著的那個“幕后黑手”,就要承受雙倍的怒火。但這不是最緊要的,最緊要的是,如果這個設想成立,稻川會就有了出手的理由。

  如今的極道,雖然卑鄙狡詐,不知仁義為何物,但還保留著一點:沒有名分,就不能隨便出手。

  按照這個推理,似乎能夠解釋得通圍繞那片街區所發生的事,以及稻川會現在的情形。但是,巖橋慎一在做完了這番推理之后,卻還是覺得哪里有一點不足之處。

  但那到底是少了一塊拼圖,還是拼圖的某一處拼反了,一時半會兒,他也說不上來。

  不過,比起事情的真相,另一件事也至關重要。

  會如此關注極道的斗爭,猜測其中的真相,巖橋慎一當然不是在八卦,而是打算從這當中,找尋到一個合適的機會。

  BURNING的周防郁雄,在極道那邊的靠山,是山口組系后藤組的組長后藤忠政,但在東京,稻川會和住吉會,是最強勢的兩條地頭蛇。

  當初,山口組要進東京,還要先拜稻川圣城的山頭,山口組組長與稻川圣城,同喝一碗兄弟名分的交杯酒,后藤忠政見了稻川圣城,也要老老實實行個大禮。

  今時今日的藝能界,不再像最開始那樣,被極道把持,不投靠一個組織,就沒有辦法在業界站穩腳跟。就算標榜清潔不和極道扯上關系,也能在業界分到一杯羹。

  但是,如果要成為業界的霸主,真正把周防郁雄趕下第一把交椅,就離不開這一股力量。

  還有那個在他身邊出沒的奇怪青年,無論那個青年背后到底是誰,又有什么圖謀,巖橋慎一選擇按兵不動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在合適的時候出手。

  當巖橋慎一在心里計劃,要從稻川會的斗爭之中,找到一個機會的時候,就決定,暫且按下關于那個青年的事,讓那個潛在的危險分子,就在自己身邊出沒。

  那個奇怪的青年,既然能尾隨到他聚會的地方,就不是個普通的觀眾。這樣一來,就只能推測,那個青年是故意在他面前打出那一張廢牌。

  打出那張廢牌,引起他的注意力,接下來會做什么?巖橋慎一在心里思忖,那個青年手里真正有用的那張牌是什么。也說不定,能借一借那個青年的力。

  如無必要,巖橋慎一并不想使用臺面下的手段。但必要的時候,有些事也非做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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