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谷。”
慕靈風坐在床邊,當她以這個稱呼的時候,代表著她是以妻子的身份,而非同門。
看到稷玄谷的神情,慕靈風就知道稷玄谷想要做什么。
慕靈風雖然心中擔憂,但她并非普通女子,她是奕德熙天掌門,是昊正五道第二道鳳儒無情,明白輕重緩急,明白大義之下誰都可能犧牲。
因此即便擔心稷玄谷受傷,卻不會阻止。
不會阻止,卻不代表著她會放任稷玄谷施為,這一次,她不會再讓稷玄谷獨自面對這一切。
慕靈風輕輕將稷玄谷的手拉起,掌心相印,心心相印,仿佛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嗯?”稷玄谷疑惑抬頭,目光落在慕靈風的臉上。
具有俠氣、大大咧咧的慕靈風此刻在稷玄谷的面前卻表現的如同一個普通女子,但話語卻一如既往的堅決,形成了一種反差,“玄谷,這一次我要站在你的身邊。”
說著話,慕靈風的手緊緊握住稷玄谷的手。
稷玄谷能夠明顯感受到慕靈風手掌中傳來的力量。
稷玄谷不希望慕靈風出現在危險的地方,尤其,這一次所要面對的,遠比暗諦、鸑變迦羅等人加起來都要危險的存在。
護妻是一種銘刻在靈魂中的本能。
但,稷玄谷此刻同樣也能感受到慕靈風的堅決。
雖然慕靈風在他面前表現柔軟,但做為昊正五道尊駕之一,心有決定,又豈會輕易更改。
許久之后,稷玄谷伸出手臂,將慕靈風攬入懷中,并在慕靈風的耳邊低聲說道:“那你要答應我,必須站在我的身后。”
這是稷玄谷最后的讓步。
慕靈風心中一暖,微微點頭,緊靠在稷玄谷懷中。
兩人緊緊相擁,很快雙唇輕觸,紗幔罩下,情到深處一切盡在不言中。
另一邊,闇旸至地冥體內被擊飛,一路西去,宛若流星劃境。
占據無限肉身的魔始分魂緊追不舍。
殉道之眼與未來之眼相融只是他的目標之一,最重要的則是闇旸。
得到闇旸,待化首出來,以及四主帶回祌天爻帝之軀,他就能進行融合,成就近神。
屆時有仇報仇,橫推正道無敵手。
融合了殉道之眼所成就的寰宇之眼,可以調動血闇五災之力,不枉他潛伏地冥身邊,去的信任。
而這也是他掌控闇旸的信心所在。
同樣在西煌佛界線附近徘徊的非常君感應到了眾天邪王降世的恐怖氣息。
這一刻,沉寂的臥佛鬧動,顯然是下方的龍首有所感應。
不過錦臥佛山的封印確實足夠強,很快便傳出一陣佛音禪唱,將一切不穩鎮壓。
這時,非常君已經看到一顆暗紅球體劃空而來,而在其后,還有一道身影緊追不舍。
對于血闇之力非常君并不陌生,地冥的血闇之災計劃,他可是起到了推波助瀾的地位。
因此非常君遠遠便感應到了血闇之力的氣息,也明白飛速而來的‘流星’究竟是什么。
這一刻,系雪衣、萬魗荒巖、閻羅鬼獄的事都被非常君壓下。
沒有什么比血闇之力更重要的事情了。
非常君雙目涌現一抹灼灼火熱,在這個世界上,力量終究是最重要的,只要獲得闇旸,非常君有感覺,所謂的天、地、法都將被他壓一頭,所謂的人之最同樣成為笑話。
不,現在就是笑話。
“人之最天命已毀,沒有天命還談什么人之最,玄尊,你終究錯了!”
非常君喃喃一聲,隨即腳步一踏,向著暗旸所在沖去。
暗旸一路所過可謂是‘招搖過市’。
其他人雖不知道是何物,但明白必是天外神物,一時武林掀起了一場血禍。
不過妖道角想要湊這份熱鬧,就注定了死亡相隨。
短短半日,便死傷近千,可見血闇之力的誘惑之大。
即便眾人不知道他是什么,但顯然都能夠感受到其對他們帶來的好處。
因此一個個利欲熏心、前赴后繼。
也造成了一路血腥。
而這些鮮血,也被闇旸吸收。
闇旸這等盛宴,袁無極自然不會錯過,他的本體與欲魄都未動,但惡魄所化的斬天驕本就在西煌佛界線附近,很快便緊跟而上。
這塊肉不論能不能撕下來,他也要清楚究竟會落入誰的手中。
除了明暗三方,一頁書也從崩毀的血闇漩冥之地追來。
這倒并非是一頁書也貪求這股力量,他同樣是為了阻止這股力量落入邪惡之人手中。
荒蕪大山之中,闇旸終于逼停,沉浮在峽谷之內。
而在闇旸四周,佛、魔、人、鬼,四雄接連登場。
“無限之前,唯見悲憐!”
胡琴奏響,漫天白羽飄零,無限邪異之聲也一同傳來。
緊接著,狂風席卷,虎嘯山林。
“天意如刀斬天驕!”
話甫落,一道身穿黑袍,手拖一柄暗紅猙獰魔刀的身影出現。
緊隨其后,金雨飄零,一道身穿明黃長袍,手持華傘的身影旋空而降,“一覺游仙好夢,任它竹冷松寒。軒轅事,古今談,風流河山。沉醉負白首,舒懷成大觀。醒,亦在人間;夢,亦在人間。”
看似堂皇之氣,卸去偽裝之后,如今卻是多了一抹陰郁。
三人目光互對,心中各有所思。
此時,再聞佛元浩瀚,佛音震耳。
隨即,一道熟悉詩號從天穹之中傳出。
“世事如棋,乾坤莫測,笑盡英雄吶!”
隨著最后幾字落下,一道身穿袈裟,頭頂金色舍利,露著一只充滿肌肉的胳膊佛者轟然降下,整片大地山川都為之一蕩。
三邪一佛,四人望向闇旸的神色各不相同,但望向彼此卻充滿警惕。
“看來想要這股力量,我們先該請佛者出局了!”
非常君掃了一眼無限與斬天驕,最后目光落在一頁書的身上。
非常君的目光有些心災樂禍,因為人之最的天命消失了。
而破壞者,正是對面的斬天驕。
對于所謂天命一頁書并不強求,歷經棄天、魔佛等亂,他所做的都是依靠正道己方實力。
依靠著不屈的信念,而非虛無縹緲的天命。
“非常君,你尚未釀成大錯,何不回頭。”
一頁書開口勸了一句。
回應他的唯有一聲冷笑,“非常君的路從來只有前行,沒有回頭。”
“那看來梵天只好‘請’你回頭。”
一頁書眼睛微瞇,話語鏗鏘。
霸氣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