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冥本就是九天玄尊以天跡之血施展血元造生所創,為的就是操縱血暗之力,以及殉道之眼。
只不過血暗之力的磅礴比肩近神,非是凡軀所能承受,因此,地冥無法真正發揮所有血暗之力,只能寄望卜辭中的人之最承接天命,承受血暗之力。
如今,血災被袁無極所破壞,暗旸只聚集了六成之力,遠遠未曾圓滿,但這股力量已經足夠驚天動地,更重要的是,這股力量,地冥可以承受。
面對氣勢達到了頂峰的地冥,暗影、禁城遺玉、九嬰幾人同感周遭強悍壓力,臉色不由一變。
“沒想到這才是你的底牌!”
暗影臉色難看,沉聲說道。
“眩者也沒想到,你們竟能將我逼迫至此。”地冥納磅礴暗旸之力入體,軀體已達承受極限,肌膚鼓動,隱有爆裂之兆。
這一刻,地冥的聲音又些嘶啞,“你們做好受死的準備了嗎?”
“哼!”九嬰突然冷哼一聲,“這樣殺你才更有成就,死吧!”
而在另一邊,早已化為廢墟的八面玲瓏不知何時再次建起層層樓宇,而在庭院之中,一道身穿白袍立領紫晶點綴,發色偏紫的少年正在游憩(qi)戲鳶。
一葉風箏忽上升,輕浮竟遇好風乘。
任它高入青云路,牽引無非仗寶繩。
一恍惚,好似回到了過去。
也曾有一位公子喜歡在這里放紙鳶。
就在此時,少年忽感遠方傳來一股滔天血氣,同時,其中還有一股熟悉的邪力宛若洶涌大海的一葉孤舟,已是岌岌可危。
“是天邪眾!”
袁箏眼睛微瞇,看著手中突然竄動不已的邪氣,目中露出一抹凝重,“有意思,竟讓天邪眾都陷入如此危境,而那個方向是——惡魔眼淚!”
‘惡魔眼淚’四字一出,袁箏身上殺氣驟升,“地冥鬼諦,殺父之仇,袁箏今日討回!”
話甫落,袁箏人已消失。
而正趕往惡魔眼淚的鸑變迦羅,同樣感受到了那里所爆發出的驚人力量,臉色頓時一變,“不妙,御邪王陷危!”
剎那,鸑變迦羅背后枯骨邪翼大張,速度飆升一截。
“慢點啊,要吐了…”
被提溜著的雨瀟剛張口吼了一句,緊接著便灌了一肚子的空氣,漲的難受,再不敢張口,只能心中暗自發狠。
而在非常君新的根據地內,袁無極欲魄親至。
“太掖勾陳瑞靄浮,宮花時綴五云裘。湛盧光截飛狐月,繁弱風號涿鹿秋。”
伴隨清朗詩號,欲魄以袁無極本尊身份出現。
“真是稀客。”非常君目中異光一閃,平靜說道:“看圓公子的樣子,倒不像來尋仇啊!”
“看非常君的狀況,這段時間過得好似并不是很好啊!”
欲魄不甘示弱,直接道。
“男的清凈,沒什么不好,倒是圓公子今日來不為尋仇,那就是為了尋求合作了!”
非常君袖袍輕拂,身前多出一套石桌石凳,以及一套茶具。
“本公子大人大量,不計較你破山海奇城之事,今日來此,是要助你誅殺君奉天。”
“嗯?”非常君眼睛微瞇,不為所動,“按理說,你應與君奉天無冤無仇,反倒是與我有仇,圓公子如此說,可真是趣味啊。”
“看樣子非常君是害怕了。”欲魄毫不客氣的坐下,直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好茶!”
“非常君找不到你幫我的理由,反倒除掉我的理由有很多,而非常君也不喜歡立危墻之下。”
“唉!”欲魄嘆息一聲,“本公子愿意放下仇恨,助自己的仇人一臂之力,沒想到卻被提防,真是令人心酸呢!”
對于袁無極之語,非常君依舊不為所動,反而心中警惕萬分,天下沒有白癡的午餐,尤其對方是袁無極。
兩人之間還有著殺身之仇。
非常君很清楚,以對方的性格絕不會與自己握手言和,很有可能便是在算計著什么,或許,這就是送他一程的死路。
當然,非常君也有自信不會落入對方算計,也有足夠的實力讓他對袁無極無所畏懼。
至于還被扣押的縱橫子,非常君早已不報什么希望。
打過這么久的交道,非常君明白袁無極不是心慈手軟之人。
一個能用自己性命為餌的狠角色,豈會心慈手軟,又豈會對旁人有多余感情。
如果他現在手中抓著的是對方的子嗣或還有幾分要挾可能,一個縱橫子,還沒那個分量。
不過,有縱橫子的存在,也給兩人再度搭建了溝通的橋梁。
“圓公子有話還是直說吧,你我都彼此了解,這些話就沒必要浪費你我時間了。”
“好吧!”
欲魄無奈搖頭,“我與君奉天確實無冤無仇,不過,儒門之內卻有我要的東西,在這之前,能折損一個儒門高端戰力自然是好事,所以,你我合作,君奉天必死無疑。”
“必要?”非常君目光一閃,有些疑惑。
欲魄稍一猶豫之后,直接坦白,“人覺可知八岐邪神?”
“你是說傳說中的厄禍之始,萬惡之初嗎?”聽到這個名字,非常君心下微驚,因為他最近正在調查此事。
當然,他調查可不是為了對付對方,而是想要看看對方的目的,以及是否有合作的機會。
云海仙門、閻羅鬼獄,都是他所要覆滅的目標。
但以他一人之力,顯然遠遠不足,自然要尋求外援。
而最近初露端倪的邪神一方,自然入了他的眼簾,只不過他還一直沒有找到接觸的機會。
欲魄點點頭,說道:“不錯,昊正五道內封印了邪神八首之一,而我的目的,便是此龍首。”
“難道圓公子也是站在八岐邪神一方嗎?”非常君瞇了瞇眼,疑惑問道。
“是,也不是!”欲魄緩緩站起身,“非常君,你應當清楚,這世間沒有人能夠掌控本公子,而本公子這一路所做,不過是為了給這個世界加點刺激,你說是嗎?”
“哈哈哈!圓公子好氣魄!”聽得此話,非常君大笑一聲,“不為權,不為勢,僅僅只是為了一場精彩游戲,看起來圓公子比地冥還要喜歡玩兒。”
“我也這么覺得!”欲魄點點頭,直接應下非常君的‘夸耀’,絲毫沒有謙虛的意思。
“那圓公子就不怕玩砸了,把自己也陷進去嗎?”非常君忽然話音一冷,問道。
欲魄聳了聳肩,無所謂的道:“那這樣豈不更加有趣嗎?這個世界太乏味了,人生也太無趣了,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算的準,這種痛苦想來非常君也曾感同身受。”
“呵…”非常君輕笑一聲,沒有直接答應,“此事我還需斟酌,圓公子,請!”
“這是自然,不過縱橫子可還安好?”
“好吃好喝好玩,他可比非常君還要悠閑呢!”
隨著欲魄離開,非常君一人坐下品茗,但思緒卻飄向了遠方。
“有意思,袁無極不找我尋仇反而來尋求合作,這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睚眥必報的袁無極。”
“他究竟在盤算什么?”
非常君目光閃爍,對于袁無極之前所說游戲之話,非常君是一個字都不信,認識這么久,合作、背叛、相互算計過這么多次,大家對彼此的了解恐怕比枕邊人都深。
而離開的欲魄,同樣嘴角泛笑,他自然清楚非常君不會信任他的話,如今出現不過是給對方一顆定心丸罷了。
因為他如果一直隱藏暗中,非常君必然顧慮匆匆,不敢大手大腳的布置,而他出現,非常君就能拋去一些顧慮,變得更危險。
也確實為苦境再增添了一點刺激。
最重要的是,他也有機會為兩人安排一場公平對決,然后…
欲魄目露冷芒,殺身破城之仇,豈會就此輕放!
血債終究還是血來償。
袁無極可不是苦境正道,連殺死自己親朋的人都能原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