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九嬰如愿帶著禁城遺玉離開以后,副體所化的袁無極衣袖一揮,身前多出三物,正是九嬰所贈之禮。
此三物分別是:術法魔式分魂、魔式融魂、邪菌絲以及解藥幽念絲蠱。
其中魔式分魂乃當初君臨黑帝分割魔流劍·風之痕所使用術法,而魔式融魂則是相反之術,屬于夔禺疆,而邪菌絲則是幽界特有之毒,即便是萬毒之體或萬毒不侵之體,也難擋此毒。
孤星淚一身毒功就是因沾染此毒,最終只能以蟠龍夜光膽盡數化消。
“嗯?”
突然,副體眉頭一挑,目露沉思:“這魔式分魂與魔式融魂為何會與魔始的裂魂轉體有些像?”
想到當初魔流劍·風之痕的狀態,隨即打開兩門秘術仔細參悟,許久之后,副體才露出恍然之色,“原來如此,看來這兩術確實脫胎與魔始的裂魂轉體,與無限的六殺魂一般也都是削弱版本,只不過應對不同。”
“不過,想想當初魔流劍的狀態便可明了,此術遠遠比不上魔始的裂魂轉體完美,而且還有副作用,但也可當做參照,即便是魔始的裂魂轉體到手,我也許好好改進出適合自己的用法。”
“不過…”說到此,副體驀然怪笑一聲,“九嬰還真是有心了,但這也多虧我之前的提點。”
他之前在化身鬼麒主分道之前,他便將自己的喜好說了一遍,因此九嬰才會有此針對性。
要知道,若是往常,想要拿到這些術法可是難上加難,只是她不知出于何種考慮選擇了這三物。
而幽界的底蘊確實深厚,幽界前線的幽都、幽界初天的第一幽界以及之后的原始幽界與幽界起源之地。
一層又一層,涌現了多少高手,這些人又各具奇能妙術與武學,雖然對于九嬰用不著,但是并不帶幽界沒有收藏這些。
幽界可不同論俠行道只是新崛起的松散阻止,而是一方扎根多年的大勢力,一代又一代傳承自是非同一般。
當然,在苦境,若論底蘊深厚當屬三教,即便是八岐這些神話級別的存在,也殺不盡三教高層。
總是死完一批又來一批,天知道三教究竟有多少人。
將東西收好,袁無極沒有驚動旁人,隨即消失在山海奇城,等他感到殷墟城的時候,已是化為鬼麒主的樣子。
而天織主正在城內等待冷縹緲的回歸,就在此時,一封飛信驀然射來。
天織主探手一招,接下信封,隨即帶著疑惑打開,當看到信中內容與里面夾著的玉佩時,天織主驀然激射而出,向著飛信發出的方向追去。
很快,天織主便孤身闖入小樹林內。
夜空下,小樹林充滿寂靜,一根根張牙舞爪的枝杈在月光的映照下,仿佛是妖魔鬼怪的手臂,讓人不寒而栗。
天織主環顧一圈,隨即冷哼一聲,“鬼鬼祟祟,出來吧!”
冷厲之聲在八方回蕩,頓時驚起一群飛鳥撲簌,隨即,一道腳步聲從樹林深處傳來,不久之后,一道黑袍鬼影自黑暗中走出。
“澤國江山入戰圖,生民何計樂樵蘇;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
副體所化的鬼麒主穿著寬大黑袍,搖著白骨森羅扇從黑暗深處走出,“天織主,久違了!”
但回應他的只有一道凌厲殺掌,雷勁磅礴,頓時清空副體背后的樹木,辟出一道滿布雷痕的道路。
“天織主,何必如此殺招相對,鬼者助你們母女團聚,你難道不該感謝我嗎?”
副體輕笑一聲,身形挪移,避過天織主連綿殺式。
但天織主依舊狂招疊出,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才有所緩和。
“夠了嗎?”副體臉色陰沉,隨即冷哼一聲,一掌逼退天織主,“連幫你之人都不放過,看來你在袁無極的算計之下,徹底成為了一個瘋女人。”
“拿我孩兒威脅與我,你與袁無極一丘之貉!”
天織主手中熾雷刀猛然拄地,怒聲喝道。
“怎么會?”對于天織主的憤怒,副體笑了一聲,幽幽道:“我與袁無極同樣有深仇大恨,豈會殘害有著同一個仇人的盟友呢?”
說著,副體頓了一下,又道:“況且我既然告知你此事,自然不是徒惹麻煩,而是為了幫助你們啊!”
看似情真意切之話出自鬼面之下,顯得詭異無法信任。
但怒火平息的天織主卻是神情一動,她自然知道鬼麒主與袁無極的仇恨,畢竟獸王當初就是死在那一戰。
如今,魔君已死,她的仇人,也只剩下袁無極與借夸幻之父之體重生的寄曇說。
相比寄曇說,袁無極才是她最大的仇人,只是這短短數月所給她帶來的侮辱,遠勝夸幻之父無數年的囚禁。
“你究竟想要如何?”
冷靜下來,天織主沉聲問道。
副體微微一笑,早有準備的道:“很簡單,九嬰已與袁無極結盟,為了誅殺我們共同的仇人,幽界必須滅。”
這些還不足以讓天織主下定決心,因此副體繼續說道:“如今你的女兒已經成為九嬰與袁無極結盟的犧牲品,他們要以魔君本源為你的女兒灌體并與暗域之人一戰,屆時九嬰為了恢復魔君本源的力量,必會將你的女兒煉化,恢復本源的圓滿。”
聽到此,天織主頓時眉頭一凜,雖然這個女兒也有魔君血脈,讓她心情復雜,但終究也有她之血脈,這些日子以來她已經后悔當初的決定,唯一安心的便是她沒有釀成大錯,不然必自責一生,猶如琥珀一般,成為心中永遠的痛。
雖是心中驚怒交加,但天織主強行冷靜下來,質問道:“你身為幽界之人,我又如何能夠信你。”
對于天織主的質問,副體也早有所料,淡淡說道:“天織主既心有隱憂,不妨兩天之后決勝之時再做決定,看看鬼者是否欺騙與你,請!”
說完,副體轉身消失在幽秘叢林之中,天織主看著鬼麒主消失的方向,目光閃爍,許久之后,才道:“冷縹緲已經前去探查偷襲之人蹤跡許久,也該回來了,或許我該找冷縹緲一問,不…”
說到這,天織主又再度否定,“此事是我私事,冷縹緲為我付出已經夠多,我不能再自私讓冷縹緲也陷入危境,此事不能告訴他,不過我可旁敲側擊一問,聽聽他之意見。”
心中有了決斷,天織主收回熾雷刀,回到殷墟城。
一夜之后,冷縹緲也終于回返。
這自然是副體所化。
有背后以雪藏一脈尸骨所鑄之劍,加上冷縹緲的一團精血被他藏入體內,因此偽裝惟妙惟俏。
“冷縹緲,你探查的如何?”天織主沒有直接詢問關于幽界之事,而是問到近來冷縹緲所追蹤之人。
此人暗算他們,又殺了皇旸曜雪,絕不簡單。
副體所偽裝的冷縹緲眉頭微皺,沉默片刻才道:“罌、粟,其實一直以來我都與雪爵有聯系,我們本已查清幕后導致精靈改變的元兇,只不過還來不及出手救助,獸王、驚雷尊、紫妃他們便已亡故。”
“嗯?什么意思?”天織主奇怪問道。
副體所化的冷縹緲已是下定決心坦白,“罌、粟,其實導致精靈災難的幕后元兇是血闇源頭,也就是現在的地冥·鬼諦。
他釋放所謂的希望種子,實則在精靈體內催發惡魔種子,讓精靈變不復平和,變的好戰,而我雪藏一脈因為體質特殊,不受惡魔種子影響,最終遭受地冥屠戮,其實我本欲在你過段時間平靜之后,以秋瑟劍助你除掉體內惡魔種子,但是他現在又對我們動手了。”
驚聞此語,天織主卻罕見一片平靜,因為她所受到的打擊、算計已經夠多了,這些已不足以讓她產生太大反應。
“那你的意思是,之前在幽界對我們進行偷襲,并殺了皇旸曜雪的便是地冥?”
天織主擰眉問道,如今雖是對于各種陰謀算計都可坦然面對,但如此多事湊在一起,另本就向著如何解救自己女兒的天織主越發煩躁。
“是,我之前已經查探清楚,雪爵之仇,逆神旸以及精靈無數年來因此所造成的犧牲,都是地冥在背后操縱。”
說到此,冷縹緲鄭重盯著天織主,手掌輕輕摩挲著天織主的臉頰,輕聲道:“也為了你擺脫算計,為了精靈的自由,我一定會誅殺地冥,讓你們再不受操控。”
天織主只覺心口燥熱,這是體內惡魔種子在發揮作用,不過天織主的精神早已在重重算計之下,接近奔潰,因此這點影響,已是再難刺激到天織主。
這一點,恐怕是地冥也沒有想到。
惡魔種子本就是在引導精靈變得偏執、瘋狂、好殺,其中天織主受到影響最深,也是最難擺脫控制的。
但任誰都沒有想到,受到重重算計,無數次瘋狂的天織主,對于體內惡魔種子竟是產生抗性,心臟內盤踞的惡魔種子沒有了養分,竟隨之枯萎。
而隨著惡魔種子的枯萎,天織主的心口燥熱也逐漸平息,情緒也再度恢復平靜,他握住冷縹緲的手,凝重道:“地冥的實力遠不是你能抵擋,你絕不可親身范險。”
聽到天織主如此在意,副體所化的冷縹緲心下涌現一抹異樣,隨即上前一步抱住天織主,“罌、粟,你放心,我不是莽撞之輩,我已經找到了克制地冥的弱點,我會安心等待機會,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先救出旸司,避免他再度沉淪魔爪。”
“這…”天織主靠在冷縹緲的肩頭,沉疑一聲,心中想道:這樣也好,冷縹緲此事牽絆,也無法分心,他能脫離幽界這個漩渦,我也好去完成此事,也免去了冷縹緲的擔心以及牽連他也入局。
想通此點,天織主點頭答應,“如此也好,但你一定要保重自己。”
“放心!”
冷縹緲回了一聲,同時在天織主的腰上取下一物,“罌、粟,此物就送給我吧,有了它,便有你在我身旁。”
天織主微微點頭,鄭重說道:“冷縹緲,你切勿著急動手,待我處理完他事,我會前去助你。”
“放心吧,我不會擅自動手。”副體所化的冷縹緲在天織主臉頰輕輕一吻,繼續道:“我在暗,他們在明,只要找到機會帶回旸司輕而易舉!”
感受到臉頰一吻,天織主身形一僵,心下雖有詫異冷縹緲的熱情,不過此時也沒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