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李二盯著面前的奏章,卻是好半天沒有動一下。
長孫皇后走過來,問道:“陛下,還在為杜荷的事發愁是吧?”
李二這才抬起頭來,說道:“唉,這幾日,突然越發想念那中華煙的味道了,咳咳…”
說起來,李二都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長孫皇后無奈地搖搖頭。
只聽李二說道:“這小子用了半天時間不到,就把長安城弄的雞飛狗跳,人心惶惶的,他這是在向朕表達自己的不滿呢,可是,朕一味地縱容他,別人會怎么想,滿朝文武又如何看待朕?”
長孫皇后走過來,替李二揉了揉太陽穴,輕聲說道:“陛下,妾身知道,你這次如此對待杜荷,無非是看在妾身的面子上,你不想因為幫了杜荷而傷了妾身的心,但是,杜荷始終還是個孩子,只怕你這樣做,會寒了杜相的心啊。”
李二聞言,沉默半晌,才開口道:“觀音婢,你說的,朕何嘗不知道,只是,朕自有自己的考慮。不瞞你說,朕這次其實是有意考驗杜荷,此子行事,一向乖張,但是,他和媛姝的婚事卻不能再拖了,朕也有意讓他入朝,但也擔心他太年輕,成不了事,所以便想通過這件事看看他的表現…”
第二日一早,早朝之上,王珪,陳叔達等人,便開始組團上奏李二昨日杜荷的種種罪行。
王珪:“陛下,你可要為老臣做主啊,那杜荷真是膽大包天,我孫女王嫣然,如今才八歲不到,可是,他竟做出那種事,這讓我司徒府的顏面往哪里存?以后要是被人知道,我孫女嫣然還怎么嫁人啊!”
王珪頭頂上裹著一塊布,額頭上鼓起來一個大大的包。
程咬金聽了,突然說道:“哎喲,王司徒,照你這么一說,我們大家伙不是全都知道了嗎?不過你也別怕,杜荷那小子雖然壞壞的,但也算一表人才,不如就把你那孫女嫁給他得了。”
王珪氣得一甩袖子:“老夫不和你這大老粗理論!”
陳叔達站出來說道:“陛下,杜荷做事,太過囂張,昨日他到了我府上,要打要殺的,還帶了一個手持寶劍的女子,一言不合就把我院中那棵千年古樹給劈成了兩截!那可是價值連城的古樹啊,還有陛下賞賜我的玉器古玩,也被那杜荷擄去了好幾件…”
眾人聽了,心想,這杜荷大魔王得了大魔王的名聲,還真是名不虛傳啊。
孔穎達也站出來哭訴:“陛下,杜荷昨日到了我府上,倒也沒做出什么過激之事,只是教了我孫子一首詩,這首詩,我小孫子跟犯了魔怔一樣,現在一直在背…”
有人問道:“孔師,這不是好事嗎?誰人不知,杜荷雖然頑劣,但詩才冠絕長安啊,你的小孫子能跟杜荷學詩,那是莫大的好事啊。”
孔師氣得胡子都翹起來,怒道:“你懂什么,杜荷教的那首詩,唉,真是老夫都羞于開口!”
“哦?到底是什么詩作啊?”
大家都紛紛好奇起來。
孔穎達猶豫了一下,才說道:“那首詩是這樣的,床前明月光,地上鞋兩雙,一對狗男女,脫得精光光!”
“噗嗤!”
程咬金最先忍不住笑噴了,其他人全都憋住不敢笑。
李二坐在沙發上,揉了揉有些發麻的頭皮。
孔穎達說道:“陛下,杜荷這次的行為,實在是太過分了,請陛下為我等做主。”
“請陛下為我等做主!”
一瞬間,十多個人站了出來。
這些人,全是昨天被杜荷教訓得沒脾氣的,現在卻跑到太極殿來告狀。
李二心知,這件事又是棘手,處理不好,到時候也會出麻煩。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有人高聲喊道。
“太上皇駕到!”
眾人大驚失色,全部扭頭往外看去。
太上皇李淵,自打退位之后,便從未出現在太極殿了。
今日突然出現,到底所謂何事?
就連李二,也不淡定了。
只見李淵一臉陰沉地走了進來。
眾人急忙讓開一條路,并紛紛說道:“臣等參見太上皇!”
李二也急忙走下來,問道:“父皇,不知你今日怎么有空到太極殿來?”
李淵走到最前面,看了李二一眼,又扭頭看了看王珪等人,緩緩地說道:“我要是再不來,我這把老骨頭就是被人打死了,只怕也沒人會在意吧!”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李二錯愕地說道:“父皇,這…”
“這…這什么這,哼,當初我在大唐家具廠被一群書生扔了鞋子,這還沒過去兩個月呢,有人就已經把這件事忘了,好,好的很吶,王珪,你當初也算是跟隨朕一起打下大唐江山的老臣子,現在你還有臉站在這里參杜荷?要不是當初杜荷親自來說情,就那群書生所做所為,誅九族都不為過,可笑,可笑至極,你們竟然還有臉站在這里說杜荷不是!”李淵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后幾乎是怒吼出來的。
撲通撲通。
王珪等人,立即嚇得全部趴在了地上。
李二一時間也有些傻眼。
只聽李淵說道:“哼,今日我就把話放在這里,只要我這把老骨頭還在一天,誰也別想動杜荷!”
一句話說完,李淵一甩袖子,轉身走出了大殿。
別看如今李淵已經是一個老頭,但發起怒來,那就是一頭雄獅,一頭猛虎,畢竟是當年起兵反隋的牛人,沒有兩把刷子,又如何能建立大唐。
土地,銀子到手,杜荷的心情越發平靜。
這一日傍晚,他把張度和王二牛叫過來,開口便說道:“今日,便停工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