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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塊糞便飛出來,正中國王的臉。
提利昂的注意力全在前方,他看出大家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進去貝勒大圣堂然后關上門,他沒看見那駝糞是誰扔的,只聽珊莎倒抽一口氣,嗆,喬佛里咆哮著抽出了短劍,國王滿臉污穢,金發上也黏了不少,還有些濺到了珊莎的身上。
“表子!弒君者的表子!的私生子!”有人高聲咒罵起來,“的雜種殺了人,得償命。”
“!!!”有人高喊,仿佛那是一句口號,“的私生子殺人啦。”
“他不是我們的國王,殺死他。”有人發出了戰斗的信號。
“誰扔的?”喬佛里尖聲喊叫。他還不知道自己命懸一線,他把頭發往后攏,甩掉一把糞,滿臉狂怒。
“給我抓出來!”他大喊,“誰把他交出來,懸賞一百金龍!”
“我們要面包,勞勃國王萬歲。”有人高喊著向前推擠。
“羅柏大人萬歲,史塔克大人萬歲。”
“藍禮陛下萬歲!”
“史坦尼斯國王萬歲!”
人潮洶涌向前推擠,喊的口號亂七八糟,就是再也沒有人喊喬佛里萬歲了。
前方,后方,左右兩側,防御的長槍兵、雇傭兵陣列開始出現了缺口,一些侍衛被推倒,踩踏,但同時,一些長槍扎進了難民的胸膛、咽喉和頭顱。
石塊和磚頭在空中飛舞,向國王和太后這邊打過來。御林鐵衛和紅袍子衛隊舉起了盾牌。石塊撞擊在盾牌上,乒乒乓乓,就好像下雨。
彌賽拉公主和托曼王子放聲尖叫!
“求求您,陛下,放過仍臟東西的人吧,”珊莎懇求,“我們趕快先進教堂里去。”
憤怒的國王失去了理智,他揮舞短劍發出命令:“把扔臟東西的人抓出來!”喬佛里命令,“他不給我舔干凈,我就要他的腦袋!狗,你去抓!”
桑鐸克里岡長劍出鞘,但他無法穿過血肉構成的重重人墻,扔糞便的人也不會呆在原地不動。別說去抓人了,就算過去,除非砍倒面前的層層人墻。獵狗也束手無策:“珊莎,跟緊我!“獵狗說道,他看出人群并沒有畏懼,而是都向這邊涌來,并且有的人手上出現了木棒。
提利昂嗅出了災難的味道:“克里岡!停下!那人早跑了。”
喬佛里指向人群:“就在那里!狗,砍出一條路,把他帶來”
這句話是又一個致命的錯誤砍出一條路,是在一片已經燃燒起來的火油里加的最猛烈的一把助燃劑。
喬佛里的話淹沒在憤怒、恐懼與憎恨構成的響雷中,人潮的吼聲從四面八方滾滾而來,將國王、太后、首相、鐵衛、紅袍侍衛、金袍子們全部吞沒。
“雜種!”有人對喬佛里尖叫,扔出了他的拖鞋。
石塊和腐臭的白菜雨點一般砸過來,侍衛們舉起盾牌,擋住了暴雨一般的飛物攻擊。
“雜種!禽獸!”另一些人朝太后大喊“婊子!”“!”,石頭,糞便向太后的頭上身上打來。
提利昂則受到“怪胎!”和“半人!”的言語攻擊,無數亂七八糟的東西在空中嗖嗖亂飛。
廣場上人群涌動,大家都向國王和太后的方向擠過來,金袍衛士們拼力維持防線,石塊、糞便及各種污物在頭頂連綿不斷的飛過。
“給我們吃的!”一個女人高呼。
“面包!”她后面一個男人大叫。
“我們要面包,雜種!”
一瞬之間,上千個聲音一起呼喝。喬佛里國王、羅柏大人、史坦尼斯國王、藍禮國王、勞勃國王都被放在一旁,只有面包國王統治天下。
“面包,”他們不斷叫嚷,“面包!面包!給我們面包。”
最初喊面包的人時候小指頭安排的,但也僅僅是開個頭。其他的變故都拜喬佛里所賜。
提利昂一踢馬刺,奔到姐姐身邊,高喊:“進教堂。快。”瑟曦略一點頭,藍賽爾爵士拔出劍來。
隊列前端,杰斯林拜瓦特正大吼著發令:“楔形陣!”
步兵們紛紛讓開,騎兵形成尖刀一樣的楔形陣,這是戰場沖鋒突破敵人防線的最佳陣型。
“沖鋒!”杰斯林拜瓦特長劍前指,發出了命令。
騎兵鐵蹄向前推進,人潮翻翻滾滾,無數人倒下,騎兵隊伍如利箭分開波浪,血腥氣彌漫在空中,慘叫聲響徹貝勒大圣堂的廣場。
屠殺開始!
然而,人太多了,很快,前進的騎兵隊伍受阻,最前端的騎兵被人從馬上拉了下來,戰馬也被人們殺死,無數的劍砍下去,難民們撲倒在血泊中。但更多的人撲上來,他們抱住騎兵的腿,抓住騎兵的手臂,他們用牙齒咬、用腳踢、用手抓,一旦奪下武器,就狠狠捅進騎兵和戰馬的身子里去。
國王焦急地騎馬兜圈,無數只手越過金袍衛士的防線朝他抓去。他小臉蒼白,揮劍亂砍,砍斷了不少手指,但依然有一只手成功地抓住了他的腿,但只有一剎那,曼登爵士手起劍落,那只手齊腕而斷。
“快跑!”提利昂對喬佛里喊,并狠狠地在他馬屁股上拍了一掌。那馬后腿人立,仰天嘶鳴,跟隨騎兵隊往前沖去,人潮在前面散開。
提利昂揮舞短劍連殺數人,波隆保護著他,砍倒了好幾個人對他的致命偷襲。
“喬佛里,快跑!”提利昂沖他的外甥大喊。他雖然痛恨喬佛里,但喬佛里是他哥哥詹姆的兒子,而他和詹姆的感情好得不可思議。
獵狗和亞拉爾狄姆殺得性起,回頭,國王和太后他們已經不見了。他們不得不另外開辟出一條路,前面的路已經陷進了混亂,不管是騎兵和步兵,陣型都已經被沖散,大家陷進了人海的苦戰中,御林鐵衛們也被沖散,不知去向。百忙中,誰也沒注意到珊莎也不見了。
一隊紅袍士兵緊緊保護著彌賽拉、托曼、喬佛里還有瑟曦,他們跟在楔形陣騎兵后面向前猛沖。。
小惡魔連忙闖入這一縫隙,波隆提劍斷后。策馬飛奔之際,一塊凹凸的石頭擦著頭皮飛過,一顆腐爛的白菜砸到波隆的盾牌上,四散飛濺。
在他們左側,三名金袍衛士被洶涌的人潮擠倒,接著人群踩著軀體,涌向前來,仿佛大海中的一個浪頭。
獵狗的馬仍在前面開路,但他一個人再次偏離了方向,他殺得性起,和他的副司令官還有長槍隊的士兵們沖散了。他一個人一匹馬一把劍,只管向人群中沖鋒砍殺,所到之處,人群紛紛后退。沒有人擋得住發狂的獵狗,何況難民大多都手無寸鐵,更沒有人穿鎧甲。
提利昂看見艾倫桑塔加從馬鞍上被拽了下來,手中拜拉席恩家的黑金旗幟也被扯掉。
值得慶幸的是,亞拉爾狄姆和他的幾名金袍軍官沒有失去理智,他們穩步向大教堂的大門推進,和楔形陣騎兵隊伍合兵一處。保護國王和太后的隊伍得到了壯大。
前面突然沖出一支隊伍,人潮紛紛退避,巴隆史文爵士當先領路,左劈右斬,率領一支隊伍沖出來接應國王。
一面蘭尼斯特家族落下的旗幟被人群撕開,千百塊襤褸的碎片如暴風中的紅葉一般旋轉飛舞,頃刻間便歸于無形。
一個人影跌跌撞撞地從隊伍的縫隙里鉆了進來,就好像喝醉了酒的醉漢,他向喬佛里撲來,國王驅馬踏過,只聽蹄下一聲慘叫。
大家保護著國王高聲吶喊,長劍揮舞,盾牌防御,無數的殘肢鮮血在空中飛舞,慘叫聲驚天動地。突然之間,一道白影如閃電斜刺里沖過來,小惡魔定睛一看,那是渾身浴血的曼登穆爾爵士。他在大戰中迷失了方向,到現在才砍出一條血路找到國王。
突然之間,那個瘋狂的世界已被拋在身后,他們“嗒嗒”地走進了一片被金袍步兵防衛著的無人區,前面就是教堂大門,一列長槍兵守衛著大門。最先殺穿人海的杰斯林爵士正重整槍騎兵隊伍,準備再次沖殺出去接應更多的廷臣和貴族們回來。
長槍兵隊列向兩邊分開,放國王一行人通過。兩百十字弓手防護大門兩邊,令人稍微感覺到安心。
提利昂不記得自己如何下的馬。
曼登爵士正把顫抖的國王扶下來,瑟曦、托曼、彌賽拉驚魂未定,臉上手上都濺滿了鮮血。
藍賽爾也騎過大門,馬林爵士和柏洛斯爵士也出現了。
柏洛斯劍上血跡斑斑,而馬林后背的白袍已被撕掉。巴隆史文爵士的頭盔不見了,他的坐騎大汗淋漓,剛進大門,突然栽倒,口吐鮮血,四肢抽搐。
霍拉斯雷德溫護著坦妲伯爵夫人回來,可她女兒洛麗絲被撞下馬去,沒能逃脫,她急得快要發瘋。
“總主教呢?”瑟曦問道。
蓋爾斯伯爵臉色灰白:“總主教被人群推倒在地,人們一擁而上,而他尖聲祈禱。很快,人們就撕碎了他,手腳被扯斷,心臟腸子也都被挖了出來,暴民們痛恨胖子。大家都在挨餓,而主教吃得太肥胖了…那種場合,沒人敢過去救他,真的!”
一身漆黑如炭的流放王子賈拉巴梭爾則說他看到了御林鐵衛普列斯頓格林菲爾爵士沖回去救總主教,但很快他就被憤怒的人們淹沒了。
無數的七星修士也被人們推倒,踩踏加毆打,死于非命。
提利昂來到喬佛里面前,他的王冠歪在一邊,上面凝結著糞便。
“叛徒!”喬佛里正激動地嚷嚷,“把他們的頭通通砍掉!我要”
小惡魔朝喬佛里泛紅的臉上重重一巴掌,打飛了王冠。接著他一把將喬佛里推倒在地,揚腿便踢,“你這滿腦袋都是大便的大蠢貨!”
“他們是叛徒!”喬佛里在地上嘶喊。“他們辱罵我,攻擊我!”
“那是因為你率先踩倒了一個老婦!你以為他們會怎樣?乖乖跪下來任你宰割?你這個被寵壞的小屁孩,一點頭腦都沒有,天知道這次還有多少人給你害死了,而你居然逃掉了,毫發無傷!你這該死的蠢貨,蠢貨,蠢貨!”
小惡魔用力踢國王,而國王在地上翻滾,尖聲慘叫。這感覺真過癮,他想一直踢下去,但曼登穆爾爵士將提利昂拉開,隨后波隆將他一把抱住。
瑟曦撲過去,跪倒在兒子身旁。她憤怒的眼睛瞪著小惡魔:“小惡魔,他是你的國王!”
提利昂甩開波隆的手:“還有多少人在外面?”他大吼,也不知道是在對誰吼。
“我女兒!”坦妲伯爵夫人哭訴。“求求你們!得有誰去救洛麗絲…”
“普列斯頓爵士沒有回來,”柏洛斯布勞恩爵士匯報,“艾倫桑塔加也沒有。”
“小提瑞克蘭尼斯特也沒能回來。”霍拉斯雷德溫爵士說。
提利昂環顧庭院。“史塔克家的女孩呢?珊莎呢?珊莎?她要是出事,你們誰都別他嗎的好過,詹姆的性命就掌握在她的手上,如果西境要與北境議和,也離不開她,御林鐵衛,金袍子守備隊,紅袍侍衛們,你們都在干什么?一幫蠢貨!”
全場靜默。
提利昂用麻木的手指按住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若是珊莎史塔克有個三長兩短,他的哥哥詹姆難逃一死。
“曼登爵士,你是她的護衛,我命令你出去救她。”
曼登穆爾爵士無動于衷:“我宣誓保護的是我的國王,當國王有難,其他人都不值一提。”
“正該如此,”瑟曦插嘴。“柏洛斯,馬林,回去找那女孩。”
“還有我女兒,”坦妲夫人啜泣道,“求求你們了,爵士們…”
柏洛斯爵士膽怯了:“陛下,”他告訴太后,“只恐我們身上的白袍會激怒暴民,那樣反而更糟糕。”
提利昂忍無可忍,這都是一幫什么鬼樣的御林鐵衛,他們是老天派來羞辱御林鐵衛這個神圣的稱號的嗎:“異鬼把你那操他嗎的袍子拿去吧!你這該死的笨蛋…但你得把珊莎找回來,否則我發誓,我要讓夏嘎砍斷你的雙腿和雙手,再把你的丑腦袋劈成兩半,看看里面除了黑呼呼的糨糊還有沒有別的東西!”
柏洛斯爵士氣得臉色紫紅,“你說我丑,就你?”他舉起那把血淋淋的劍指向小惡魔,波隆敏捷的把將提利昂推開,手里劍對準了帕洛斯。
“住手!”瑟曦厲聲喝道。“柏洛斯,你給我遵命行事,否則這身袍子我們就給別人。記住你的誓言”
“她在那兒!”喬佛里指著大喊。
桑鐸克里岡騎著珊莎的栗色坐騎精神抖擻地一路跑進教堂大門,他的戰馬緊隨其后。女孩坐在獵狗身后,雙臂緊緊環抱著獵狗的腰。
提利昂朝她大喊:“你有沒有受傷,珊莎小姐?”
她頭皮中有道深深的傷口,鮮血順著額頭滴下來。那是一塊尖石的杰作。
“他們…他們扔東西…石頭,垃圾…我一直跟他們說,我沒有面包。可有個男人還是想把我拉下來。獵狗殺了他,似乎…他的胳膊…”她瞪大雙眼,捂住嘴巴。“他把他胳膊砍了!”
“小小鳥在流血。來人!誰把她帶回籠子治傷啊。”獵狗大喊。
法蘭肯學士趕緊上前,為珊莎治傷止血。
“桑塔加死了,”獵狗續道。“四個人將他拖倒,輪流用鵝卵石砸他腦袋,砸得那叫一個稀碎。我宰了一個,卻救不了他。”
坦妲伯爵夫人走過來:“我的女兒”
“壓根兒沒見著。”獵狗粗暴打斷坦妲夫人的話,皺著眉頭走開。
馬蹄聲得得,小指頭和他的四名紅袍侍衛出現在大門口,小指頭的禮服已經破碎,侍衛們的披風全部不見了,滿身都是鮮血。也不知道是別人的還是他們自己的。
小指頭眼神還算平靜:“這太可怕了,我們必須得想辦法找來糧食,否則君臨的暴動不會停止,還應該加強君臨的守備力量,這點人手顯然無法應對突發情況。”
“從哪里找糧食?”小惡魔語氣不無諷刺。
“魔山在赫倫堡,我收到消息,他搶了神眼湖附近數百里的莊稼,還洗劫了好幾個城鎮,我們需要魔山的糧食,還需要他的軍隊,太后陛下。“小指頭跪下來,幫著太后扶起喬佛里。
他知道小惡魔不好忽悠,就對瑟曦和喬佛里說。
這次的暴動,超出了小指頭的預期,差點把他也害死。他只是組織了幾個人在人群中喊要面包,再散布了一些實言,比如瑟曦是表子,國王是的私生子,他并沒有組織人員暴動,一切都拜喬佛里國王的英勇引發了一場空前絕后的大災難。
“魔山有糧食也不會給我們。”馬林特蘭說道。一提到魔山他就心有余悸,他心里是堅決反對魔山進入君臨的。
“不,只要國王一聲令下,誰敢抗命?!”小指頭尊敬的眼神看著喬佛里國王。他掏出手帕,為國王仔細的擦去污垢。
小惡魔看白癡似的看著小指頭:“小指頭,你出的主意,那你就去說服魔山把他好不容易搶來的糧食給我們送來吧,否則…我拿你問罪!”
小惡魔始終覺得小指頭突然斷糧有貓膩。但現在當務之急,就是糧食,不然大家不用等拜拉席恩的十萬大軍打過來就已經完蛋。
“首相大人,我雖然不得不聽你的命令,但我更愿意聽國王的命令。太后和國王都在這里。”小指頭看著太后和國王陛下,畢恭畢敬,“國王陛下,請下令吧。暴動一開始,就會全城漫延,只要能讓距離我們最近的魔山進城,再帶來糧食,君臨城就可高枕無憂,而拜拉席恩的大軍殺過來,也有魔山能率軍抵擋。”
“培提爾貝里席大人,傳令魔山,帶來他的糧食和兵。”喬佛里國王從小指頭的卑躬屈膝中找回了國王的權威,他高聲下了命令。
“遵命,國王大人,暴動將全城漫延,請你批準,讓我去平息全城暴亂。”小指頭忠誠耿耿,大義凜然說道。
“你有何辦法平息即將漫延全城的暴亂?”小惡魔問道。
小指頭和瑟曦把喬佛里扶起來,回頭看著方寸已亂的小惡魔:“首相大人,暴民為什么會暴亂?”
“饑餓!”
“對,我出去宣布明天在紅堡的大門外發放面包給他們,他們必然散去。”小指頭說道。
“可是我們已經沒有多余的糧食。”
“是的,我們并沒有多余的糧食,但距離最近的魔山將很快帶來赫倫堡的糧食。”
“如果魔山不給我們糧食呢?”
“魔山也許不會聽我的話,但他會聽某一個大人物的話。我對此深信不疑。”
瑟曦頓時心里如點了一盞燈般明了,她立即說道:”好了,培提爾貝里席大人,你可比光會耍嘴皮子的某人有用多了,去吧,先平息外面的暴民。魔山那里,你全權負責。如果他不聽命令,我會讓我的父親大人下命令。“
“遵命,太后陛下。”小指頭說道,”國王陛下,請寬心,外面的暴民會很快散去,不會影響到國王陛下今天命名日的歡慶。“
小指頭看著小惡魔,露出微笑:“首相大人,不如我們一起出去宣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