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間地的領地內,國王大道旁邊,哈羅威伯爵的小鎮上。
勞勃國王把手里的羊皮紙用力扔在瑟曦的面前。
瑟曦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一個女傭在很仔細的替王后修飾手指甲。
王后覺得看厭了紅色,她決定把指甲都涂成黑色。
“這是我今天收到的第十封信!”勞勃沖瑟曦喊道,“這都是你們養的惡狗干出來的好事,我會立即派兵到奔流城,把魔山抓起來,然后把他碎尸!多恩馬泰爾家族一直想要他的人頭,我正好把他的人頭送到多恩,做個順水人情。”
瑟曦吹吹剛剛修飾好的右手指甲,對指甲涂抹成黑色并不是很滿意,她覺得亮光程度不夠,光澤度沒有達到自己所期望的。
女傭還在戰戰兢兢的為她做左手的指甲。
憤怒的國王盯了她一眼呢!
國王的憤怒不是沒有道理的,魔山作為西境的一個普通爵士,地位一般,竟然在路過奔流城的時候賺開了城門,俘獲了霍斯特公爵并要挾了艾德慕伯爵,目前整個河間地的貴族們都鬧了起來,他們紛紛向國王送來渡鴉,并帶兵包圍了奔流城,三面合圍,軍隊層層疊疊。
然而據說魔山高枕無憂,每天和霍斯特公爵在一起品茶論酒,而西境的軍隊也到了紅叉河西邊,雖然人數不多,但有傳言說泰溫公爵也正在調動其他貴族的軍團趕來紅叉河的西渡口。
這次事情的確鬧得有點大,最終驚動了在小鎮的妓院里尋歡作樂的國王陛下。
他怒氣沖沖的大踏步走了出去。
酒侍藍賽爾忙跟緊國王的腳步,手按劍柄站在門口的四名御林鐵衛也緊隨國王身后、國王突然站住,瞪著詹姆·蘭尼斯特:“你不要跟著我!”
詹姆·蘭尼斯特臉色一僵,停下了腳步。
國王帶著酒侍和另外三名御林鐵衛走了。
瑟曦在屋內輕笑說道:“詹姆,你不是蘭尼斯特么?”
詹姆回到門口,按劍站立,說道:“王后陛下,我是蘭尼斯特!”
“我怎么看見國王罵蘭尼斯特的時候你非常平靜呢?”
“回王后陛下,我已經習慣了!”
瑟曦輕輕一笑:“詹姆,關于魔山打破了奔流城,挾制了霍斯特公爵的事,你怎么看?”
這件事情已經攪動了整個河間地,河間地貴族們群情激憤,不停的有貴族派出人或者渡鴉來向國王送信,每一封信和每一個到來的人都是一道施加在國王身上的壓力。
國王不懼打仗,最痛恨這些扯皮的混賬事情。
他很后悔讓艾德·史塔克提前一步離開了小鎮。
“父親大人既然調兵遣將布陣在紅叉河西渡口,我猜測這件事情可能魔山并不是完全不對。”
“你覺得魔山會是個講點道理的人?”瑟曦非常驚訝的語氣。
“魔山少了狂暴,多了冷靜;少了憤怒,多了理智。”詹姆淡淡說道。
“哦,我怎么從未感覺到!”瑟曦看白癡的眼神看著詹姆。
“他和獵狗的比武決斗,你要是仔細想想就能明白我說的并不是亂猜的!”
“哦!”瑟曦揮揮手,身邊做指甲的女傭和其他的侍從紛紛離去,“詹姆,你進來說話!”
“是,王后陛下!”詹姆走進房間,“魔山如果要殺獵狗,以他的性格,是一劍砍死干脆還是又要火把又要火油的干脆?魔山什么時候殺人變得這么啰嗦和有耐心的?”
“獵狗怕火!”瑟曦說道,“用火燒死獵狗符合魔山的殘忍!”
“對,但是當艾德大人和國王陛下站起來阻止了魔山火燒獵狗的時候,他不是更應該憤怒的斬首獵狗么,他竟然是把火把扔在地上走掉了?”
“他當時手里沒有劍!”
詹姆一笑:“以魔山的狂暴憤怒,有沒有劍都并不妨礙魔山殺死獵狗。沒有劍,他可以把獵狗提起來,直接捏爆他的頭。可他并沒有,他竟然放過了獵狗。你還覺得這是你認識的那個魔山么?”
瑟曦眼珠轉動:“詹姆,你不會是說魔山故意要用火來燒死獵狗,但他知道艾德·史塔克肯定會站出來阻止…”瑟曦捂住了自己的小嘴,睜大了美麗的眼睛,“我絕不會相信魔山是如此計謀深沉之人,我絕不信!”
“我不知道,但如果魔山要用火燒死獵狗,我知道艾德公爵是肯定會站出來的,他一直是個自以為公正、正直、光明、磊落的榮譽騎士,我雖然看不起他,但他比王室廷臣里的很多爵士都值得信任。還有,狂暴憤怒的魔山是攻不下奔流城的,他一定是用了什么計謀騙開了城門和城中的軍事要塞,外面傳言魔山率領三十人強行打破了奔流城,那是絕對不可信的。”
“為什么?”
“強攻奔流城?別說魔山只有三十個人,就是三百人,三千人,三萬人,也難以正面攻破三面都是急流環繞的奔流城!要打進奔流城的內城,更是難上加難!”
瑟曦聳聳肩膀:“詹姆,你覺得魔山為什么會突然襲擊奔流城?并控制住了霍斯特公爵?這可是轟動七國的大事!沒有人會選擇站到魔山一邊的!”
“我不知道!”
“你覺得父親對魔山惹出來的事情會怎么做?霍斯特公爵的大女婿可是艾德首相。”
“父親至今沒有向國王發出渡鴉來解釋一下其中的原因,我不知道為什么。但父親大人不會任由事情失控的。”
“有父親大人在,我就一點沒有擔心過這件爛事。事實上我更關心另外一件事情,一件大事!”
“什么事?”
“你頭腦如此冷靜,看問題如此深刻,你才應該來做國王的首相!艾德·史塔克應該滾回他的老家。”
“我做首相?”詹姆輕笑,“還是算了吧,我對做首相不感興趣。”
“那你對什么感興趣?”
“我的興趣在你的雙腿之間。”詹姆輕笑,伸手把瑟曦的纖細腰肢抱住。
伯爵大廳。
憤怒的國王下令:“御前執法官伊林·派恩爵士!御前廷臣來自密爾的索羅斯爵士,你們率領三十名君臨守備軍,去奔流城調停魔山和霍斯特公爵之間的紛爭,讓魔山立即放人離開奔流城,如果魔山不聽,先答應他的所有條件,確保霍斯特公爵的安全,然后我會讓魔山知道我的憤怒。”
“是,國王陛下!”紅袍僧索羅斯恭敬回答。
紅袍僧索羅斯出生于狹海對岸的自由貿易城邦密爾,他是他們家八個孩子里最幼小的一個,父母太窮,無法把他養大,因此他在三歲的時候就被送給了侍奉光之王的紅袍僧做了一名小隨從。長大后,他自己也就順理成章的信仰了光之王,并成為了一名紅袍僧。
出于對戰斗、酗酒和女人的向往,雖然他披上了紅袍,但他從未徹底虔誠過。
為了讓癡迷于火焰的瘋王伊里斯二世信奉光之王,密爾的紅神廟里的大牧師派遣索羅斯到君臨城來向伊里斯·坦格利安國王傳道。然而,他因為更喜歡酗酒和逛妓院,所以并未完成這一任務。
在篡奪者戰爭之后,他因為在君臨好酒好女人打狠架得到了勞勃的賞識,兩個人竟然成為了好朋友。在女人、酒、還有戰斗的吸引下,索羅斯放棄了自己的布道任務,心甘情愿的成了勞勃國王的一名御前廷臣。
在伊耿歷289年,鐵群島的巴隆·葛雷喬伊領主自立為王并公開叛亂,國王勞勃和艾德率軍鎮壓,紅袍僧索羅斯第一個攻上了派克城城墻,他的勇猛自此七國聞名。
索羅斯常常依靠燃燒的火焰劍來驚擾對手并取得戰斗的勝利,在諸多的比武大賽中,他總是摘得團體比武大賽的桂冠。
索羅斯曾在團體比武中三度利用火焰劍擊敗獵狗桑鐸·克里岡而獲得冠軍。
索羅斯是勞勃私交最好、也是勞勃最信任的一員廷臣猛將!
而御前執法官伊林·派恩雖然無法說話,劍術一般,但他代表了至高無上的王權!
魯修學士從艾米的床上爬起來,艾米已經不在,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女人的粉香氣。他貪婪的呼吸了好幾口,然后戀戀不舍的起身,光著腳,在房間里來回伸展了一下酸脹的筋骨。
天大亮前,他得回到自己的居所。學士出來逛妓院是不被學城所允許的,這違反了學士守則,但是國王陛下都能逛妓院,魯修學士覺得他也能。
腳步聲響,是可愛的艾米回來了?
簾子被人撩開,一張很可怕的丑陋的臉出現在門口——獵狗桑鐸·克里岡!
獵狗的臉色很平靜,他發覺自己有點有意無意的模仿魔山的那種淡淡的神情,這令意識到這一點的他心里很煩躁,很糾結,很不爽。他搖搖頭,趕走魔山的影子,迅速恢復了自己的冷酷。
“學士,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你一下!”獵狗說道,并關上了門。
魯修學士的臉早已經蒼白,額頭上全部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