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MaxW的打賞加更3)
樹林的戰馬發出驚嘶,那是赤煙獸到來的威脅造成的。旁邊軍營里的一個士兵罵罵咧咧,吼了幾句,但竟然并不出來看一眼。吆喝之后,再無聲息。
照顧戰馬的自然有馬工,但既然戰馬驚嘶,又是在河間地,雷德溫軍營的士兵依然沒有敵襲的警覺。
行軍帳篷一個接一個,前面不單沒有派斥候,軍營前的哨兵也已經醉倒。
領軍的雷德溫兩兄弟不愧家里是釀造行銷世界的青亭島酒的人。魔山深知,這是兩個著名的草包將軍。
馬工被戰馬驚嘶弄醒,起來就看見了魔山那高大魁梧的黑影,還有影影綽綽看不清楚究竟來了多少人的騎兵。
馬工很識相的抱頭蹲下,表示我不是士兵,我看不見看不見看不見!
魔山騎著赤煙獸進入宿營地。
東邊的領土,已經全部被藍道·塔利拿下,狄肯·塔利的軍團已經打到西邊石堂鎮的地方去,越過了奔流城好幾百里的地方,雷德溫兄弟們所在的這個地盤上,高尚之心東面百里,理論上來說,的確是很安全的。
但魔山行軍絕不會不安排第一道的斥候和第二道的哨兵,哨兵值班喝醉的,一律處死,這毫無疑問。
雖然魔山有處死哨兵的權力,但對方是雷德溫家族的士兵,河灣地軍團,那就還是讓他們繼續睡的好。
富貴兵有富貴兵的傳統。雷德溫家族和旗下士兵們的富裕,怎么形容呢,這個家族擁有能抗衡七國任何強大海軍的艦隊。行銷世界的青亭酒就是源源不斷的造幣廠,他們是維斯特洛大陸上最低調但非常豪富的家族。因為低調,所以這個家族究竟有多少錢,無人能夠知曉。
魔山赤煙獸進入軍營地,在大帳篷的外邊,看見了兩部囚車。一部囚車里關著一個魔山認識的老人——七弦湯姆。另一輛囚車,關著一個無旗兄弟會成員,黑大個,睡著了,一身酒氣。
做雷德溫家族的俘虜都不缺酒喝。
魔山輕騎兵把四面帳篷的出口全部給守住,帳篷里面,還有均勻的呼吸聲傳出來。
富貴兵十六年來首次打仗,表現可圈可點。
七弦湯姆根本就沒有睡著。
魔山跳下赤煙獸,看見七弦湯姆的臉上有鞭痕,觸目驚心,手臂和身上,遍體鱗傷,都是鞭子抽打的血痕。衣服和褲子碎裂得不像話,赤足。他的嘴唇已經豁口,牙齒露在外面。
而旁邊的黑大漢穿的衣服完整,頭發不亂,手腳干凈,腳上還有靴子。
誰是叛徒,一目了然。
七弦湯姆看著魔山,沒說話,眼睛很亮。
魔山說道:”柯姆·華納。蘭登·加爾,去把雷德溫兩位大人叫醒。“
“遵命,大人。”
柯姆·華納和蘭登·加爾向最大的中軍帳篷走去。
“魔山大人,幫我一個忙吧。”
魔山看著七弦湯姆,并不說話。
“我很痛苦,殺了我吧,我不愿意被押到君臨去受審。”
魔山依然不說話,只是安靜的等待。
埃林、馬爾溫、朱莉、安蓋等都是騎在馬上,和騎兵們全身戒備,并不放松。
很快,霍拉斯·雷德溫爵士和霍柏·雷德溫爵士兩兄弟過來了,沒穿鎧甲,一身錦繡華服,身上連劍帶都沒有懸掛,毫不設防。
雙胞胎兩兄弟白白胖胖,笑容可掬,難怪藍道·塔利會把這兩兄弟派給亞當來剿匪,讓這支軍團去打河間地貴族,攻城掠地,的確夠嗆。
看起來哪個世界都有紈绔子弟富二代。
“魔山大人,您來了!”一名草包雷德溫快步過來,言語客氣,神情謙恭。
兩兄弟一模一樣,看不出來誰是哥哥誰是弟弟。
“我從赫倫堡來,奉首相令來剿匪,藍道將軍說你們抓住了兩名無旗土匪,其中一個愿意以情報換富貴,我就來了。——埃林爵士,叫醒黑衣土匪。”
“是,大人。”
埃林抽出長劍,敲打在囚車的鐵條上,咣的一聲,黑衣大漢頓時醒來。
然后,他看著魔山如殺神一般的站在囚車面前,身后是好多的騎兵,手舉火把。黑衣漢子瞠目結舌,一肚子好酒全部化作了冷汗飆出。
魔山!
魔山!
“雷德溫大人,誰是要以情報換富貴的兄弟。”
“正是這位黑衣兄弟,公爵大人。拜耳——這是龍石島公爵、七國軍務大臣、西境守護格雷果·克里岡大人,你要以情報換取富貴,到最后我們上報的最高軍事長官就是格雷果大人,現在是你說出情報的時候了,拜耳。”
“朱莉!”魔山說道。
朱莉立即下馬,站到魔山身邊。
“給他!”
朱莉拿出一袋金龍,扔進了囚車里面,發出了啪的一聲大響。
“拜耳,說罷!”
拜耳張口結舌,滿臉驚駭,就好像孩子看見了惡魔,無助,震驚,恐懼,顫抖。
“公爵大人,他怕你。”一名雷德溫爵士說道。
“誰不懼怕公爵大人?”另一名草包爵士很聰明的給出了答案。他說了實話,現在哨兵們都老老實實的站崗了,心里惴惴不安,他們失職了,不知道魔山大人會不會收拾他們。
帳篷里的士兵們也紛紛起來,看見是魔山大人在審問土匪,好多士兵在帳篷口就縮了回去繼續困覺。
魔山大人深夜前來,突襲審問土匪,還是繼續睡覺來的更實惠。如果出去,萬一魔山大人看自己不順眼,伸根手指把自己戳死就太冤枉了。
魔山威名,在大貴族中不以為然,在士兵中那是如日中天。不親近的勢力的士兵,對魔山更多的是敬仰中帶著畏懼。
魔山看一眼朱莉,朱莉又拿出一袋金龍,啪的一聲,扔進了囚車。
“說!”魔山輕聲道。
拜耳臉色慘白,身體發抖,開始痙攣。他看向隔壁囚車的七弦湯姆,七弦湯姆冷冷的看著拜耳,這個叛徒,不配做無旗兄弟,更不配信仰紅神。七弦湯姆和他一起被捕并關在一起,湯姆覺得這已經是對他很大的羞辱。
朱莉又把一袋金龍扔進了囚車。
雷德溫兩兄弟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這么多錢了,這家伙為何還不開口說話。
“拜耳,你需要什么條件才肯說出實情?封為騎士?給一塊地?還是金龍不夠?”一名雷德溫厲聲喝道。
兩名草包雷德溫都很精明的看出魔山的臉色不善了,人是他們抓到的,信息是他們送到赫倫堡的,要是這家伙事到臨頭翻供,雷德溫兄弟不是落個謊報軍情?
拜耳的喉嚨急速蠕動,他在吞咽口水,要不是他躲藏在火炬的陰影里,大家能看見他滿頭的冷汗和發青的嘴唇。
“…大人…殺死泰溫公爵一行人的…是獵狗、貝里·唐德利恩、索羅斯。”
“無旗兄弟會殺死了泰溫一行人,搶劫了他們的錢物、馬匹,鎧甲和武器?”魔山輕聲問道。
“是的,大人。”
“泰溫公爵他們的尸體呢?”
“貝里伯爵命令我們駕駛著船,運到了三叉戟河流的入海口,拋進了大海。”
“毀尸滅跡?”
“是的,大人。”
這里面其實有個漏洞,既然毀尸滅跡,為何要偏要留下戰馬、鎧甲這么明顯的證據。魔山寒冰劍的創口、蟹爪半島將士們各種重斧和鐵錘武器造成的尸體傷,區別于其他任何的軍團的作戰風格。
貝里·唐德利恩是個值得信賴的、可靠的朋友。他的人品,跟北境的艾德·史塔克是同路人。
“在哪里能找到獵狗、貝里和索羅斯?”
“他們已經向北去了。大人!”
北上!
魔山在和貝里分手的時候告訴過他和索羅斯,如果遇上圍剿,走投無路,唯一的活路就是北上。
他們終于北上了,就跟梅麗珊卓和希琳·拜拉席恩公主們一樣,火焰指引他們北上。
“那你們為何沒有去?”
“我們是河間地人,不肯離開自己的家鄉。貝里伯爵也不勉強我們,給我們一人發了三個銅星,讓我們散了,回家種地。”
“你們沒有回家?”
“我們尋思等這場追捕風聲過去后,再悄悄散去,各自回家。于是就來高尚之心躲藏,這里是我們最經常用到的躲藏地點,山高林密,很容易躲藏,還能看見來去的追捕我們的軍隊的動向。”
還有個原因,這些家伙一定是來求森林之子女巫的預言的,看看他們回家能否躲過這次的剿殺,森林之子女巫的預言很準,魔山深知這一點。
“你們其他兄弟呢?”
“就只剩下我們兩人了。”
魔山看向兩名雷德溫。兩名雷德溫陪笑,說他們經過精心的布局,在高尚之心這里把余寇一網打盡了,其余的人都已經被殺死,就只剩下這兩個土匪了。
“為何還要留下這個老土匪?“魔山手指七弦湯姆。
“公爵大人,你有所不知,這老土匪是個歌手,還會彈各種各樣的琴,留他一命,兄弟們喝酒行軍的時候,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叫他唱歌取樂一下。”一名雷德溫陪笑道,“他會唱各種各樣的歌曲,多恩的,舊鎮的,西境的,還有關于龍和獅鷲的。”
魔山不笑,不喜,不怒:“兩位大人,情況已經查明,無旗兄弟會殺害了泰溫公爵一行人,犯下了滔天大罪,首惡率領大多數土匪已經北上,兩位雷德溫大人,我命令你們兩位明天率兵北上,追捕獵狗、貝里和紅袍僧索羅斯,還有他們的黨羽,務必捉拿歸案。”
“遵命,大人。”兩名雷德溫同時回答,自信滿滿,躍躍欲試。
但魔山卻知道這兩個草包將軍的真實情況,他們之所以并沒有去追捕無旗兄弟而是留在大后方游蕩,是因為他們知道以他們的高超劍術,碰上獵狗等人就是死路一條。
兩個雷德溫雖然帶兵一塌糊涂,但是對自己和對手的差距卻看得很清楚。亞當爵士命令他們進行兩路并進,他們的確并了,只是沒進。
但是瞎貓也能碰上死老鼠,他們運氣爆棚,偏偏就在大后方溜達的時候,撞上了不肯北上的這一波本地人。一千士兵殺百余衣衫襤褸準備回家種田的農夫,那真是所向披靡,無可匹敵。最后兩位草包將軍留下兩個活口,一個是愿意提供情報換富貴的拜耳,一個是打死不屈服,但是能唱歌彈琴解悶的七弦湯姆。
魔山反手拔出寒冰巨劍,寒光一閃,巨劍豎劈而下,把囚車和囚車里面的黑大漢拜耳一同劈成兩片。
雷德溫兄弟和他們的士兵無不目瞪口呆!
朱莉上前,撿回三袋帶血的金龍,重新裝進馬背上的行囊。
魔山寒冰劍輕揮,七弦湯姆的囚車被劈開,巨劍掠過七弦湯姆的身邊,嘩啦一聲,囚車分成兩半。
寒冰劍入鞘!
“兩位雷德溫大人,會唱歌的這老土匪,我要了。”
“公爵大人也喜歡聽歌解悶,盡管帶走。”兩名雷德溫點頭哈腰,陪笑。
“埃林!”魔山說道。
“是,大人。”埃林下馬,上前,攙扶七弦湯姆。
七弦湯姆推開埃林,自己站起來,身體搖晃,臉皮扭曲,走到魔山身邊。
這老家伙非常驕傲,骨頭也很硬,性格好強到不行。魔山第一次在十字客棧見到七弦湯姆,這家伙的傲氣就不得了,不停在魔山面前重復他是無旗兄弟會里的成員。無旗兄弟會是這老家伙的榮譽徽章。只是,這老家伙為何沒有跟著北上?!
“老家伙,我們將北上追捕你們的首領,你這快散架的身子骨熬得住風寒嗎?”
“熬不住!”
魔山心里了然,七弦湯姆南方人,年齡也不小了,不適應北方的酷寒氣候,所以他雖然是最堅定的無旗兄弟,但并沒有隨貝里、獵狗、索羅斯北上。
“你能騎馬嗎?”
“還摔不死!”
“埃林,給他一匹馬。”
“是,大人!”
魔山看著雷德溫兩兄弟,兩個草包將軍人畜無害。雷德溫家族,出了一個荊棘女王,可能把所有的精明謀略的運氣都用光了。
“兩位大人,你們說這個老土匪會彈琴,琴呢?”
“馬上拿過來,大人稍等。”一名雷德溫忙道。
很快,七弦湯姆的七弦琴回到了他的手上。
“行軍!”魔山喝道。
克里岡騎兵一起吼:“嗬!”軍威肅肅,殺氣凜然!
馬蹄聲密集響起,一隊騎兵,風馳電掣,撲進夜色,很快消失,就好像從未來過。
兩名雷德溫將軍站立于夜色中,良久,感覺好像做了一場虛幻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