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信任你們嗎?”格雷西泰貝莎壓低聲音,眼神帶著犀利。
雪伊點頭,心里充滿了戒備。
安妮遲疑,不信任的表情就寫在臉上。
“好,最近我要你們幫忙,你們全部都要聽我的…“
紅堡演武場,魔山來了,騎乘著赤煙獸。
“想想冰原狼,孩子。“荊棘女王奧蓮娜雷德溫說道,”赤煙獸是比冰原狼更兇猛的魔法生物,誰能看中一頭冰原狼就去親近它的?沒有,因為冰原狼會要了他的命。“
喬佛里的眼神里掠過一絲驚懼,他對冰原狼的畏懼在心里根深蒂固,他的右手上,還有艾莉亞史塔克的娜梅莉亞冰原狼造成的永久的疤痕。
在‘高庭玫瑰’瑪格麗提利爾對喬佛里的勸說無果的情況下,荊棘女王奧蓮娜來了,她面無笑容,神情令侍衛們都感覺到壓迫,她就好像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先把喬佛里內心的傷疤毫不留情的割開,讓它鮮血淋漓。
喬佛里眼神里的桀驁和抗拒消褪!
三叉戟流域紅寶石灘的那次遭遇令他終生難忘。
荊棘女王走近國王:“還有龍,陛下。曾經在河間地出現了一頭野龍,人們叫它偷羊賊,因為它總是偷‘牧民放牧在山坡上的羊’來吃,消息傳開,想去得到偷羊賊的騎士絡繹不絕,他們最后都成功了,成為了偷羊賊肚子里的美味食物。”
喬佛里右嘴角上翹,極為不屑,但眼神的怯出賣了他:“我知道那個故事,夫人。當所有人都不敢再去馴服偷羊賊的時候,有個平民女孩叫做蓖麻,每天都去主動喂偷羊賊羊,她喂了偷羊賊一年,偷羊賊才終于讓她觸摸它的頭,最后蓖麻得到了偷羊賊,成為了龍騎士中的一員,加入了坦格利安王室。”
“對,你記得一點都沒有錯,偷羊賊最后認主蓖麻了,那么當蓖麻成為偷羊賊的主人后,你認為偷羊賊還會讓第二個人一個陌生人去騎上它的背?”
喬佛里重重的哼一聲。
“國王陛下,龍只會認主一人,赤煙獸也一樣。越是高傲的魔法生物,越是只會認主一人,終身不會改變。國王陛下,你要強行改赤煙獸的契約般的天性,恐怕需要付出比招惹冰原狼更嚴重的后果。”荊棘女王說到最后,已經語含責備。
喬佛里臉現悻悻之色,他看向獵狗等御林鐵衛,御林鐵衛默不作聲。他又看向瑪格麗提利爾,美女正飽含深情的看著他,眼神懇切,希望他別去招惹赤煙獸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一旁的母親瑟曦也是板著臉,一言不發,不肯上來幫他說兩句。
下面的演武場,魔山騎在赤煙獸上,沒有穿戴鎧甲頭盔,背上一把寒冰巨劍。
赤煙獸渾身如火,魔山的褲子上,內側,殷紅如血,那是赤煙獸的汗液染紅的。
魔山看著高臺上‘皇親國戚’們表情很平靜。他胯下的赤煙獸也同樣平靜,就好像一團燃燒的無聲的火焰。那雙眼睛,熠熠生輝,血紅如寶石。
“科本,科本呢?”喬佛里喊道,很突兀。
“陛下,科本學士在他的地下研究室里。”侍從回答。
“伯克博格呢,在哪里?”
伯克博格是國王新的宮廷侍衛,是首相大人安排的,精通唱歌、跳舞、斗狗、斗昆蟲、說俏皮話和演滑稽劇,自從上任后,沒幾天就獲得了國王的‘歡心’,伯克博格又向國王推薦了一名精通魔術的小丑,一名月童。
“來了來了,國王陛下。”伯克博格彎著腰跑過來。這是個很高大的男子,光頭,但因為習慣性的彎著腰,所以看起來比國王要矮一頭。
“帶我去找珊莎。”喬佛里國王只要一不開心,就會去找珊莎。
珊莎的臉上,胳膊上、身體上經常出現的淤青,都是他榮譽的獎章。
“喬佛里!”瑟曦說道,“珊莎是你的舅媽。”
瑟曦提醒喬佛里,珊莎已經不是你的未婚妻和寵物,她是你的侏儒舅舅馬上就要結婚的妻子,何況,喬佛里這樣實在太無禮,未婚妻瑪格麗提利爾就在這里,荊棘女王奧蓮娜雷德溫夫人也在這里。
喬佛里從瑪格麗的受傷的眼神中獲得了某種神秘的快樂,從奧蓮娜夫人的受挫的眼神中獲得了某種神奇的滿足:“母親,珊莎是我的舅媽,我去關心一下舅媽的婚紗試穿,為她建議一下禮服的顏色和飾品的選擇,這是侄兒的禮節。伯克博格。”
“臣在,國王陛下!”
“帶上我給珊莎的禮物,我們去看望我的舅媽。”
“遵命,國王陛下。”
喬佛里眼神里的桀驁恢復,就好像再次蓄滿了水的水池,水太多,而流水繼續流入,于是水就從水池四溢出來:”瑪格麗提利爾小姐,奧蓮娜夫人,不如我們一起去吧,為我即將成婚的舅媽奉上我們的祝福和禮物。“他的語言里含著挑釁,這是對奧蓮娜夫人剛才對他的‘冰原狼與偷羊賊’進行的回應和反擊。
國王帶著宮廷主管和小丑,月童,御林鐵衛大踏步走了,留下了一大堆女眷在演武場的高臺上,還有臺下魁梧如山的魔山和他的赤煙獸。
“夫人,你不該提冰原狼。”瑟曦對荊棘女王說道。這話輕言細語,卻鋒利帶刺,毫不留情。‘不該提’這個詞語,徹底否決了奧蓮娜的勸說努力,也打擊了荊棘女王的榮譽、智慧和驕傲。
僅僅一句話,瑟曦就成功的在她和荊棘女王之間,種下了一顆‘敵對’的種子。
奧蓮娜夫人看了瑟曦一眼,不失禮貌:“您說得對,太后陛下!”
王座大廳,御前重臣會議。
首相高高在座,兩邊依次是法務大臣梅斯提利爾、情報主管凱馮蘭尼斯特、財務大臣小指頭培提爾貝里席、沒有學士項鏈的學士科本(泰溫沒有拿掉瑟曦堅持要用的科本學士,他做了一點點的妥協。)、御林鐵衛隊長洛拉斯提利爾、守備隊總司令亞當馬爾布蘭,缺:海務大臣格雷果克里岡。
泰溫目視凱馮。
凱馮輕輕咳嗽一聲:“首相大人,各位大人,格雷果克里岡大人送赤煙獸去了紅堡演武場,這是國王的命令。國王后來在太后、瑪格麗小姐、奧蓮娜夫人的勸說下離開了演武場,沒有冒險去騎乘赤煙獸。我感覺很慶幸。”
小指頭臉現促狹,嘴角掛著笑意:“凱馮大人,國王既然離開了演武場,魔山自然就不必陪著,他本該來到王座廳里開會吧,可他現在人在哪兒呢…”
“是的,不過魔山向太后陛下稟告了,他率領克里岡的騎士、將軍和百夫長們去了貝勒大圣堂。”
“哦?他去做什么?“梅斯不解的語氣。
“蟹爪半島上,魔山的掌旗官黑石死了,侍衛隊長葛拉燈爵士也死了,魔山帶著眾將去圣堂里請修士和靜默修女為兩位下屬禮葬。”
“不過是兩位下屬的一個喪葬?魔山竟然不來開會,還要去貝勒大圣堂舉行?”梅斯難以置信的語氣,表情夸張。
泰溫公爵的衣襟上別著黃金打造的精巧的國王之手,小指和無名指彎曲,中指和食指伸直,大拇指張開,像極了魔山在地球文明世界里的一個手槍手勢。
泰溫公爵忽略了這令人不愉快的開場:“魔山既然有事,我們就不必等他了,開會吧!”
貝勒大圣堂。
喪禮結束。
黑石妻子亞莉克臉色平靜,魔山和簡妮看著她,她的眼神也很平靜,這個克里岡領地上的女子,把悲傷隱藏得很好。
“大人,夫人,克里岡村里還有我的兩個孩子,男孩子十二歲了,女孩五歲。”亞莉克說道。
亞莉克很實在,一個字的廢話都沒有。
魔山點點頭:“亞莉克,我會立即派人去西境,把兩個孩子接來君臨城,男孩子做我的侍從,成年的時候我會賜予他騎士和克里岡姓氏,女孩子跟著簡妮做侍女,她就是我和簡妮的女兒,今后長大,我們會為她找一個合適的騎士。”多收侍從是養女,是魔山刻意這么做的。他希望克里岡姓氏最后成為一個大姓。
亞莉克什么話都不再說,立即跪下,用力磕頭。
簡妮忙扶她起來。
葛拉燈爵士的家人在旁邊,亞莉克退開后,葛拉燈的夫人上來,她和葛拉燈爵士沒有子嗣,夫人雖然已經不年輕,但風姿綽約。
“夫人,我們很抱歉!”魔山說道。
“戰死是一名騎士的榮耀,公爵大人。”
“你希望我們能為你做些什么,夫人。”簡妮伸出雙手,輕輕握住葛拉燈夫人的手。
“我想依然留在君臨,不想回到風暴地的那片小領地上,那里靠著河流,家堡后面是山,前后無人,很冷清,夫人。”
“你會在君臨有自己的房屋,侍女,夫人。”魔山保證。這些貴婦一旦在君臨和紅堡內的貴婦仕女們玩嗨了,都不會再想回到‘鄉下’的城堡,”夫人,你的稅收如何?“
“請不必擔心我的開支,大人。”
“好,我會在這幾天為您在君臨城內買下一處房屋,兩名侍女。”
“有一處房子就好了,大人。我有家族侍女,也有家族侍衛。”
葛拉燈爵士在沒跟著魔山之前,是王室廷臣,在紅堡內有自己的小居所。魔山戴軍進入君臨后,有爵位有關系的葛拉燈爵士再次在紅堡得到一處小居所,如今葛拉燈爵士戰死后,他的小居所就得讓出來了。
葛拉燈夫人離開后,魔山和簡妮緩緩走出貝勒大圣堂,眾將已經一一離去,海軍建設的任務繁重,得加緊練兵、造船、召集水手、戰艦訓練。
魔山身邊有侍衛隊長埃林、養子蘭登加爾和小侍從柯姆華納,以及數名克里岡侍衛。
夜。鋼鐵門。雪伊大院。
二樓。
小惡魔提利昂蘭尼斯特、波隆、波德瑞克手里端著酒杯,驚訝的看著山一樣走上來的魔山,樓梯木板被魔山踩踏得咯吱咯吱咯吱咯吱,仿佛下一個心跳,樓梯木板咔嚓斷裂…
魔山踏上木板地面的那一下,三人感覺到腳下的木板很明顯的顫動了一下。
木板并不厚,平時波隆走在上面都會有顫動。
魔山太高,必須要低頭才能過來,他就低頭過來了。
小惡魔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魔山,非常擔心木板即將斷裂而塌陷。
魔山手里拿著一個用紅色絲綢捆扎起來的一個禮盒。
他把禮盒放在桌子上:“波隆、波德瑞克,下樓去,我怕樓塌了。”
波隆立即站起身,而波德瑞克看向小惡魔,小惡魔癱在椅子上舉起酒杯示意,波德瑞克跟在波隆后面下樓去了。
樓上就小惡魔和大惡魔兩人。
“聽說你今天為你的兩名下屬舉行了風光的葬禮。”小惡魔不無諷刺,“你很會收買人心啊!”
“我跟你不同,小惡魔,我的人心不用收買。”魔山把手里的禮盒推到小惡魔的面前。
“什么?”
“結婚賀禮!”
“你是來嘲笑我的么?”
“是的!”
“你自己帶酒來了么?”
“沒帶。”
“我的酒也不多了,我老爸不給我錢,我就沒有飯吃。”
“你這種人沒必要再吃飯。”
“看著你臉上的傷疤,我想起了你對我說過的一句廢話。”
“嗯?”
“正義!魔山,我相信不管世界多么亂,還是要有一點點的正義。”魔山模仿著小惡魔的話,隨后恢復正常口音,“小惡魔,你為此付出了行動,鏟除了瑟曦的諸多爪牙,當然你也得到了勛章。“
小惡魔摸摸自己臉上的刀疤:“這勛章其實有點大了。”
“打開看看我的禮物。”
“我沒有任何興趣。”
“你會有的。”
“哦!”
“試一試!”
小惡魔放下酒杯,拉開活扣絲綢,打開禮盒,里面是裝訂成冊的手工書,封面幾個大字:戀愛的季節。
這是一首歌的名字,是小惡魔已經想不起面貌的妻子泰莎教給小惡魔的第一首歌。歌名和歌詞嚴重不符…
大字下面是幾排小字,是提利昂時常經常哼哼的:我想活到八十歲/喝飽一肚子的青亭酒/一個處女陪著我/我這才死在暖床上…
“誰的字,很漂亮,差一點能有我的字那么好了。”
魔山做出一個打開書的手勢。
小惡魔于是打開書。
第一頁是一幅畫:西境山林,小惡魔太熟悉了,一眼就能看出來。樹林小路,一個英俊少年,一個侏儒。
畫面栩栩如生,就是畫的詹姆和小惡魔。
小惡魔生無可戀的神情不見了,呼吸急促,臉色冷硬如鐵,他迅速翻動,很快看完這本畫,最后目光停留在最后一張畫面上。
一個衣著普通的女孩子,干癟的黃發,純潔的大眼睛,略厚的嘴唇,手里拿著一枚用野草編成的戒指。
小惡魔的眼眶漸漸濕潤。
這是他的妻子泰莎的臉,他本已經完全模糊,那枚野草編織的戒指,是提利昂親手為泰莎編的。那個時候,他和泰莎是很快樂的。泰莎不知道他是蘭尼斯特,他也不知道泰莎是個妓女。
“誰畫的?”小惡魔移開目光,過了好久,澀聲問道。
“畫中是真的嗎?”魔山答非所問。
畫很殘酷,帶著小惡魔又一次回憶了他和哥哥父親一起,站著,看一營的士兵排隊強尖泰莎的過程。
“你他嗎的是怎么有這樣的東西的?”
“泰莎并不是妓女。”魔山冷冷說道。
提利昂哈的一笑,為自己汩汩的倒酒,酒溢出酒杯:“詹姆向我保證過,泰莎是他找的妓女,為了讓我上當,他特意還找了一個處女。”
“那是你的父親讓他這么說的。”
酒從提利昂的手指上流下,滴滴答答,流到了桌子上。
“你說謊,你根本不可能知道當時真實的情況。”
“別把酒灑了,這可是你父親的錢買的。”魔山淡淡說道。
小惡魔手一揚,酒水潑了大惡魔滿臉。
“滾!”小惡魔隔著桌子喝道。
他好像搞錯了一點,可能小惡魔覺得自己才是巨人,而魔山才是侏儒。
魔山沒有滾,他如果滾,這個小木板房會塌,這顯然不是一個好選擇。
“依你的聰明才智,你去問問你的父親,自然就能判斷出泰莎究竟是不是妓女,你也能聽出來究竟是不是詹姆執行了我們父親的決定。”我們父親,魔山語含諷刺。
“詹姆絕對不會欺騙我。”
“他的確不會,可是讓全營的士兵排隊強尖你的妻子的安排,我們的父親大人也并沒有在事前告訴詹姆。”
提利昂完全怔住,瞪著魔山,突然撲上去,手里的酒杯猛砸魔山的臉。
然后,他就發覺自己懸掛在空中,他被魔山伸出手抓住了,就好像掛在鐵鉤上的一個小布偶。而酒杯,在魔山的另外一只手上。
“我痛恨巫師,血巫,我痛恨預言術,都是騙人的鬼把戲。”小惡魔咬牙切齒的詛咒。
“我也痛恨巫師。”大惡魔說道。
大惡魔大眼睛瞪著小惡魔的一黑一綠的詭異眼珠。
“你帶著這個東西來這里,究竟想干什么?讓我去殺了我父親?”
“你是真心娶珊莎么?因為愛情娶她?還是因為我們的父親的陰謀娶她?喬佛里對珊莎殘忍惡毒,你痛恨喬佛里,阻止喬佛里,但其實你比喬佛里更令人惡心。至少,喬佛里在沒有成婚之前,保證了珊莎的清白,而你,馬上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壓在珊莎的身上,她雖然才十三歲,她雖然是被強逼的,但她是你的妻子。這就是你的‘不管世界多么混亂,至少還是需要一點點的正義’?”
“你這個七國最該死的惡魔。你有什么資格來說我。”
“我要你拒婚。“魔山淡淡說道。他好多次都根本不回答小惡魔的問話,直接推進自己要的結果。
”去你嗎的!“
“你在被曼登穆爾砍倒在地的時候,是安蓋一箭射死了曼登,安蓋是我派他來的;你在瑟曦安排的地下室里不得不接受巴拉拔學士治療你的勛章的時候,是我為你找來了科本。你欠我的,現在該還了。你想賴賬么?“
“想不通我為什么要這么做?我希望看見泰溫公爵因為受挫而苦痛的表情。而且,你只是拒婚并不能還清欠我的,所以,我還要你去做另外一件事。你拒絕,我就把雪伊的事情告訴我們的父親,還會告訴瑟曦太后陛下。”
“你才是他嗎的真正的惡魔。”
“我知道自己的優點,不過還是謝謝你的夸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