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更新晚,但其實一直在寫,在改。感覺戰斗寫得有點多了,要文戲。)
“好主意。”魔山說道。
喬佛里笑容燦爛,看一眼小惡魔,又看一眼魔山,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來轉去,眉毛向上一挑:“獵狗,你帶著一隊守備隊下去,砍斷鐵索。“
“是,國王陛下。”
魔山說道:”國王陛下,你砍斷鐵索,有可能令史坦尼斯的隊伍更快的渡過黑水河,前來進攻君臨。“
“為什么?”
“在水門關外的入海口,有史坦尼斯的海軍艦隊的后衛。”
喬佛里嘻嘻輕笑:“魔山,如果史坦尼斯還有海軍,為什么他不命令海軍前來接他們渡河?”
“也許史坦尼斯和我們一樣,并不知道他的海軍司令伊姆瑞佛羅倫爵士在入海口還留有艦隊后衛。”
喬佛里深深懷疑的眼神:”魔山,史坦尼斯都不知道,你又怎么知道?“
“國王陛下,我有弓騎兵在很秘密的守衛著石塔。他們沿著河岸直到入海口都有斥候,我早就知道在入海口還有史坦尼斯的一支海軍后衛艦隊,而且戰艦的數量也并不少,大約是兩個皇家艦隊的數量總和。”
“如果真有此事,史坦尼斯必然也該知道。”
“他當然會知道,只是時間早晚問題。但只要砍斷鐵索,他就會最快的時間里發現后衛艦隊。而砍斷鐵索并不能阻止史坦尼斯渡河,反而失去了我們狙殺他的士兵的好機會。”
喬佛里不以為然,不過他畏懼魔山,不敢過分用強。他悻悻的目光看向小惡魔:”侏儒舅舅,你怎么看?“
“我想史坦尼斯在野火的爆炸中肯定慌了神,失去了冷靜,他沒有想到入海口還有伊姆瑞佛羅倫爵士留下的一支后衛戰艦。”
“如果入海口真有戰艦,為什么那支艦隊遲遲不動?為什么他們現在也不渡過水門關上來助戰?”
“這個原因就很多了,陛下,也許是海軍艦隊的將軍膽怯了,也許是雇傭的海盜船并不肯上來賣命送死,我知道大多數傭兵都是這個鳥樣。“
波隆聳了聳肩膀,看了侏儒一眼,神情自如。
魔山插話:“陛下,如果入海口的戰艦是雇傭的海盜船,那么海盜的船每損失一只就是他們的家底,剛才的野火燒毀兩百多艘戰艦的慘烈,我想他們也看得很清楚。沒有足夠的理由,或者他們沒有感覺到足夠的安全,他們是絕不會主動上來的。”
小惡魔道:“還有可能他們就是在等命令。”
獵狗哼一聲:“國王陛下,我去還是不去?鐵索砍還是不砍?“
喬佛里看看魔山,看看小惡魔,正要開口,魔山說道:“國王陛下,軍事的事情,歸我管。”
喬佛里右嘴角上翹:”好吧,魔山,你說我們該怎么做?“
“我已經派了安蓋帶著一百弓騎去石塔增援朱莉,史坦尼斯的人從浮橋過來,將成為安蓋和朱莉的靶子。”
“多少人去守衛浮橋?一百人?兩百人?太少了!”喬佛里斷然說道。
“兩百張弓,足夠覆蓋浮橋的那點寬度了。更多的人,地勢不允許。”
“我們可以派兵在石塔后面列陣,史坦尼斯上來一人,我們就殺掉一人。”
“安蓋和朱莉的兩百弓騎,都是神箭手,箭無虛發,敵人無法從浮橋過來,除非他們的箭射光了。到那個時候,敵人的尸體一定堆積成了另一座浮橋。”
小惡魔頭腦飛快轉動:“魔山,安蓋和朱莉兩百張弓守住浮橋,史坦尼斯無法過來,以他強悍的性格,必然會開辟第二個點。”
“黑水河上游,木筏渡河。”魔山說道,“他既然到了石塔位置,他的斥候也很快會發現入海口的后衛艦隊,除非那支艦隊已經逃走。”
“那我們該怎么辦?”
“我們已經沒有戰艦,沒有野火,河邊的小船只是疑兵,雖然令史坦尼斯忌憚,但也只能拖延一些時間,史坦尼斯一旦反應過來,就會木筏強度黑水河,我們是無法阻止的。”
喬佛里喝道:”不不不,我們應該派兵去河邊,他們從哪里渡河,我們就在哪里截殺。“
魔山沉吟了一下:“國王陛下,史坦尼斯的軍隊是我們的數倍,我們要珍惜每一個兵,絕不跟他們以命換命。我們要利用城墻的厚度和高度占據地利,利用投石機的威力進行遠程攻擊,先盡可能多的保留自己的戰士不遭受損失,同時要盡可能多的消滅掉史坦尼斯的將士,最后再面對面的生死格斗。”
喬佛里張開嘴巴,看了魔山和小惡魔好幾眼,最后終于滿腔韜略歸于無聊,說道:“呃,好吧!”
獵狗盯了一眼魔山,按劍回歸鐵衛的隊列。
安蓋率領弓騎來到石塔。
“士兵,朱莉隊長呢?”
“大人,朱莉隊長在南岸!”
安蓋吃了一驚,南岸火把亮如天上的繁星,很顯然石塔已經失守。
“聽我號令,下馬,取箭,列陣。“安蓋喝道。
很快,兩百弓騎變成了步騎,從馬身上卸下一捆一捆的箭矢,排列成了兩個方隊。
戰馬被安排到后方,負責絞盤的船工一律撤走。
“把箭矢插在地面。”安蓋下令。
于是,箭一根一根的插在地面,在每個士兵的腳尖前。
對岸,羅賓比茲伯利莢原城伯爵長劍盾牌,頭盔鎧甲,第一個跳上了浮橋。
他敏捷如貓,從一艘船的殘骸上跳到另一艘船的殘骸上,迅速翻越障礙,準確的踩在每一處木板上,木板在他腳下發出呻吟,一處木板被他一腳塌斷,木板斷裂分開的時候,他人已經跳到了前面。
在他的身后,士兵們如螞蟻,盾牌、頭盔、鎧甲,全副武裝,在雜亂不堪的浮橋上越過。
木筏越來越多,密密麻麻,層層疊疊,讓這座浮橋變得更加牢固,不容易散開。
“第二隊!”史坦尼斯親自下令。
于是,第二隊裝備齊全的步兵跳上了浮橋,一部分士兵開始走木筏上面。
“第三隊!”史坦尼斯長劍前指。
第三個百人隊立即出發!這是一隊長弓手,負責遠程支援前面兩隊。
“第四隊,跟上!”
木筏越來越多,浮橋也變得寬起來。
第五隊和第六隊同時出發,一隊走戰艦殘肢浮橋,一隊完全走木筏浮橋。
從遠處看,士兵們如翻越在高低不平的山石上的螞蟻,密密麻麻,前后首尾相連,爬滿了浮橋。
撲通!
有士兵失足跌進了水里,全身鎧甲,立即沉下水去,無法掙扎。
“小心野火!”有百夫長提醒自己的士兵。
野火漸漸熄滅,但還有很多處的小火,綠瑩瑩的蜷縮在角落里如星星之火。那種物質快燃燒殆盡,似滅非滅,但粘上就是噩夢。沒有沾上野火物質的木材被水浸透,不會燃燒,
對岸,安蓋站在石塔的陰影里,他用的弓比大家的弓都長,更強韌,利于遠射。
羅賓比茲伯利越來越近,幾乎兩百多名兄弟的眼睛都盯在他的身上。羅賓看見了對岸的士兵,兩個方陣的影子,他鼓勇前進,大踏步邁進,步伐更快。
安蓋在石塔的陰影中,張弓搭箭:“兄弟們,領頭的家伙交給我。”
“嗬!”兩百名兄弟齊聲怒吼。
安蓋一箭射出,咻的一聲,正中羅賓頭盔。
羅賓大吃一驚,箭矢射穿了他的頭盔,穿在了上面,他嚇出了一身冷汗。
安蓋心里可惜。對方盾牌防護嚴密,小心謹慎,僅僅露出了一點頭盔。
羅賓停頓了一下,繼續前進,速度竟然絲毫不減。
對方有神箭手,他本該加倍小心,慢一點才對。
安蓋第二箭,破甲箭,精準射穿了羅賓盾牌,把羅賓舉著盾牌的左臂穿在了盾牌上。
羅賓一聲不吭,繼續前進。
安蓋的腳尖前插滿了箭,取箭十分便捷。
羅賓跳躍中,咻的一聲,安蓋第三支箭正中他伸出的右小腿,箭矢穿在了他的小腿上。
羅賓大叫一聲,跌落在一處殘骸后,身后士兵大驚,紛紛搶上來幫他。羅賓叫道:“小心伏低,我沒事!”他揮劍削斷箭尾,伸手抓住箭頭,大吼一聲,抽出箭桿,用力甩出,短箭桿掉進水里,啵的一聲輕響,立即消失。
羅賓撕下披風捆扎住箭傷,再次站起來:”進攻,士兵們。”他厲聲下令,再次跳出,渾如無事,就好像右腿根本沒有受傷。
士兵們受到鼓舞,發聲吶喊,紛紛勇往直前。
石塔陰影里的安蓋看得目瞪口呆。
他清楚知道自己一箭射穿了那家伙的右小腿,毫無疑問,他相信自己的箭術,但僅僅一小會,那家伙就又冒出頭來,繼續前進。
在羅賓的身后,浮橋上的士兵響起了瘋狂的吶喊聲,壓倒了黑水河滾滾洪流。
安蓋深呼吸,他覺得魔山大人可能犯下了一個錯誤,兩百弓箭手,看起來無法擋住這樣的一群將士。
魔山應該派出大頭奇斯威克,大黑熊羅爾杰,灼人部提魅等人來守住浮橋頭,或者是放火。
安蓋張弓搭箭,第四支箭,瞄準羅賓的身影,他知道那家伙是個將軍,必須要射死他,否則無法殺掉敵人的銳氣。
在羅賓的鼓舞下,士兵們加快了速度,紛紛進入了射程內。
“拉弓!”安蓋大喊。
于是,兩百只弓咔咔拉響,飽滿如月。
“放!”安蓋喝道。
利箭破空聲尖利而刺耳,嘯音咻咻,黑點密密,無差別覆蓋下去。
噗噗噗!
士兵們紛紛中箭,慘叫聲頓時響起。
“盾牌防御!”
羅賓大喊。
“傳令兵,速去稟告魔山大人,需要步兵增援。”安蓋喝道。
“是,大人!”
羅賓在一輪箭雨過后,再次冒頭出來,又沖在了最前面。
安蓋的箭矢一直緊緊的跟著他:“這家伙不是人嗎?會黑暗魔法?還是他是大頭奇斯威克的兄弟。”安蓋嘴里絮絮叨叨,箭矢瞄著羅賓的身影,一刻不放松。
羅賓拼命向前,舉劍高喊:“兄弟們,沖鋒。”
安蓋一箭射出,正中他舉劍揮舞的右手腕,箭矢對穿他的手腕,護腕甲兩面都被射裂。
安蓋神箭的力度也非同小可。
羅賓大吼一聲,長劍掉落。連忙俯身,躲藏在爛木板后面。他咬緊牙關,左手硬生生的折斷穿在右手腕上的長箭箭尾,抽出箭桿。
“大人!”身后的士兵們大叫,家族侍衛們護主心切,紛紛涌上前來。
箭雨傾瀉而下,士兵們紛紛中箭,撲通撲通,不停落進水里。
然而,更多的士兵悍不畏死,高高低低,如螞蟻一般攀爬而來。
在家族侍衛的幫助下,羅賓手腕上的箭傷纏上了布帶,射穿盾牌的箭也被一一拔出。
他再次舉盾,貓腰,前進。
安蓋心里焦躁,他神箭無敵,第一次遇上了射不死的人。
他知道只要沒能射死對面的那個領頭家伙,浮橋上密密麻麻的士兵就會沖上岸來,因為無人會后退。
他們已經無所畏懼。
“自由射擊,各位兄弟,不得讓任何一個敵人上岸,領頭的將軍交給我。”
“嗬!”兩百士兵爆發吶喊。
插在腳前的箭矢令士兵們的射速提高了一倍。
對方猛沖的勢頭一窒,終于被遏制住。無法寸進,誰敢上前,就會被射成刺猬。
然而,羅賓再次出現,雙手舉著盾牌,繼續前進。
他就好像一面旗幟!
他一出現,整個浮橋上的士兵一起吶喊,群情洶涌,紛紛鼓勇前進。后面,越來越寬的木筏浮橋上,士兵們開始小跑向前,一個接一個,人數越來越多,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安蓋發覺自己的手在輕微的發抖。
這令他非常憤怒,并痛恨起自己來。
安蓋熱血上涌,大踏步沖出,跳上了浮橋,連珠箭向羅賓射去。
羅賓矮身,半蹲,盾牌護住全身。
奪奪奪!奪奪奪!
安蓋長箭不停的射在羅賓的盾牌上,讓他無法站起來,同時長箭不停的把沖到羅賓身邊的士兵一一射死。
一箭飛來,破空嘯音警示了安蓋。他側身,一箭從身邊掠過。安蓋立即反擊,一箭出,站在一處船舷上的家伙慘叫一聲,中箭倒下。
安蓋一人站在浮橋橋頭,連珠箭發,把又一次涌上來企圖支援羅賓的士兵一一射死,舉著盾牌的,就射穿盾牌,長箭把盾牌和士兵舉著盾牌的手臂穿在一起,位置精準,絕無偏差。
然而,更多的士兵涌上來,射死一個,就來兩個,射死兩個,就來四個。夜色中,對方也來了弓箭手,不停的有箭從安蓋的身邊掠過。
擋不住了!
安蓋心里絕望的想道:“為何對方有一個射不死的人?即使多次中箭,他就是不倒下!“
羅賓的盾牌上,插滿了安蓋的破甲箭,他的左手臂被好多只箭穿在了盾牌上,但他依然貓腰接近安蓋,他的神經就好像鋼絲,意志就好像黑鐵,他和他的矩形盾牌,就是一面召喚士兵們勇猛前進的旗幟,始終不倒!
安蓋終于后退!
安蓋要的援兵還沒來到,羅賓卻率領著士兵們踩著自己同袍們的累累尸體,接近了浮橋橋頭。在羅賓的隊伍后面,更多的士兵密密麻麻的跟了上來。
步兵上岸,弓箭手就會崩潰!
“上馬,撤退!”安蓋喊出了這句令他幾乎落淚的深感羞辱的話。
他第一次嘗試到了什么是挫敗的滋味。綠叉河大戰,他可是意氣風發,數萬將士面前出盡了風頭。
七國大比武,他箭術贏了所有的好手,如今的御林鐵衛巴隆史文都是他手下敗將。
然而黑水河夜晚的浮橋狙擊戰…他遇上了一個叫做羅賓的瘋子…
“如果戰事不利,先保護好兄弟們撤退。”這是魔山對他的命令。
馬蹄聲轟鳴,安蓋率領兩百兄弟疾奔向君臨城!
身后,羅賓率領著兄弟們跳上了北岸,然后,他就倒了下去,再也沒能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