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山淡淡說道:“亞爾維斯爵士,我需要你用七神名義和亞爾維斯家族榮譽發誓永遠不會和維斯特林家族、克里岡家族為敵,永遠。”
對于有神有信仰的世界,發誓是約束個人的最佳法寶,并且比律法管用。在有神信仰的世界里,神信仰就是可以拿來利用的。
魔山也并不想得罪整個北方貴族,然后在今后打仗的時候,提防背后有北方的貴族放冷槍暗箭。
以七神信仰和家族榮譽來發誓不彼此為敵是個最好用的東西,而且,不敢說百分百管用,但起碼jiǔ成管用。
魔山要求的發誓對于亞爾維斯爵士來說沒有心理上的掙扎,他的心理已經被波利佛這個神經病給嚇癱瘓了。
“格雷果爵士,我亞爾維斯以七神名義和亞爾維斯家族榮譽發誓永遠不會和維斯特林家族、克里岡家族為敵,永遠。”
“很好,爵士,我相信你的誓言,我也相信你本就沒有和我們為敵的心,都是因為達蒙伯爵,達蒙伯爵是泰溫公爵的表弟,家族實力強大,你畏懼于達蒙伯爵也是情有可原的。”
“是的,格雷果爵士。我是小貴族,你的話我不敢不聽,達蒙伯爵的話,我也不敢不聽。爵士…我…”
魔山打斷亞爾維斯抖抖索索的聲音:“亞爾維斯爵士,你現在可以走了。波利佛,割斷爵士手腕上的繩子,爵士是個好人,讓他走。”
“哦!”波利佛嗖的抽出短刀,被俘虜的爵士們都是提著心吊著膽看著波利佛的短刀伸進亞爾維斯的手腕之間割繩子,幾乎每個爵士都有‘下一個心跳的時間里,神經病一刀砍下亞爾維斯爵士手腕’的臆想。
然而,直到繩子被全部割斷,神經病也并沒有砍下亞爾維斯的手。連一點皮膚刮傷都沒有。
亞爾維斯本人連忙致謝魔山,致謝波利佛,他向魔山請求了一匹馬,得到允諾之后邁步出廳,卻雙腳一軟,幾乎摔倒。
剛才波利佛為爵士割繩子的時候,亞爾維斯爵士屏住了呼吸,雙腿已經發軟到無法站立。他強自鎮定,靠著一口氣支撐。當他邁步離開的時候,這口氣一泄,他就全身發軟,幾乎摔倒。
“孬種!”大頭奇斯威克心里充滿了對北境貴族們的集體鄙視。
換了他的兄弟,雖然害怕砍手,卻絕對不會表現出害怕沒有膽量;換了是他,就是砍頭也無所畏懼。
養尊處優過了一十六年舒服寬和日子的一些貴族,和街頭舔血討生活的殘酷流氓的強悍心性和鐵血,已經不能放在一起來相比了。
說到殺戮和強悍,街頭舔血討生活的流氓草莽已經遠超過大多數養尊處優錦衣玉食的貴族。
學士塔。
“亞薩學士,得止血啊,香草灰的止血效果不行啊。”加文伯爵慌了。
達蒙伯爵的身體在抽筋似的發抖。
學士說,這是失血過多造成了達蒙伯爵身體里的熱量大量的流失,伯爵全身發冷,身體就會出現這種反應。
如果不能趕快止血,誰都看出來了達蒙伯爵具有了生命危險。
斷手就已經很過火了,真要死在了峭巖城,這件事情就太大了。里奧伯爵,加文伯爵,魔山,沒有人能逃脫干系。
亞薩學士精通醫術,不單能治人的病,還能治療野獸的病。峭巖城的馬得了病之類,都是亞薩學士治療。他還會治療寵物貓的病,過去希蓓爾夫人養了一只里斯貓,全身雪白如雪,善解人意,活潑可愛,生病了都是亞薩學士治好。
簡妮也跟著亞薩學士學了一身的醫術,她配合著亞薩學士為達蒙伯爵綁扎好了繃帶,但是那鮮血依然一層一層的滲透出來,打濕了繃帶,并開始透過繃帶向外滴血。
里奧伯爵也看得傻眼了,他一直在旁邊幫忙,遞東西,遞凈水,遞繃帶,扶病人,他接觸著達蒙伯爵的身體,達蒙的身體越來越冷,然后就看見了伯爵的身體不可抑制的開始了發抖。
里奧伯爵也慌了。
烙印城是他里奧伯爵喊開的!
達蒙伯爵和他私交本好,卻是他的原因,造成了伯爵的斷手厄運。
斷手是魔山動的手,里奧伯爵還有推脫的借口,但如果達蒙爵士因為斷手死了,這事兒就真的翻了。馬爾布蘭家族將和萊佛德家族結下深仇,泰溫公爵也必然對他印象非常不好,從此惡他。
“學士,趕快想辦法啊!”里奧伯爵怒道。
加文伯爵也是臉色蒼白,額頭冷汗如雨:“學士,簡妮,趕快想辦法止血!”
簡妮已經滿手鮮血,沁滿血的繃帶解開,新的包滿了香草灰的繃帶換上去,然而,竟然不管用。達蒙的身體越來越顫抖得厲害,臉色開始發青變紫,那斷手處的鮮血就好像地下的泉水,不停的向外滲透。
怎么辦?
人是一定不能死的!
但是鮮血為何止不了?
包著摻雜了無數藥草的香草灰是止血靈藥,為何按在傷口上并不能迅速止血?
亞薩學士露出了絕望的表情。
這是完全沒有道理的!
“把手臂先給捆死!”簡妮突然說道。
亞薩學士的方法突然失靈不管用了,那就只能冒險用一用外祖母巫姬的辦法。簡妮沒有跟外祖母學過如何止血,也沒有學過外祖母的血魔法咒語和手法,她只是在外祖母巫姬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學徒之前,幫外祖母打打下手做點雜務。
她曾親眼看見過外祖母止血的辦法,第一個就是用繩子先勒死傷口上面的肌肉,至于為什么,巫姬沒有向簡妮說過,因為簡妮并不是血魔法的學徒。
但簡妮自己后來分析,勒死傷口上面的肌肉,肯定是為了阻止身體其他地方的血液通過肌肉流過來。至于究竟是不是,簡妮還拿不準。
這是一種辦法。第二種辦法要徹底止血,就是說幾個奇怪的音節,那幾個音節發音很獨特,簡妮從未聽過,聽外祖母說,那是高等瓦雷利亞語,是血魔法咒語。止血比捆扎方法更靈驗。
簡妮并沒有刻意去學過血魔法止血咒語,只是聽得外祖母念的次數太多了,她熟悉了。
眼看達蒙伯爵的嘴唇都青紫了,眼睛翻開眼珠都已經無法聚起目光,不管靈不靈,都只能試一試了。
然而,這可是血魔法。
是被人們所忌諱和反感并且心里畏懼的東西。
“你們先出去,我和亞薩學士就行了。”簡妮說道,“快,沒有時間了。”
加文伯爵和里奧伯爵都是眼望簡妮,驚疑不定。
“快出去啊,已經沒時間了,你們也幫不上忙,別影響我們。”簡妮強勢說道,聲音里帶著命令的口吻,她的眼神也有了刀鋒,盯著里奧伯爵,不容置疑。
里奧伯爵和加文伯爵對視一眼,快步走出,關上了門。
“快,學士,你快去找一根繩子來,先把達蒙學士的胳膊給扎起來,用力扎死。”簡妮肯定決然的語氣。
學士立即去了。
達蒙身邊剩下簡妮一個人,她腦子里翻來覆去回響起外祖母練習止血法時念的咒語音節,不知道行不行,但必須試一試。
簡妮張開了口,壓低聲音,說出了一個一個奇怪的音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