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二永遠改不了自己那愛管閑事的臭毛病,表面上看著溫和儒雅,其實掌控欲強烈,不管大小事,都得圍繞他的方向走,按照他的意志轉。
特別是針對家里人,更是如此。
甚至他遠走美國后,也沒有脫離凌老二的影子,最近幾年他是越發才明白,為什么原本處的好好的朋友會突然和他疏遠。
他連交什么樣的朋友的自由都沒有。
這些話,他一直都不好意思和別人說,哪怕是吳麗君,因為說出去就是個笑話。
兩人既然商定要走,當即訂票,然后開始回酒店收拾行李。
晚飯是在酒店吃的,吃好飯后,直接把車子叫到了飯店門口,往火車站去。
在進站前,給陳南發了一條信息。
他自己沒什么反應,卻把秘書陳南給嚇了個半死。
收購德國科技巨頭德樂,這不是開玩笑嗎?
再網上細致一搜索,居然是做天線和濾波器的?
這是要進軍5g商用終端?
可是完全跟自己的主營業務不相關啊!
玩多元化,他也理解,只是這從哪里弄錢,剛收購完美國韋伯股份這才沒幾天,欠一屁股債還沒還完呢。
能不能借得到先不說,關鍵是借了又怎么還?
公司發展不能沒有流動現金吧,否則離關門就沒多遠了。
“凌總,是不是等你回來再說?”
身為秘書,他覺得自己還是有責任說點建言的。
“照辦。”
凌三雖然只回過來兩個字,但是他卻感覺到了山一半的壓力。
召集公司管理層開會,奉“天子”命以令諸侯,任何反對意見都沒用,開會的目的是如何進行收購項目。
當然,首先的工作是把資金湊錯到位,連夜做好計劃書,給各大銀行、投行、私募送了過去。
跟以往一樣,最終還是到了文生的案頭。
這些家伙只會把難題丟給他啊!
其實他也理解,畢竟涉及到21億美金,何況前債又未還,負債規模,肯定是世界級的。
沒有凌老二點頭,傻子才敢把錢借給麗光科電。
他又只得硬著頭皮去請示凌二。
凌二又沒來公司,他開車去了凌二家。
在院子里給小白菜耐心除蟲的凌二,好長時間才有時間看文生一眼。
“多大個事,還需要來問我?”他笑著道,“5g啊,這個趨勢是抓對了,想賠錢都難,隨便他折騰吧。閃舞”
“凌先生”文生的聲音有點大,生怕凌二聽不見,這次的收購金額是21億,而且是美元!不是小數字啊,你就不慎重考慮一下嗎?“對麗光科電來說,5g是一個完全陌生的領域。”
“我沒說清楚?”凌二反而打斷了他的話,“要不要我再說一遍?”
文生趕忙道,“凌先生,我明白了,我馬上去辦。”
他真的被震驚住了!
他跟著凌二有二十多年,他的整個青蔥歲月,都是在為凌二服務。
凌二有多少錢,作為凌二的親近人,他依然不清楚,凌二的財富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謎。
但是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有錢,而且是非常有錢。
幾十個億,哪怕是幾百億的投資,從來不眨眼睛。
不是一般的豪氣!
但是,這么幫襯凌三,確實是把他嚇著了。
對弟弟好,他可以理解,可是起碼要做個了結吧?
這么盲目,和送錢有什么區別?
只得在心里暗自感嘆,學好數理化,不如有個好爸爸 不對,是好哥哥!
包括陳南也沒想到事情會辦的這么順利,美國花旗一家搶先把所有的資金給包圓了,甚至引起后面幾家銀行和投行的不滿。
等由麗光科電、畢馬威、花旗、摩根組成的收購團隊趕赴德國的時候,陳南給凌三做了匯報。
“知道了。”凌三只回復了這三個字。
一切盡在掌握。
如果是平常,凌二真不會這么慣著他。
但是,誰讓凌二誰欠呢,沒誰揍他玩?
他估計凌二了解到情況,正后悔的時候呢!
所以想好好表現,彌補一下兄弟間產生的情感裂痕。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抓住機會,此刻要是不讓凌老二出點血,以后就沒機會了。
他得給凌老二找點教訓!
得讓他明白,雖然他是弟弟,但是也不是那么輕易好惹的!
“喂,要不要給你找個跳大神的,魔怔了啊?”吳麗君看見他那莫名的笑意后,揮著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到了,準備下車。”
經過四十多個小時的火車換乘和汽車,終于抵達了七臺河。
凌三笑著道,“知道了。”
等小車停穩,他下車開始拿兩個人的行李。
等小轎車走后,兩個人站在一顆松柏底下。
凌三把敞開的風衣往懷里攏了攏,憑著良好的視力,也沒在周圍找見一處瓦房——北方地區的農村因為取暖的原因很少見二層樓,心涼半截,苦著臉問,“不會還要走路吧?”
“怎么會呢?”吳麗君掛了手里的電話后笑著道。
“離這遠嗎?”老三問。
“不遠。”吳麗君的腦袋在一叢叢的松樹間插個縫隙,瞇縫著眼睛往前方看。
“誰來接我們?”已經一個月沒抽煙,老三還是忍不住把箱子打開,從里面摸出來一根煙,點著了一根。
“我二叔駕車。”吳麗君道。
“這路不好走吧?”凌三把箱子放下,往前面走走,越過一處茂密的樹叢,終于找到了一條隱藏的土路。
都9102年了,村村通,怎么還沒有水泥路呢?
“這里以前是林場。”吳麗君笑著道,“你老丈人是退伍后分配到這里坐林場工人,后來不景氣,林場就散了,后來就回到鄉里種地,只是老房子還在我二伯就住在這里,想搭個房子,還是得費不少錢的。”
“那這也不是你家啊?”凌三好奇的問。
“我爸只有親兄弟倆,爺是獨自一個人來闖關東的,奶是被連云港來的,沒別的親戚,我又是這里長大的,一直到高中,我爸媽每年回來都是來這里,別的地方也不去。”吳麗君解釋道。
“也就是說,你在東北的所有長輩,只有一個二伯?”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