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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沒了

  “”聽見老五那夸張的咯咯笑聲,凌二沒好氣的給了她一個白眼,然后對大姐道,“你倆口子斗嘴,別捎上我啊。”

  “喲,沒注意。”大姐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見付寶路也在那偷笑,朝著他的后腦勺拍了一巴掌,“你還有臉笑,還不是你惹出來的事情,鬧的全家不得安寧。”

  “你真是我親姐啊,幾萬塊錢的事,你從早上嘮叨到晚上,”凌二同付寶路碰了杯酒后接著道,“做生意哪里有穩賺不賠的,賠就賠了,下次小心點就是了。”

  “還有下次?”大姐給奪了老五手里的可樂,不準她再多喝,轉回頭對凌二道,“你以為你姐夫是你啊,家里金山銀山,我們家底薄,可禁不起那么敗,還是安穩的守著小超市,不貪心,能抓緊把欠你的錢還完,我就燒高香了。”

  在年初的時候,在凌二的再三鼓動下,她大著膽子給弟弟打了對她眼前來說是一個天文數字般的欠條,然后買下了現在用來做超市的鋪面。

  “凌老大,你這么嘮嗑,咱倆就不用說話了。”對大姐的脾氣,凌二也是沒轍,鋪面他白送都沒問題,大姐還是堅持以市價買他的。

  跟賣給外人的唯一區別就是,她大姐只給了三萬塊現金,剩下的全是欠債。

  “三萬啊”凌代坤把杯中酒咂摸完,舊題重談,女婿這么幾天賠掉的錢是他辛辛苦苦三整年的收入呢,對付寶路道,“你可別折騰了。”

  “做生意的事情,你不懂,你別摻和。”凌二怕他老子把付寶路好不容易積攢的那點積極性給打掉。

  “他做生意還指不定不如老子呢。”凌代坤不樂意了,他相信他做生意也賠不了這么多錢!

  凌二懶得搭理他,對付寶路道,”你要確定繼續做,我跟你在東北聯系下車子,聯系人,帶你上路,靠你自己這樣瞎摸索,全冤枉路。”

  “不用。”付寶路笑著搖搖頭。

  “讓他自己折騰吧,”凌一跟著道,“別他錢沒掙著,還把你事情給耽誤了。”

  回到家見兩口子這么異口同聲,凌二也就不再多說。

  雨過天晴,重新回歸凌二這里的大黃從早上趴在門口,太陽出來后,火辣辣的,地上滾燙的能煮熟雞蛋,它吐著舌頭也沒挪地方。

  老五是第一個發現它不對勁的。

  她站在門口招呼,大黃只是看了她一眼,一動不動。

  她走過去,伏著身子,用手撥拉下它的腦袋,它繼續吐著舌頭。

  她繼續拉大黃的腳,大黃還是不愿意挪地方。

  老五這才意識到什么,毫不費力的把枯瘦如柴的大黃抱進了屋里,放在立柜空調的旁邊,狗盆里趕忙灌滿干凈的涼水。

  見它只是聳了聳鼻子,沒有主動喝的意思,她就把它的腦袋豎起來,輕輕地,緩緩地往它送水。

  因為它的牙齒掉光了,舌頭總是不由自主的吐出來,水漬順著它的舌頭流下來了。

  “你吃東西嗎?”老五又把自己放在桌子上沒吃完的面包遞進了大黃的嘴里,大黃撇過腦袋,依然不吃。

  老五哭了。

  從她有記憶開始,大黃便一直陪著她,大姐在田地里干活,她在田埂上趴著玩,大黃在一旁守著。

  她走到哪里,大黃跟到哪里。

  大黃早就是她們家里的一份子。

  黃李玉被她的哭聲給驚動了,出來后順著大黃的毛發的給捋了捋,嘆了口氣。

  老五哭著給大哥和大姐打了電話。

  一家人全部圍著大黃,心有戚戚。

  凌二把大黃抱進了車里,老五哭著跟上了車。

  “去醫院嗎?”她問。

  “不去醫院了。”凌二開車去了郊區。

  兩岸三地最知名的老神棍溫春華為了營造自己隱世高人的逼格在這里承包了一處葡萄園,造了兩間小瓦房,每日的主要工作就是讀書、培植葡萄、種花。

  葡萄園沒有圍墻,沒有鐵絲網,但是一般人想找進來也很困難,即使找到了,不是熟人介紹過來的,他溫春華也是愛理不理的。

  給多少錢都不行。

  他現在最不差的就是錢了,隨便給人指點兩下就是幾十萬入賬。

  什么?

  你問效果?

  國內前任首富,再前任首富,就是因為沒聽他的話,才落得牢獄之災的。

  有人得了他“崖州何有水連空,人在浪花中”的批語的,在瓊海的地產泡沫中保了一條命。

  總之,一傳十,十傳百,混的風生水起。

  不過,他現在算的越發少了,美名曰天機泄露的太多,想活的久一點。

  凌二來他這里,就是準備把大黃埋在葡萄藤底下。

  溫春華本來還稀奇凌二怎么會大老遠跑他這來的,凌二從后座抱下大黃的時候,他就清楚了。

  “老狗了。”他對大黃不陌生。

  “突然間的。”凌二把還有最后一口氣的大黃抱進了溫春華的小屋里。

  小屋很布置的很簡單,除了一張床,一張吃飯桌子,就只有一些生活用品了。

  平常的時候,只有他一個人,至于老婆孩子,在市區的大宅子里住著呢。

  大黃蜷縮在地上,眼睛閉著,凌二不停的撫摸著它,它的胸口一起一伏。

  老五在一旁蹲著,拒絕了溫春華遞過來的飲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大黃。

  悶熱的屋子沒有空調,老舊的吊扇在繩子上搖搖晃晃的轉悠著,出了一身汗的凌二光著膀子,點著了一根煙,站在門口,不時的往屋里的大黃張望一眼。

  “西瓜幫我切一個。”他有點渴了。

  “等下。”溫春華切完后,先給了老五一塊,老五沒接,他才給了凌二。

  凌二把吃完的西瓜皮放到大黃的嘴底下,大黃動都沒動,他才最終確認了,大黃不行了。

  死狗當做活狗醫,掰開大黃的嘴巴繼續灌了一點葡萄糖。

  他看老五蹲的累了,干脆對她道,“你上床睡個午睡。”

  溫春華道,“我這還有小電風扇。”

  老五毫不猶豫的搖搖頭,她嫌棄人家的床埋汰,她可是個愛干凈的孩子。

  凌二不顧炎熱,和溫春華一人拿了把鐵鍬,開始在葡萄架下挖坑。

  太陽落山,已經是六點鐘。

  大黃徹底沒有了動靜。

  在老五的放聲大哭中,凌二把大黃放進了坑中。

  坑填平后,凌二扯著老五回家。

  晚上吃飯的時候,老五一口飯沒吃。

  大姐摸摸蔫巴巴的老五的額頭,差點驚得跳起來。

  老五的額頭燙的嚇人,不用量體溫都知道,這是高燒了。

  “你下午非帶著她干嘛,這么熱的天,別是中暑了。”她把凌二給埋怨上了。

  “去醫院吧。”凌二把飯碗一撂,抱起來老五,全家人跟在他屁股后面,一起往醫院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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