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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9 不尊老

  美國是溟煮燈塔的時候,美國人對美國自然是忠誠的。

  一旦美國失去了溟煮燈塔的光環,美國人的忠誠就很值得懷疑了,尤其是以美國所謂上流社會的那些希伯來人為主,到時候恐怕他們是第一個拋棄美國的。

  跟美國相比,南部非洲更包容,更開放,白人和華人,以及已經加入南部非洲國籍的非洲人都能和諧共處,這是很多美國人根本無法想象的。

  其實和平共處并不難,關鍵是一碗水要端平,白人或者華人,以及非洲人犯罪一視同仁,不會對某個群體,因為某些特殊原因就法外施恩。

  單純從犯罪概率上,南部非洲的非洲人,也并沒有比其他群體多多少,未來怎么樣現在很難說,至少在羅克任內,南部非洲聯邦政府并沒有對某個群體進行特殊照顧。

  蓋文大概率也不會。

  再往后,羅克多半也看不到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吧。

  跟美國人相比,南部非洲遠征軍對日本人的仇恨表現的更明顯。

  有資格被關進監獄等待審判的畢竟是少數,日本投降的時候,海外還有超過200萬日軍,除了被成建制消滅的關東軍之外,絕大部分在日本投降后得到了回到日本的機會。

  僅僅只是能上船而已,能不能平安回到日本還是兩碼事,最近海上不太太平,很多搭載日軍戰俘回國的輪船沉沒,原因誰都說不清。

  “這個月又有三艘輪船沉沒,超過11000人失蹤,現在已經沒有船只愿意承接送戰俘回國的業務了,南部非洲船運公司開出的價格是100蘭特一個人,這個價格太昂貴了,我們完全承擔不起。”臨時成立的看守內閣首相幣原喜重郎憂心忡忡,他面對的困難太多了,根本無從下手。

  不管是誰擔任日本首相,現在都是風箱里的老鼠,兩頭受氣。

  東久邇稔彥不愿意當老鼠,一個月前辭職,擔任東久邇稔彥內閣外相的幣原喜重郎臨危受命,擔任看守內閣首相。

  東久辭職和麥克阿瑟跟裕仁的合影有很大關系。

  因為身高問題,麥克阿瑟在跟裕仁的合影中,看上就比裕仁身材高大很多,于是在美國報紙紛紛刊登那張照片時,東久下令日本報紙一律不得刊登那張照片。

  這個行為惹怒了麥克阿瑟,美軍于是下達了《取消限制政治、民事、宗教的自由備忘錄》,命令日本政府廢除思想警察,釋放政治犯,罷免內相。

  東久邇根本不愿執行這個指令,第二天干脆宣布辭職。

  東久可以甩手不干,幣原喜重郎卻不能。

  東久辭職的時候認為,今后應該由充分了解英美的人組織內閣。

  幣原喜重郎擔任過日本駐國聯代表,是日本少有的,具備和歐美國家打交道能力的政客,連東久都認為幣原喜重郎是合適的人選。

  幣原喜重郎其實也不合適。

  幣原喜重郎雖然沒有被美軍列入戰犯名單,但是在南部非洲遠征軍制訂的戰犯名單中,幣原喜重郎名列前茅,是罪無可赦的甲級戰犯。

  也就是說,幣原喜重郎現在隨時可能被南部非洲遠征軍逮捕。

  這種情況下,幣原喜重郎又怎么可能有心情治理國家呢。

  “南部非洲遠征軍正在分批次公布軍方在戰爭期間的犯罪行為,影響惡劣,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讓南部非洲遠征軍停止這種行為,否則這將對帝國的國際形象造成無可挽回的影響。”外相吉田茂同樣沒有被美國列入戰犯名單。

  美國確定戰犯名單的時候,一切都以和美國的關系的為主,但凡對美國親善,反對發動太平洋戰爭的日本高官,哪怕在東亞犯下累累血債,也不會被列入戰犯名單。

  如果親自參與對美國的戰爭,那么別管職務大小,都要面對美國的戰后追責。

  吉田茂就是因為反對對美國開戰,沒有被美國列入戰犯名單。

  但是吉田茂卻是皇姑屯事件的策劃者之一,東條內閣時代,吉田茂擔任工商和殖民大臣,因為反對挑起太平洋戰爭而辭職。

  吉田茂和幣原喜重郎一樣,同樣被南部非洲遠征軍列入戰犯名單。

  “我們嚴重缺乏和南部非洲溝通的有效途徑。”幣原喜重郎也沒辦法。

  如果是美國人,幣原喜重郎或許可以做點什么。

  南部非洲就算了,幣原喜重郎要是敢去找安琪,恐怕下一刻就會被南部非洲遠征軍逮捕。

  南部非洲遠征軍可不會管幣原喜重郎是不是看守內閣首相。

  “或許我們可以通過美國人,對南部非洲施加影響,南部非洲遠征軍,和美軍之間的關系并不和睦。”吉田茂很清楚盟國之間的勾心斗角,這就給了日本輾轉騰挪的機會。

  左右逢源是不可能的,日本現在唯一能依靠的是美國,找南部非洲只能是自取其辱。

  “可是誰能承擔這個任務呢?”幣原喜重郎不太看好,南部非洲遠征軍和美軍之間確實是有齟齬,但是在對待日本的問題上,并沒有本質沖突。

  麥克阿瑟就算再想刷聲望,也不敢做的太過分,他還要表現出對日本政府的強硬,討好美軍官兵呢,這才是麥克阿瑟的基本盤。

  吉田茂也沒辦法,他能發現問題,但是卻不能解決,坐上美軍提供的汽車,內心忐忑離開首相府。

  畢竟是外相,即便已經是亡國奴,該有的待遇還是有,汽車和司機,甚至隨行人員,都是美軍指派的。

  雖然戰爭已經結束,京都依然滿目瘡痍,街道兩旁有戰俘正在進行清理工作,今年下雪比較早,整個城市都被冰凍,這給清理工作帶來了更多便利,否則那些被廢墟掩埋的尸體,肯定會引發瘟疫。

  由于戰爭期間的轟炸,道路狀況并不好,路面崎區不平,交通狀況也不好,汽車走走停停,速度很慢。

  “真該死,這些擁堵,都是南部非洲人造成的――”司機今野健是日裔,剛剛加入美軍不久。

  世界大戰期間,美國政府為了消除隱患,不管美國的日裔如何賭咒發誓,將日裔全部關進集中營。

  世界大戰結束后,表現良好的日裔最先被釋放,由于美軍需要會日語的人,協助美軍隊日本完成占領,今野健這才有機會加入美軍。

  會日語和英語,又會駕駛汽車,放在此時的日本,今野健也算是高素質人才了。

  就在道路前方,十幾名來自高麗的警察正在檢查過往車輛及行人,檢查站旁邊一左一右停著兩輛裝甲車,車頂射擊位置的南部非洲機槍射手正在閑聊。

  高麗警察工作認真負責,很珍惜這個難得的工作機會,檢查的很仔細,連過往車輛的車底都不放過,一名行人大概是剛剛從海外回國的日軍士兵,在接受檢查的時候只是抱怨了一句,就被直接逮捕。

  另一個日本人身上搜出了刀具,這名日本人連忙高舉雙手表示無辜,卻被警鈴大作的警察們亂槍打死。

  “只是一把菜刀而已,有必要這名緊張嗎?”今野健心情復雜,他對日本沒感情,看到這一幕卻依然很難受。

  “至少南部非洲人沒有拿日本孕婦肚子里的嬰兒的性別打賭!”吉田茂的秘書叫皮爾斯,白人,愛爾蘭裔,對日本更沒有好感。

  南部非洲遠征軍連篇累牘的宣傳,終于發揮了作用。

  侵華戰爭期間,日本士兵就孕婦肚子里的嬰兒性別打賭,為了驗證――

  接下來怎么樣,報紙沒有詳細描述,因為過程太殘忍,會對讀者的心理引發強烈不適。

  比這更殘忍的數不勝數,完全禽獸不如,根本不是人類能做出來的事,任編輯絞盡腦汁,都無法想象侵華日軍有多暴虐殘酷。

  跟日軍的暴行相比,德軍的行為,跟幼兒園的學生打架差不多。

  德國人雖然也是屠殺,但是不虐殺。

  日軍的暴行已經超出了文字可以描述的程度。

  “我覺得肯定有夸大,人類怎么可能做出那么殘忍的事情呢?”今野健忍不住為自己的血統辯護。

  “呵呵――”皮爾斯看一眼后座上故作鎮定的吉田茂不說話。

  有沒有夸大,吉田茂作為日本政府高級官員再清楚不過了。

  雖然吉田茂不承認,但是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南部非洲遠征軍對日軍暴行的報道,絕對沒有夸大。

  只是實話實說,就已經到了令人無法接受的程度。

  吉田茂乘坐的汽車,上面懸掛有美軍的標志,今野健和皮爾斯都有恃無恐。

  再怎么樣,南部非洲遠征軍總不至于連這點面子都不給。

  讓今野健和皮爾斯沒想到的是,高麗警察并沒有對他們網開一面,不僅要求今野健和皮爾斯出示證件,而且要求吉田茂從車上下來接受檢查。

  “這是隸屬美軍司令部的車輛,我是美軍現役軍官,車上做的是日本看守內閣外相,知道外相是什么級別的官員嗎?”皮爾斯很生氣,這些高麗警察太不識相了,旁邊的南部非洲遠征軍士兵一言不發,抱著膀子看熱鬧。

  “不管是什么官員,只要是日本人,都要下車接受檢查。”高麗警察的英語有口音,不過并不影響交流。

  “喂,你們就只是看熱鬧嗎?”皮爾斯向旁邊看熱鬧的南部非洲遠征軍士兵求助。

  毫無疑問,這些高麗人已經超越了澳大利亞人,成為南部非洲人最忠誠的仆從軍,他們只接受南部非洲人的命令,因為保護傘公司承諾,如果表現優秀,他們就有機會加入南部非洲國籍。

  從高麗到南部非洲,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抱歉兄弟,我們是軍人,沒有執法權的――”南部非洲遠征軍笑嘻嘻,這還真不是看熱鬧。

  南部非洲遠征軍和美軍,以及日本看守內閣,現在正在進行三方博弈。

  南部非洲遠征軍和美軍在爭奪對日本的改造權,南部非洲遠征軍堅持要對所有日本戰犯進行徹底審判,不放過任何一個罪犯。

  美軍主張抓大放小,罪大惡極的肯定要處理,但為了不引發日本人的恐慌,對于普通日軍官兵,美軍并不希望進行大規模審判。

  畢竟幾百萬日軍呢,全部審判的話曠日持久不說,軍事法庭也忙不過來,很多戰爭期間的犯罪行為也已經無從考究,死無對證。

  南部非洲遠征軍不擔心這個問題,沒有證據就多方尋找,鼓勵日軍內部揭發,如果有重大立功行為,那么就可以從輕處罰。

  從輕的概念,大概是從死刑,改成終身勞役。

  總之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你是哪只部隊的,我會投訴你濫用職權!”皮爾斯不扯皮,因為沒意義。

  跟正在執行任務的南部非洲遠征軍官兵沒什么好扯皮的,人家軍令如山,命令一下達就必須執行,就算找回場子,也只能事后處理。

  這就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了。

  “隨便你,現在先請你們的外相下車接受檢查,要我說你們的總司令真的是多此一舉,組織什么看守內閣么,用的不還是那批人,我們歷經九死一生,從美洲和非洲來到東亞作戰,難道就是為了維護這幫戰犯的執政權?”遠征軍帶隊軍官也是滿腹牢騷,主動遞給皮爾斯一支煙。

  這態度還可以,皮爾斯欣然接受,掏出打火機給遠征軍軍官點上。

  遠征軍軍官看向打火機的眼神有點亮,皮爾斯主動把打火機遞過去,遠征軍軍官也把自己的打火機送給皮爾斯。

  打火機這種東西嗎,抽煙的男人都知道,不是多值錢,而是難得的共同愛好。

  這邊兩個人聊得熱火朝天,那邊吉田茂卻遭到高麗警察的嚴格盤問。

  “吉――田――茂,看守內閣外相,你擔任過奉天總領事是吧?”帶隊的高麗警察臉上是猙獰的笑。

  這就對了。

  日本殖民東亞的時候,也雇傭了很多高麗人當警察。

  “是的,但是我很快就辭職了――”吉田茂已經預感到不妙。

  “那就對了,我現在正式通知你,你作為戰犯,被逮捕了!”警察說完就一巴掌將吉田茂撂倒,戴上手銬。

  快八十歲的人了,被一巴掌打得暈頭轉向,這樣太不尊老愛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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