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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8 波茲坦

  羅克把馮·布勞恩和瓦爾特從德國弄到南部非洲,一部分是因為馮·布勞恩和瓦爾特的能力,另一部分是為了遲滯美國和俄羅斯在火箭這方面的研究。

  如果可以的話,當然是徹底阻斷更好。

  不過羅克也清楚,阻斷是不太可能阻斷的,能盡量遲滯,已經是羅克最大程度努力之后的結果了。

  美國在火箭領域這方面,還有馮·卡門這樣的勐人,所以有沒有馮·布勞恩,美國遲早都會在火箭這一領域取得突破,早晚而已。

  俄羅斯更恐怖。

  俄羅斯雖然沒有馮·卡門和馮·布勞恩這樣著名的天才,可是在俄羅斯龐大而又臃腫的體制內,不著名的卻不知道有多少。

  羅克還記得,另一個時空,俄羅斯可是先于美國將人類送上太空的。

  美國得到了馮·布勞恩和他的研發團隊。

  俄羅斯只得到了一些研究資料和實物。

  最終在火箭研究這個領域,俄羅斯卻能領先于美國。

  如果不是美國如有神助一般在月球上飆車,那么星球大戰誰輸誰贏還不好說呢。

  這就是體制的力量。

  在嚴密的體制面前,所謂天才更多是通過造神運動樹立起來的領軍人物,除非強大到尼古拉·特斯拉那種逆天的程度,否則能起到的作用就很有限。

  羅克深知體制的價值,也知道造神運動的作用,所以南部非洲從一開始就走在正確的道路上,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這兩者并不沖突,制度可以保證底線,神可以擴大影響力,尼古拉·特斯拉這樣的人幾百年只出一個,沒了神,難道科技就不需要進步了嗎。

  所以對于馮·布勞恩和瓦爾特,只要他們沒有太大問題,那么就會成為南部非洲聯邦政府的最佳宣傳工具。

  這又是一個千金買馬骨的示范效應。

  南部非洲想不斷向前發展,就需要從全世界范圍內不斷吸收各種高素質人才,如果連馮·布勞恩都能在南部非洲一展所長,那么其他人不遠萬里來到南部非洲,也一定能實現他們的南部非洲夢。

  關于“南部非洲夢”這一點,宣傳工作其實從很多年以前就已經開始了,羅伯特·葛達德和魯道夫·迪賽爾,都是南部非洲夢的代表人物,一時瑜亮。

  葛達德和迪賽爾,跟尼古拉·特斯拉還不一樣。

  特斯拉在來到南部非洲之前已經成名,雖然被愛迪生各種打壓,經濟上已經破產,特斯拉依然憑借對電力領域的貢獻,成為美國電力工程師協會的招牌人物。

  葛達德和迪賽爾雖然也都是各自領域的天才,但是在來到南部非洲之前,并沒有在各自的領域內達到類似特斯拉的高度,這就給南部非洲的宣傳留下最好的便利。

  馮·布勞恩跟葛達德和迪賽爾又不一樣。

  葛達德和迪賽爾在成長為行業領軍人物之前,雖然淪為媒體口中的笑柄,總還是自己人,沒有脫離這個范疇。

  馮·布勞恩卻因為V2火箭,給英國造成巨大損失,所以針對馮·布勞恩的宣傳,肯定就跟葛達德和迪賽爾的側重點不一樣。

  現在這個工作實際上已經開始了。

  前面說過,馮·布勞恩來到南部非洲,遭到美國的強烈反對,美國希望南部非洲能將馮·布勞恩交給國際法庭審判。

那么如何為馮·布勞恩洗脫罪名,就成為南部非洲媒體的主要任務  想洗脫馮·布勞恩的罪名也很簡單,把馮·布勞恩同樣描述成德國發動戰爭的受害者就行了。

  于是在南部非洲的報刊雜志上,馮·布勞恩從V2火箭的總設計師,搖身一變成為被德國政府逼迫參與火箭研究的受害者。

  縱然如此,身為和平主義者的馮·布勞恩,依然在V2火箭的研究上有所保留。

  這就等于是明確告訴英國人,別再追究馮·布勞恩的罪行了,如果不是馮·布勞恩手下留情,V2火箭的性能會更強大,英國遭受的損失也會更大。

  至于英國人信不信,羅克不在乎。

  英國如果因為馮·布勞恩就跟南部非洲翻臉,那么就表示南部非洲對于英國來說,還沒有到不可取代的程度。

  既然不可取代,那么關系就不夠牢固,即便沒有馮·布勞恩,也會有蘭德金礦、蘇尹士運河、英鎊,等等等等,關系遲早會崩。

  馮·布勞恩雖然重要,跟蘭德金礦和蘇尹士運河相比還是相形見絀。

  至于英鎊就更不用說了,跟英鎊的國際地位相比,馮·布勞恩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為了避免南部非洲人對馮·布勞恩的抵觸,南部非洲在對內宣傳上也一視同仁,馮·布勞恩自然也能看到報刊雜志有關他的報道。

  “這就是我的信心來源,即便南部非洲人看不上我在火箭領域的天賦,只要我還有價值,南部非洲人就不會放棄我。”馮·布勞恩對自己的認識很清晰,只要南部非洲需要,馮·布勞恩會無條件配合。

  “即便為此放棄火箭研究,值得嗎?”瓦爾特的心情總算平復了點。

  跟馮·布勞恩相比,瓦爾特的職位雖然更高,重要程度明顯要低一籌。

  南部非洲連馮·布勞恩都可以包庇,瓦爾特自然更沒問題。

  當然了,如果從火箭研究所所長,變成南部非洲的宣傳工具,重要程度肯定不一樣。

  “總得先活下去,才有機會實現夢想。”馮·布勞恩從未放棄自己的理想。

  羅克也沒放棄,他在努力維護俄羅斯和西線盟軍的關系,不希望看到二次世界大戰剛結束,三戰就以另一種方式展開。

  機會還是有的,波斯坦。

  隨著德國戰敗投降,歐洲戰事終于結束,接下來就要瓜分勝利果實了。

  “這不是饕餮盛宴,甚至連蛋糕都算不上,只是一枚戰爭苦果,偏偏我們還不能拒絕。”楊·史沫資總結的很到位,作為少數全程參與兩次世界大戰的人,楊·史沫資對于戰爭實在厭倦了。

  就在德國宣布投降的當天,楊·史沫資就向羅克遞交辭呈,要辭去一切職務,告老還鄉。

  羅克以遠東戰事尚未結束為由再三挽留,南部非洲也確實需要楊·史沫資這個最了解歐洲的人,在接下來的分贓會議上,盡可能為南部非洲爭取利益。

  也沒什么“贓”好分了,德國打到現在已經油盡燈枯,要人沒人要錢沒錢,楊·史沫資都想不出來,德國還有什么東西,是值得南部非洲爭取的。

  好處沒有,負擔卻一大堆。

  為了討論對德國的處理,大胡子提議在柏林附近的波茲坦召開會議,順便讓西線盟軍見證下,俄羅斯軍隊是如何善待柏林平民的。

  前段時間,關于俄羅斯軍隊在攻擊柏林過程中的各種暴行,西線盟軍國家進行了廣泛報道,在西方世界,對俄羅斯的形象造成很大影響。

  這又是有關話語權重要程度的證明。

  俄羅斯該不該對德國進行報復?

  該,德國人是咎由自取。

  只有俄羅斯在戰爭期間置《國際法》于不顧,犯下各種戰爭罪行嗎?

  當然不是,西線盟軍在德國,遠東盟軍在日本都有類似行為,可是西線盟國的報道,只關注俄羅斯軍隊在德國的行為,對其他盟軍在戰場上行為進行選擇性報道,絲毫沒有底線。

  民可載舟,亦能覆舟,大胡子也意識到西線盟軍對俄羅斯的報道,會嚴重影響到俄羅斯的國際形象,所以在柏林戰役結束后,大胡子就要求朱可夫、崔可夫們嚴肅軍紀,并且在異常艱難的情況下,向柏林運送大量生活物資。

  紀律這東西,只要嚴格要求,肯定會起到一定作用。

  戰爭初期,俄羅斯為了鼓舞士氣,對俄羅斯士兵的出格行為不僅不進行限制,反而各種鼓勵,于是就有了現在的結果。

  大胡子一聲令下,對不遵守紀律的俄羅斯士兵,一律槍決處理,俄羅斯軍隊的紀律馬上就煥然一新。

  不得不說,這個命令有著強烈的大胡子個人風格。

  嚴肅了紀律,又往柏林運送大批生活物資,于是就有了接下來的波茲坦會議。

  “沒關系,即便我們要付出一些代價,也是值得的。”羅克已經做好了一無所獲的準備。

  真正想要的,南部非洲已經得到了,羅克和楊·史沫資去波茲坦開會沒有任何預期。

  沒有希望,自然也就沒有失望。

  “我們已經有了圣洛克這個最佳形象展示窗口。”楊·史沫資越想越虧,一無所獲也就算了,還得撘上個添頭,這生意沒得做。

  早在雅爾塔會議上,大胡子就提出,效彷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后的委任統治地,將德國作為戰爭賠償,交給俄羅斯管理。

  這個要求遭到南部非洲和美國、英國的集體反對,德國的技術能力加上俄羅斯的戰爭潛力那還得了。

  羅斯福的葬禮上,俄羅斯人舊事重提,再次提出獨占德國的要求。

  這一次依然遭到南、英、美的集體反對,想都不要想。

  和雅爾塔會議的不同之處在于,羅斯福的葬禮上,俄羅斯人的要求雖然沒有得逞,羅克和溫斯頓、杜魯門的態度卻有所松動,不再像雅爾塔會議期間那么強勢了。

  雅爾塔會議期間,德國還有余力,俄羅斯的態度也不是多堅決,當時俄羅斯還需要西線盟軍的援助。

  羅斯福的葬禮上,德軍節節敗退,覆亡在即,一千萬俄羅斯軍隊給西線盟軍帶來的壓力與日俱增,羅克和溫斯頓、杜魯門,也不得不松口,同意柏林戰役由俄羅斯軍隊單獨進行。

  現在德國戰敗投降,俄羅斯的實力達到前所未有的程度,大胡子的要求,也會隨著俄羅斯軍隊的強勢達到巔峰。

  羅克楊·史沫資出發前,就對俄羅斯人的要求有預估。

  羅克的底線是俄羅斯軍隊和西線盟軍,按照現有的戰線劃分占領地,由各國進行管理。

  說白了就是誰搶到的就是誰的,都別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

  至于西線盟軍內部如何劃分,那就是西線盟軍自己的事了。

  這個結果雖然不是完美符合南部非洲利益,卻已經是目前最好的解決方案。

  理由只有一個,總不能現在就打三戰。

  楊·史沫資的態度也很明顯,既然現在的德國已經無利可圖,那南部非洲還不如學法國,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好吧,法國人其實沒有這么灑脫,戴高樂完全是因為自顧不暇,所以才在對德作戰上不能全力以赴。

  以羅克的性格,如果南部非洲在德國畫地而治,那么羅克勢必會向南部非洲的管理地區投入巨資,將當地打造成類似圣洛克一樣的形象展示窗口,各種輸出。

  “德國不僅是窗口,而且是橋頭堡,我們必須守住。”羅克不想看到俄羅斯君臨歐洲,那完全不符合南部非洲利益。

  考慮到俄羅斯對于二次大戰的貢獻,給俄羅斯人一些好處是應該的。

  可要將整個歐洲都讓給俄羅斯,羅克實在做不到。

  最好的辦法肯定是將俄羅斯限制在內陸地區。

  這樣一來德國必將成為遏制俄羅斯的橋頭堡。

  這也是羅克和溫斯頓、杜魯門的共識。

  羅克這邊對于波茲坦會議的底線是確定的,杜魯門應該也做好了心理準備,英國那邊,羅克卻不敢確定。

  英國現在的情況很復雜。

  戰爭還沒有結束的時候,溫斯頓在英國國內的政敵們,就已經安耐不住,蠢蠢欲動,欲對溫斯頓下手。

  也就當時德國還在頑抗,為了不給盟軍造成影響,英國人才苦苦忍耐,一直忍到現在。

  也就在德國投降的當天,英國工黨黨魁愛德禮要求進行大選,甚至都等不到戰爭徹底結束。

  溫斯頓肯定不同意,因為這時候舉行大選,對溫斯頓非常不利。

  戰爭還沒有結束,分贓會議還沒有開始呢,英國人只知道戰爭持續這幾年,生活水平直線下降,英國的國際地位一落千丈,這個后果應該由誰來負責?

  溫斯頓是首相,所以這個鍋,只能由溫斯頓來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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