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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6 上趕著求干涉

  羅克離開倫敦的前一晚,溫斯頓來找羅克,再一次強調俄羅斯的威脅。

  和在圣彼得堡的時候相比,溫斯頓現在態度更激進,他建議在擊敗德國之后,立即挑起和俄羅斯的戰爭。

  羅克很驚訝,沒想到在圣彼得堡目睹了那場閱兵之后,溫斯頓還有和俄羅斯作戰的勇氣。

  溫斯頓的恐懼也恰恰來自那場閱兵。

  “當幾百輛坦克一起開過來的時候,我真正感受到了俄羅斯帶來的恐懼——在圣彼得堡的每一天,我都在驚惶不安中度過,夜不能寐,好幾次我在夢里夢到俄羅斯人渡過了英吉利海峽。”溫斯頓是來找羅克訴苦的,他這個計劃,在英國國內肯定找不到支持者。

  但是這并不代表溫斯頓做不到。

  如果溫斯頓愿意,他完全可以將大英帝國綁上戰車,甚至包括南部非洲在內。

  南部非洲跟英國是有協議的,一旦英國處于戰爭狀態,南部非洲將向對方宣戰,反之也一樣。

  現在溫斯頓還沒機會,但未來等英軍和俄羅斯軍隊合兵一處,萬一擦槍走火——

  世事無常啊。

  “我們現在還有機會,在俄羅斯人還沒有掌握原子彈之前。”溫斯頓已經被俄羅斯人逼瘋了。

  “溫斯頓,你最近這幾年壓力太大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羅克不想跟俄羅斯人打核戰,多半也贏不了。

  俄羅斯的面積太大了,任何軍隊深入俄羅斯,都要考慮到俄羅斯的冬天,以及漫長的補給線。

  想想俄德戰爭剛爆發的時候,俄羅斯人幾乎被德國人逼入絕境,那時候除了羅克,根本沒人相信俄羅斯能堅持下來。

  所以堅持下來的俄羅斯就涅槃重生。

  如果說以前的俄羅斯是邪惡的。

  那么現在的俄羅斯就是強大而又邪惡的。

  溫斯頓的這個提議聽上去貌似贏面很大,實際上未必,原子彈的生產速度很慢,俄羅斯的面積又太大,盟軍內部矛盾重重,搞不好打上兩年,俄羅斯那邊突然就有了原子彈。

  這肯定和美國不會有任何關系。

  所以羅克拒絕的很干脆。

  “洛克,如果我們現在不果斷行動,那么后患無窮。”溫斯頓很失望,他的計劃需要羅克的全力配合。

  否則就算英軍跟俄羅斯人擦槍走火,南部非洲也完全有能力滅火。

  “溫斯頓,放棄你對俄羅斯的敵視吧,你的提議不會得到任何支持,包括英國人在內,人們已經對戰爭厭倦了。”羅克順應民意,不僅英國,南部非洲民眾也在呼喚和平。

  南部非洲就算沒有一千萬軍人,八百萬肯定有的,算上為戰爭服務的人那就更多了,別人不說,這些軍人的家屬一定希望戰爭盡快結束。

  “如果不解除俄羅斯的威脅,我們的世界早晚會毀在俄羅斯人手里!”溫斯頓固執,不過他好像說反了,昂撒人對這個世界的威脅,遠比俄羅斯更大。

  羅克沒有和溫斯頓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第二天一早乘坐飛機離開倫敦,直飛塞浦路斯。

  戴高樂和亞瑟在機場迎接羅克。

  戴高樂現在很需要羅克的幫助,他原本邀請羅克去巴黎,但遭到巴頓的強烈反對。

  巴黎現在并不安全。

  戴高樂本人也不想去倫敦,于是折中選擇在塞浦路斯見面。

  “巴黎現在有什么問題嗎?貝當應該無法對你構成威脅了吧?”羅克感覺戴高樂就算在法國做不到一手遮天,也應該不會到情況失控的程度。

  自由法國可是戴高樂一手成立的,只要自由法軍還忠于戴高樂,羅克不認為誰能威脅戴高樂的地位。

  問題就出在自由法軍身上。

  巴黎那幫子政客怎么說呢,讓他們打仗,他們個個都是門外漢,搞自己人可都是行家里手。

  看看法國總理在任的平均時間就知道,法國內部的利益傾軋有多嚴重。

  關鍵法國人總是不接受教訓,哪怕一個人在總理位置上表現并不好,依然還有擔任總理的機會,比如阿里斯蒂德·白里安,這老兄11次擔任法國總理,總理府對于他來說就跟旅館一樣。

  換成其他國家,比如英國,被人從首相位置上趕下來,很難再回到唐寧街十號,除非是兩次世界大戰這種特殊歷史時刻。

  法國人居然能給白里安11次機會證明自己,由此可見法國人有多寬容。

  以及,有多兒戲。

  說回自由法軍。

  和法國歷史上那支著名的法軍一樣,自由法軍在回到法國本土之后迅速墮落,速度快到讓人措手不及。

  絕大部分自由法軍士兵都是殖民地仆從軍,他們從軍的一個主要目的就是成為一個真正的法國人。

  戴高樂回到巴黎之后,簽署的第一道命令就是給與所有自由法軍士兵真正的法國身份,兌現自己的承諾。

  然后讓戴高樂措手不及的事情發生了。

  在成為真正的法國人之后,大部分自由法軍士兵失去了作戰的動力,他們迷失在巴黎的浮華盛世中,喝酒、找樂子、賭博、沒有錢了就去偷、甚至搶劫,好幾位自由法軍的將領被巴黎的老油子收買,甚至公開表示對戴高樂的不滿。

  前段時間,海軍馬喬里少將就在財政部舉辦的一次晚宴上公開表示,戴高樂對東亞殖民地的處理方式不夠妥當,應該將東亞殖民地收回。

  戴高樂還是很果斷的,第二天就解除了馬喬里少將的職務,將馬喬里調往北非。

  由于戴高樂的及時處理,這件事并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

  不過這是個很危險的信號。

  戴高樂如果失去軍方的支持,那么肯定干不過法國那些老牌政客。

  “你難道沒有解散國會嗎?”羅克很好奇,正常情況下,戴高樂回到巴黎的第一時間,就應該收攏權力。

  “勛爵,法國是個民主國家——”戴高樂難以啟齒。

  這話的意思并不是影射南部非洲不民主,而是法國的情況比較特殊。

  自由法國的領導人,對于現在的法國來說都是空降兵,他們的根基不夠深厚,對于法國的影響力,跟老牌政客沒法比。

  在北非時,自由法國的人事權,戴高樂可以一言而決。

  到了法國就得靠民意了,老牌政客打仗不行,為了拉選票能把牛皮吹上天。

  所以現在法國的輿論對戴高樂很不利。

  羅克略煩躁,因為對戴高樂構成最大威脅的不是別人,恰恰是艾達的哥哥雷納德·卡佩。

  雷納德·卡佩原本在法國就極有影響力,世界大戰爆發前是有資格競爭法國總理的。

  巴黎對于戴高樂來說是陌生的。

  對于雷納德·卡佩來說就如魚得水。

  貝當前往德國后,人心惶惶的老油子們迅速聚集在雷納德·卡佩周圍,戴高樂的選舉前景大受影響。

  而且雷納德·卡佩在自由法國的聲望,并不比戴高樂低多少。

  “你對戰犯的清算進行到了何種程度?”羅克恨鐵不成鋼,巴黎的那些老油子,完全可以借助清算名義全部投入監獄。

  換成羅克,那幫人別說偷天換日,身敗名裂都是輕的。

  “這個工作進行的并不順利——”戴高樂眉頭緊皺,他現在很缺乏政治經驗。

  這不能怪別人,活該!

  維希政府里,誰最應該被清算?

  明顯是貝當。

  可是戴高樂為了跟貝當唱雙簧,居然給貝當簽發了特赦令,這樣一來還怎么清算其他戰犯呢。

  在對貝當進行缺席審判的同時,還對維希法國外長賴伐爾進行了審判。

  賴伐爾是在逃離法國途中被逮捕的。

  在維希政府中,賴伐爾同時擔任外交部長、內政部長和情報部長,他對小胡子忠心耿耿,竭盡全力收集物資支持德軍的軍事行。

  去年賴伐爾還制定了《義務勞動服務法》,驅使大批法國民工去德國服勞役。

  有了貝當的前車之鑒,賴伐爾在受審的時候百般抵賴,將他的行為形容為曲線救國,對于所有對他不利的證供,比如《義務勞動服務法》,賴伐爾堅稱是得到了貝當的指示,所有有損法蘭西的事情,都是貝當命令賴伐爾去做的。

  這就很讓人尷尬了。

  既然貝當都被特赦了,那么賴伐爾自然也有爭取特赦的資格。

  可事實上誰都知道,貝當在維希法國早早被架空,架空貝當的人就是賴伐爾。

  貝當現在還在法國呢,不能出現在法庭上為自己辯護。

  法庭也沒有當場宣判,估計法官也挺尷尬的。

  “約瑟夫,如果你想建立一個嶄新的法國,那么就要有破而后立的決心。”羅克不能說太多,這可是在干涉法國內政。

  戴高樂陷入長時間沉默,內心天人交戰。

  戴高樂并沒有破而后立的決心,希望用相對緩和方式完成對法國的重建。

  現在問題不僅僅在自由法軍,因為戴高樂回到巴黎后,巴黎之前罷工的工人生活并沒有得到立竿見影的改善,所以巴黎的工人也開始對戴高樂不滿。

  這就很糟糕了,軍隊對戴高樂不滿意,國會對戴高樂不滿意,現在連工人都開始對戴高樂不滿意,怎么看都是死局。

  “我要是你,我就馬上舉行大選,把法蘭西的命運交給所有法國人決定,這樣不管是那些對你滿意的,還是不滿意的,都得接受自己選擇的結果。”亞瑟積極幫忙出主意,話里的意思是讓戴高樂擺爛。

  在對待戴高樂的態度上,法國人也太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了,戴高樂還沒有真正獲得權力的,就即將被法國人拋棄。

  這么看的話,羅克的這些個老朋友,貌似都挺危險。

  戴高樂處于巨大的漩渦中。

  溫斯頓在努力呼吁遏制俄羅斯,可是無人應和。

  原本選情最穩定的羅斯福都出現動搖,這也充分表明人們的態度。

  既然這幫人都不行,那么為什么不換個人來試試呢。

  “不,無論何時,我都會以法蘭西的利益為重。”戴高樂的態度依然堅定。

  “政治是要講策略的,適當停下腳步休息,是為了更有力的前進。”亞瑟不經意間給戴高樂和法國挖了個坑。

  這話聽上去很有道理。

  實際上完全不可行,一旦法國錯過了這個機會,那么就會重新回到之前的道路上,就算法國人痛定思痛,再把戴高樂選回來,到時候戴高樂也無法面對整個統治階層的反撲。

  戴高樂心亂如麻,他需要時間梳理羅克和亞瑟的話。

  羅克的話很好理解。

  亞瑟的話就得仔細想一想。

  戴高樂知道,雷納德·卡佩是亞瑟的舅舅。

  送走戴高樂,羅克跟亞瑟還是先談正事。

  “一定要注意俄羅斯的威脅,俄羅斯不會放棄黑海出海口,要努力將俄羅斯的影響力限制在地中海之外。”羅克不可能一直在塞浦路斯,這個工作還是得亞瑟負責。

  “只要有我在,俄羅斯人休想沖出黑海。”亞瑟對羅克就態度端正,敢給羅克挖坑是活得不耐煩了。

  “還要強化對波斯灣的控制,如果有機會的話,要削弱英國對蘇伊士運河的影響力,不用擔心意大利和法國,他們將從此一蹶不振。”羅克對亞瑟寄予厚望,這么多任務砸下來,亞瑟接下來這二十年就別想離開塞浦路斯了。

  “我們可以暗中支持埃及人,埃及人一定對收回運河很有興趣。”亞瑟正經的時候,腦子還是很靠譜的。

  “這種事最好拉上法國人和意大利人一起干。”羅克剛才還斷言法國和意大利一蹶不振呢,這時候又看得起人家了。

  這才是親爺倆。

  亞瑟和戴高樂那種,連塑料朋友都算不上。

  在戴高樂和雷納德·卡佩之間,亞瑟肯定更傾向于雷納德。

  戴高樂還沒有離開塞浦路斯呢,雷納德·卡佩就急匆匆乘坐飛機過來,他們都很想得到羅克的支持。

  “約瑟夫是個正直的人,誰都不能懷疑約瑟夫對法蘭西的熱愛——”雷納德給戴高樂的評價很高,不過評價越高,接下來的轉折就越大:“——約瑟夫最大的問題是經驗不足,他缺乏領導一個大型國家的經驗,尤其是法國這樣復雜的。”

  經驗不足是個問題,不過是可以通過學習彌補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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