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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6 比勒陀利亞就是我的家

  瓦加斯很清楚失去鐵四角支持的后果,他之所以鋌而走險,是因為得到了一部分軍隊的支持。

  只是一部分,并不是全部,巴西最精銳的部隊是以前的巴西國防軍,是保護傘公司一手訓練出來的。

  不過這些精銳部隊都在歐洲參加世界大戰,

  巴西國內現在的軍隊是剛剛征招的國民軍,受保護傘公司影響不大,是由巴西軍官訓練出來的,這給了瓦加斯一個錯覺,讓他誤以為可以控制局面。

  在里約,鐵四角同樣影響力巨大,

  范鮑抵達里約后,前來拜訪的人絡繹不絕,這讓瓦加斯很擔心。

  “保護傘公司目前還沒有表態,

  希拉里奧先生沒有和范先生一起來里約,我們都知道鐵四角公司因為和保護傘公司的協議,利潤受到一定影響,范先生面對著來自比勒陀利亞的巨大壓力,如果我們許諾給與鐵四角更多好處,那么說不定可以爭取得到范先生的支持。”瓦加斯的私人顧問,來自美國的杰克·米爾頓希望以一種更和平的方式解決問題。

  有巴西內戰的前車之鑒,美國人絕對不希望和保護傘公司爆發直接沖突。

  巴西內戰中,保護傘公司的實力展露無疑,這個擁有近十萬雇傭兵的商業公司,起戰爭潛力絕不亞于一個中型國家,

  雖然保護傘公司在全世界沒有一寸領土,但是沒有人想和保護傘公司的雇傭兵作戰,

  美國人在巴西內戰中,

  就吃足了游擊戰和運動戰的苦頭。

  沒有領土并不是壞事,巴西內戰期間,當時的巴西國防軍本土作戰,處處束手束腳,

  保護傘公司的雇傭兵則肆無忌憚,他們的精銳小分隊擅長非常滲透作戰,個人技戰術能力出色,單兵武器先進,擁有更詳細的情報系統,可以硬抗數倍于己的美國大兵。

  和保護傘公司相比,鐵四角顯得人畜無害,就像人盡可欺的小白兔,不過這個小白兔會在某些特殊時刻化身兇殘的鱷魚,瓦加斯的親身經歷能夠證明,和鐵四角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

  “鐵四角和保護傘隸屬于同一家母公司,他們之間的利益分配是內部矛盾,我們要對付保護傘的同時,也必須將鐵四角趕出巴西,將米納斯吉拉斯州的礦場收歸國有,只有這樣,我們才有和南部非洲聯邦政府重新討論的資格。”巴西國民議會議長馬丁內利也不想和南部非洲聯邦政府撕破臉,他和瓦加斯是老朋友,瓦加斯在擔任米納斯吉拉斯州州長的時候,

  馬丁內利擔任過瓦加斯的內政部長。

  “我們已經非常熟悉保護傘公司雇傭兵的作戰習慣,現在最關鍵的是后勤,我們沒有制造能力,連子彈都需要從南部非洲進口,如果南部非洲斷絕供應,我們囤積的子彈,連一個星期都無法堅持。”巴西國民軍本土司令拉菲尼亞是瓦加斯的老部下,瓦加斯擔任米納斯吉拉斯州州長期間,拉菲尼亞是瓦加斯的侍衛長。

  “武器彈藥不用擔心,如果南部非洲斷絕供應,美利堅可以提供巴西國民軍需要的一切后勤支援。”杰克·米爾頓信心滿滿,美國完全有能力代替南部非洲,為巴西軍隊提供所需物資。

  “拉菲尼亞將軍,你的意思是,我們的國民軍已經有能力戰勝保護傘公司的雇傭兵?”馬丁內利不樂觀,國民軍絕大部分士兵都是剛剛征招的,很多人尚未接受完整訓練,還沒有成為合格的士兵,馬丁內利也不知道拉菲尼亞的信心來源。

  “保護傘公司的雇傭兵也沒那么可怕,他們擅長的游擊戰和運動戰,同樣也是我們所擅長的,只要斷絕了保護傘公司的后勤,我就有信心擊敗保護傘——”拉菲尼亞提出一個關鍵問題,如何斷絕保護傘公司的后勤支援。

  巴西內戰中,正是因為保護傘公司可以通過維多利亞港,源源不斷得到來自南部非洲的援助,最終美巴連軍慘遭失敗。

  現在保護傘也擁有的港口不止維多利亞港,巴西幾乎所有港口,鐵四角和保護傘都參與了重建工作,很多港口現在的安全防御,本身就是由保護傘公司負責的,所以這個問題無解。

  “這就是我擔心的,保護傘不可怕,可怕的是南部非洲聯邦政府——”杰克·米爾頓在這個問題上同樣束手無策。

  “不不不,我們不尋求和南部非洲的對抗,我們的目的是為巴西人帶來更美好的生活,我相信南部非洲人是可以理解的。”瓦加斯根本不敢跟南部非洲決裂。

  “這樣最好——”馬丁內利松了一口氣,還好瓦加斯沒瘋。

  拉菲尼亞臉上的表情雖然很不忿,明顯整個人也放松下來,這個問題帶來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想想就亞歷山大。

  杰克·米爾頓眼中的失望一掠而過。

  想得到更大的自主權,擺脫南部非洲聯邦政府的控制,又不想付出太大代價,居然把希望寄托在南部非洲人的理解上——

  這簡直就是精神分裂嘛。

  美國獨立還跟英國狠狠打了一場呢,首都都被燒了。

  巴西想輕輕松松獲得獨立地位,不付出任何代價,上哪找這么好的事。

  “可如果南部非洲人不理解呢?”瓦加斯的另一位顧問,來自法國的吉布里爾中校直言不諱,瓦加斯想在南美復制一個南部非洲,這想法本身沒錯,可惜不現實。

  說到殖民地,法國人也是一把辛酸淚,馬達加斯加鬧獨立的時候,法國政府一直到“法蘭西”號沉沒,才被迫接受了這個事實。

  全世界所有國家有一個說一個,也就南部非洲獨立,沒有遭到太大的波折,和南部非洲的成功不可復制一樣,南部非洲的獨立過程也是不可復制的。

  這話說得也不對,除了南部非洲,還有一個國家也很奇葩——印度三哥。

  二戰爆發后,英國和一戰爆發時一樣,許諾戰后給與印度獨立地位,希望得到印度的全力支持。

  印度是標準的記吃不記打,上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后英國食言而肥,這一次還是不長記性,寧愿自己國家的國民餓肚子,也要把糧食送到英國去喂牛。

  就在今年初,印度那位“圣雄”再次入獄,在監獄里蹲了小半年才被放出來。

  肝帝出獄后,決定以絕食抗議英國的殖民統治。

  他不是自己絕食,而是號召全印度人都絕食,實行徹底的“非暴力不合作”,逼迫英國放棄對印度的殖民統治。

  肝帝的頑固不化,引起印度總督韋唯爾的強烈反感。

  印度現在還處于戰爭狀態,肝帝玩這一手,導致英印部隊里的印度士兵軍心渙散,對于軍官的命令抵觸嚴重。

  英印部隊里的印度士兵,本來就因為紀律散漫,作戰意志不強飽受詬病。

  現在連軍官的命令都不再服從了,韋唯爾因此抓捕了數百名士兵,希望能逼迫肝帝放棄非暴力不合作。

  暴力反抗的膽子肝帝沒有,犧牲印度人的膽子,肝帝不僅有,而且還很大。

  面對韋唯爾的逼迫,肝帝大膽放話,隨便殺——

  如果幾百名士兵不夠,那么就算把英印部隊里的印度人全部殺光,肝帝也堅決不妥協。

  好家伙,英印部隊里的印度士兵近兩百萬,肝帝就是這么肝。

  難怪常某人見肝帝的時候,肝帝獻策:讓日本人放手殺,一億不夠就兩億,殺得日本人手軟,日本人就投降了。

  反正就死道友不死貧道唄。

  韋唯爾是用錯了方式,他要是把刀架在肝帝脖子上,保證肝帝馬上就會把屁股底下的牛肉干獻出來。

  瓦加斯在某種程度上,和肝帝差不多,居然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南部非洲人的理解上,這腦回路一般人理解不了。

  “南部非洲人要的是利益,不是想吞并巴西,只要我們承諾保護南部非洲企業的利益,南部非洲人會理解的。”瓦加斯也是天真,他根本不理解南部非洲對待盟國的態度。

  南部非洲和盟國之間的關系,和以前的殖民方式不同,是一種新型殖民。

  以前歐洲國家對全世界的殖民,是直接統治,只掠奪不建設,發展單一殖民地經濟,強化殖民地對宗主國的依賴,達到對殖民地的長期控制。

  南部非洲這種殖民方式更隱蔽,代價也更小,因為不需要組建殖民政府,大幅減少支出的同時,利益不會受到影響,而且還沒有隱患,打著商業合作的旗號你情我愿,盟國被吸血之后,還得說聲謝謝。

  畢竟南部非洲為聯盟國家帶來了更先進的商品,以及更現代化的生活方式。

  瓦加斯的愿望是將米納斯吉拉斯州的礦場收歸國有,這樣巴西政府就能擁有更多主動權,可以跟南部非洲討價還價,不至于像現在這樣毫無反抗能力。

  問題的關鍵就在于南部非洲聯邦政府保護利益的決心有多大。

  “接下來我會前往比勒陀利亞,爭取得到尼亞薩蘭勛爵的支持,你們也要做好最壞情況出現的準備。”瓦加斯要深入虎穴。

  “等等,既然我們已經決定推翻和南部非洲聯邦政府的協議,那么再去比勒陀利亞還有什么意義?”吉布里爾驚訝,你這主動送上門是什么意思?

  “當然有,我是要為巴西人民帶來幸福生活,而不是帶來戰爭。”瓦加斯理直氣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這個決定確實是出人意料。

  羅克在得知瓦加斯要來的時候都有點驚訝,很干脆的就同意了。

  瓦加斯在抵達比勒陀利亞的時候已經是九月底。

  九月底的比勒陀利亞正值初夏,滿城的紫葳樹含苞待放,每一年紫葳樹盛開的時候,比勒陀利亞都會舉行盛大的狂歡節,吸引游人無數。

  世界大戰已經打了近四年,比勒陀利亞不僅沒有受到影響,反而愈發繁華,在將城市定位為旅行和文化之后,比勒陀利亞修建了更多文化設施,整個城市的博物館已經有數十家之多,教堂廣場周圍成為繁華的商業區,幾乎所有大企業都將代表企業形象的旗艦店開設在這里,教堂廣場也因此成為購物天堂,從早到晚燈火通明,游人如織。

  羅克并沒有前往機場迎接瓦加斯,蓋文代替羅克出面,接到瓦加斯之后特意從教堂廣場繞了一圈。

  “壯美的南部非洲,繁華的比勒陀利亞,這就是我理想中的天堂,我希望能將里約建成像比勒陀利亞這樣繁華的城市,這是我的終極夢想。”瓦加斯情不自禁感慨,比勒陀利亞有很多綽號,紫葳之城、花園城市、笑臉之城,等等。

  所有來到比勒陀利亞的人,都對人們臉上的笑容印象深刻,這里的人衣食無憂,生活富足,仿佛沒有任何糟心事,每個人都能笑臉相對。

  “第二次布爾戰爭期間,比勒陀利亞被徹底摧毀,我們是在廢墟上建起了現在的城市,當時幾乎沒有任何國家幫助莪們,這里的一切,都是靠我們南部非洲人的努力工作,一磚一瓦建設而成的。”蓋文的話飽含深意,希望瓦加斯能幡然醒悟。

  瓦加斯沒說話,視線一直看著車窗外的車水馬龍,和蓋文連眼神交流都沒有。

  車隊一路駛入正義宮,羅克在正義宮門口迎接瓦加斯。

  “勛爵,很久不見——”瓦加斯哈哈大笑著送上擁抱。

  “總統閣下,歡迎你再次來到比勒陀利亞。”羅克笑容很外交,眼前的瓦加斯似乎很陌生。

  “我來比勒陀利亞已經很多次了,這里就像我的家一樣。”瓦加斯還沒有意識到。

  “既然是家,那就多住一段時間。”羅克認真。

  瓦加斯臉上的笑容終于凝固。

  “勛爵,你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聽說你的身體不太好,紫葳醫院的技術還是不錯的,你可以在紫葳醫院好好休息一下。”羅克沒時間跟瓦加斯糾纏,實力完全碾壓的情況下,根本不需要陰謀詭計。

  9月29號,巴西總統瓦加斯因病前往比勒陀利亞接受治療。

  一個星期后,巴西合眾國提前舉行總統大選,卡洛斯以絕對多數當選為巴西合眾國第二任總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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