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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8 鉆箱子的元帥

  歐洲國家之間要是沒點仇恨,都不知道應該怎么相處。

  英國和法國那是老對手了,百年戰爭、七年戰爭、反法同盟,也就近幾十年隨著美國和德國開始崛起,英國和法國才不得不報團取暖。

  德國統一的時間比較晚,普法戰爭一戰成名,接下來的一戰、二戰,雙方之間的矛盾,唯有以一方的徹底認輸才能告一段落。

  南部非洲獨立的時間更晚,給法國造成的傷害跟德國比起來一點也不少,馬達加斯加是法國人心中永遠的痛。

  達爾朗身為法國海軍司令,“法蘭西”號觸礁沉沒這件事雖然已經過去了十幾年,達爾朗依然記憶猶新。

  里賓特洛甫說得雖然是事實,達爾朗也不傻。

  南部非洲距離歐洲太遠,對于法國本土的威脅再大也大不過德國。

  對于歐洲大陸來說,南部非洲最多是掠取利益,德國人卻是有能力讓法國人亡國滅種的。

  里賓特洛甫臨走的時候警告達爾朗,如果法軍艦隊試圖離開土倫港,那么小胡子將撕毀協議,派兵占領法國南部領土,將整個法國都納入德國的控制之下。

  里賓特洛甫可能沒想到,他的警告并沒有起到想要的作用,反而為達爾朗打開了一扇新的窗戶。

  法國停止抵抗后,根據停戰協議,法國被分為“占領區”和“自由區”兩部分。

  占領區占法國領土的60,由德國直接占領,但是占領軍的軍費是由法國支付,法國在占領區的行政機構得以保留,管理權仍屬于法國。

  自由區占法國領土的40,德國無權干涉。

  法軍被削減到10萬人,只可以駐扎在法國南部。

  聯想到《凡爾賽和約》中德國只允許保留十萬陸軍,德國和法國簽訂的協議,對于法國人來說就是紅果果的羞辱。

  現在法國南部是自由區,處于“中立”的維希政府控制下。

  一旦德軍占領自由區,早就在西班牙境內摩拳擦掌的南部非洲軍隊,就有了向法國本土進攻的理由。

  “我們這算不算是引狼入室?”如果可以,達爾朗也不想這樣做。

  拉波德上將不說話,兩害相較取其輕,跟德國人比起來,法國人更能接受南部非洲人的“入侵”。

  上一次世界大戰,主戰場就在法國境內,上百萬南部非洲遠征軍在法國境內連續多年作戰,給法國人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和歐洲、美國,甚至法軍部隊的軍紀相比,南部非洲軍隊的紀律性都是比較出色的,至少南部非洲軍隊很少對法國人使用暴力,不管是交換紀念品,還是戰地情侶,都是法國人可以接受的方式。

  南部非洲醫生出色的技術,在上一次世界大戰期間拯救了無數法國人的生命,不僅限于軍人,普通法國人也因此收益。

  物美價廉,且種類豐富的南部非洲商品,給法國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很多法國人都在問,同樣是非洲地區,為什么法屬北非和南部非洲截然不同。

  這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后,駐扎在法屬北非境內的南部非洲軍隊,同樣表現出了令人驚訝地紀律性。

  二十年過去了,那支南部非洲的文明之師又回來了。

  “通知艦隊做好準備,一旦時機成熟,馬上點火起錨。”達爾朗下定決心,要帶領法國海軍投奔盟軍。

  “在南部非洲援軍抵達之前,我們不能擴散消息,即便是在海軍內部——”拉波德上將擔心計劃敗露,法國海軍內部的法奸也不少,達爾朗的“中立”決定到現在都飽受質疑。

  并不是所有人都想中立。

  法國停止抵抗的時候,很多法國人被德軍的凌厲攻勢嚇住,希望法國能搭上德國的順風車,能在前所未有的大變局中分一杯羹。

  打不過就加入,對于法國人來說也不丟人。

  達爾朗的“中立”決定,嚴重阻礙了一些法國人的晉升之路,讓他們懷恨在心。

  “在那之前,我們要清理掉一些隱患。”達爾朗冷笑,他能成為法國國防部長,并不是靠溜須拍馬。

  轉天法國海軍就進行大規模職務調整,一些軍官奉命前往軍校進修,一些軍官被調離一線,還有一些軍官因為個人原因從軍隊退役。

  這個情況馬上引起里賓特洛甫的重視,里賓特洛甫再次來找達爾朗,向達爾朗表明自己的擔心。

  “部長閣下,法國海軍是一支獨立的自由部隊,我有權利對法國海軍進行調整,不需要向任何人請示。”達爾朗態度強硬,他也沒指望能徹底騙過德國人,法國停止抵抗的這兩年,這支艦隊也已經被德國人滲透的千瘡百孔。

  “你當然有這個權利,我只是提醒你不要玩火,那會給這支艦隊帶來毀滅性的后果。”里賓特洛甫沒有放棄,軸心國在地中海的情況已經嚴重到必須說服達爾朗的程度。

  “部長閣下,放棄目前的中立立場,才會給這支艦隊帶來毀滅性的后果。”達爾朗堅持“中立”,不傾向任何一方。

  “你最好這樣——”里賓特洛甫不放心,如果法國海軍保持中立,那么對于德國人來說也不是不能接受。

  里賓特洛甫這一次來找達爾朗,根據不同情況制定了不同的預案。

  對于德國人來說,最好的情況肯定是順利說服達爾朗,讓法國海軍聽從大本營的指揮,加入對盟軍的作戰。

  如果法國海軍態度堅定,那么里賓特洛甫也不會給與達爾朗太過嚴厲的逼迫,避免把達爾朗逼到盟軍一方。

  最差的情況是達爾朗決定加入盟軍,那么德軍就只能鋌而走險,派出地面部隊占領土倫港,無力奪取艦隊的控制權。

  海軍別想了,意大利海軍缺少油料,連門都不出,根本沒能力將這支法國海軍控制在港口內。

  就在達爾朗盡力和里賓特洛甫周旋的時候,塞浦路斯分艦隊和地中海艦隊再次聯合出動,對意大利港口城市進行大規模打擊。

  盟軍對意大利港口城市的打擊已經持續兩年的多,尤其是意大利南部的軍港,遭到盟軍艦隊的毀滅性打擊,已經失去為意大利海軍提供補給的能力。

  意大利海軍在經過兩年多的激戰之后,現在已經失去出港作戰能力,常年停靠在意大利北部的港口內,成為一支存在艦隊。

  客觀上說,意大利海軍的實力還是不錯的,其最強大的“維內托”級戰列艦現在已經建成了三艘,分別是“維托里奧·維內托”號,“利托里奧”號,以及“羅馬”號,四號艦“帝國”號也在建造中,不過目前處于停工狀態,距離服役遙遙無期。

  胖光頭和大胡子一樣的好大喜功,建成兩艘“維內托”還不滿意,1937年意大利和英法關系緊張后,胖光頭決定再追加兩艘。

  意大利不是英國,也不是南部非洲,綜合實力甚至連日本都不如,根本沒有能力維持如此龐大的艦隊,“維內托”號和“利托里奧”號建成后,分別在馬塔潘角海戰和盟軍空襲塔蘭托中遭重創,“維內托”號的維修工作今年三月份才完成。

  “羅馬”號建造期間,意大利海軍已經陷入油料危機,今年初建成后,“羅馬”號建成后因為卻少油料一直停靠在軍港內,從未出海參戰過。

  “帝國”號的命運更悲慘,這兩艘軍艦都是1938年開工建造的,造了一半意大利人發現原料不足,于是只能將更多的資源傾斜到“羅馬”號上,“帝國”號的建造速度嚴重落后,目前看來,再給意大利人兩年時間,“帝國”號也不可能完工。

  就算完工了,“帝國”號因為缺少油料也無法出海作戰。

  這種情況下,塞浦路斯分艦隊和地中海艦隊的行動簡直肆無忌憚,一直深入到意大利北部的拉斯佩齊亞。

  里賓特洛甫這時候才驚訝地發現,拉斯佩齊亞距離土倫港,居然只有300公里。

  300公里大約186海里,對于速度較快的軍艦來說只需要五六個小時。

  拉斯佩齊亞是意大利海軍的母港,三艘“維內托”都停靠在港口內。

  盟軍深知三艘“維內托”潛在的威脅,如果意大利人能解決油料問題,那么三艘“維內托”將具備威脅塞浦路斯和亞歷山大港的能力。

  為了解除威脅,麥克·托蘭和達德利·龐德派出數百架艦載機,希望將三艘“維內托”擊沉在港口內。

  至少也要重創,使三艘“維內托”失去出海作戰能力,就讓意大利人慢慢修去吧。

  意大利人不甘心失敗,航空兵在地面防空火力的配合下,和盟軍戰機展開激烈空戰,雙方互有傷亡。

  空戰爆發的同時,地中海艦隊的戰列艦也向拉斯佩齊亞進行炮擊。

  這時候就看出戰列艦的威力了。

  拉斯佩齊亞擁有完善的炮臺設施,反擊能力是很強的,這種級別的炮戰只有戰列艦才有資格參與,重巡都差點,火炮的射程不足,還沒有進入作戰距離呢,就會遭到岸防炮的炮擊。

  意大利人的三艘“維內托”也不完全是擺設,雖然缺少油料,“維內托”級的三座三聯裝381主炮威力強大,意大利人就干脆把“維內托”當做炮臺使用,三艘“維內托”加起來27門主炮,火力投送強度絲毫不弱于地中海艦隊。

  空戰和炮戰同時爆發的時候,一支由六艘軍艦護航的補給船隊悄悄從戰場離開,在意大利西部海域和另一只艦隊匯合,去向不明。

  德國人馬上判斷出,這支艦隊的目的地很可能是土倫港。

  小胡子這時候才意識到,法國海軍的“背叛”已經無可挽回。

  對于法國海軍的背叛,小胡子也不是毫無準備。

  早在一個月前,駐扎在土倫港的法軍部隊就被調走,土倫港的防御任務全部由法國海軍負責。

  里賓特洛甫抵達土倫港的同時,兩個德國陸軍師奉命駐扎在距離土倫港不足60公里的埃克斯,隨時可以通過鐵路在兩小時之內抵達土倫。

  為了將法軍艦隊留在港口內,德國潛艇甚至在土倫港出口秘密布雷,達爾朗和貝當對此居然一無所知。

  這還不夠,土倫港附近的炮臺,也早就換成德軍駐守。

  7月28號,就在拉斯佩齊亞海戰爆發的當天,羅伯遜·沃爾頓驅車抵達達爾朗的司令部。

  “不可能,無論在任何情況下,我都會和我的艦隊在一起,即便我們集體戰死在土倫港。”達爾朗拒絕離開司令部。

  “元帥,現在情況非常緊急,德國人已經在埃克斯登上火車,兩個小時內即將抵達土倫,等你離開土倫之后,我們會全力協助艦隊撤離,你是法國海軍的象征,不能隕落在土倫港。”羅伯遜·沃爾頓非常焦急,他已經得到授權,如果達爾朗不同意離開土倫,可以采用強制方式。

  “所以你們準備了這么久,就是用這種方式讓我離開?”達爾朗很生氣,羅伯遜·沃爾頓帶來了一個大箱子,讓達爾朗鉆到箱子里,再乘坐羅伯遜·沃爾頓的汽車離開。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達爾朗的咆哮在走廊里都能聽得到。

  開玩笑,再怎么著達爾朗也是法國國防部長,海軍元帥,用這種方式離開土倫,對于達爾朗來說同樣是羞辱。

  威爾·布里奇斯躍躍欲試,只需要羅伯遜·沃爾頓一個眼神,威爾·布里奇斯就動手。

  “元帥,港口內發生激烈交火,請您馬上離開這里。”港口防衛司令馬爾基海軍上將渾身狼狽,衣服的扣子都沒有扣好。

  駐扎在土倫港的法軍部隊被調走之后,馬爾基海軍上將就成了孤家寡人,他手下現在一個兵都沒有。

  “馬爾基,看看你的樣子,你還是一位法國海軍上將嗎?”達爾朗痛心疾首,即便到最危險的關頭,作為高級將領也要保持風度。

  羅伯遜·沃爾頓不廢話,向威爾·布里奇斯輕輕點頭。

  “很抱歉,元帥閣下——”這是達爾朗在昏迷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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