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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2 胡攪蠻纏

  擋箭牌擋的是箭,擋不住通用機槍發射的5.56毫米子彈。

  國民警衛隊的裝備也是很先進的,連隊編制雖然和國防軍比起來小一點,可是該有的都有,安裝了兩腳架的通用機槍同樣是配屬到班一級。

  而且得益于經濟危機,聯邦各級政府紛紛增加武器方面的訂單,趁機把部隊的武器全部完成升級換代,以前國民警衛隊用的還是李·恩菲爾德呢,現在就全部換成了新式半自動步槍。

  對于眼前的這種局面,國民警衛隊也是有預案的,如果東非人強行沖關,突破鐵絲網的封鎖,那么國民警衛隊有權使用任意方式制止。

  危機關頭,馬林還在試圖平息憤怒的人群,可是他的聲音馬上就被淹沒在憤怒的怒吼,以及嘶啞的哭喊聲里。

  人群中后方的東非人視線受阻,看不到鐵絲網對面是什么情況。

  最前排的人卻很清楚的看到,鐵絲網這邊沙袋壘成的工事后面,機槍射手已經做好了準備,他們眼中的殺氣是不加掩飾的,令人不寒而栗,只要鐵絲網被推到,射手們就會毫不猶豫的開槍射擊。

  距離鐵絲網最近的,甚至就有剛才還拍著手唱歌的幾個女孩,她們無論如何也不明白,為什么剛才還和和氣氣的國民警衛隊士兵突然間就變得殺氣騰騰,巨大危險正在逼近的感覺已經讓她們精神崩潰,她們哭喊著想往回擠,卻被人群推著緊緊擠在鐵絲網上動彈不得。

  眼看鐵絲網就要被推倒,剛才那個想偷吃,卻被上士一槍托砸暈的小黑漸漸醒過來。

  他似乎并沒有意識到因為自己一時的貪婪,造成了多么嚴重的后果,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才驚喜的發現,周圍已經沒有了國民警衛隊士兵。

  國民警衛隊士兵已經被馬林調到鐵絲網旁邊,準備應對難民的沖擊了。

  小黑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突然轉身就向維多利亞湖方向跑去。

  跑之前還沒忘拿上那盒拆了一半包裝的午餐肉。

  只能說誤判形勢是致命的,小黑臨跑之前大概是忽略了,卡車另一側,幾名國民警衛隊士兵剛剛把剛才卸車的小黑們控制下來,還是那個用槍托把小黑砸暈的上士,轉過車頭就看到了正在拔足狂奔的小黑。

  “站住,否則我就開槍了——”上士第一時間舉槍瞄準,警告。

  小黑估計是聽不懂英語,置若罔聞似乎跑得更快。

  再快還能快的過子彈——

  上士這一次就不鳴槍警告了,直接開槍射擊。

  呯——

  不得不說,即便是國民警衛隊,訓練也是非常嚴格的。

  第一槍就直接命中小黑。

  不過沒有擊中致命部位。

  小黑身體踉蹌了一下,用手撐了一下地繼續跑,不過速度已經慢了很多。

  呯呯呯——

  剛剛配發的半自動步槍彈容量同樣是十發,但是和李·恩菲爾德不同,半自動步槍不需要拉動槍栓,只要扣動一下扳機,就會發射一發子彈,自動拋殼,自動上膛,除了不能連發之外,跟班用機槍幾乎沒什么區別,子彈口徑都是一樣的。

  于是小黑就很悲劇,他連續被子彈擊中,又跑了兩步之后終于一頭栽倒在地,身體只剩下微微的抽搐。

  事后尸檢證明,上士連續幾槍都打在小黑的身軀部位,按說被軍用步槍擊中,一發就會直接喪失活動能力,不過也有例外,世界大戰期間,一名法國士兵在頭部中彈,半個頭都被打飛的情況下,又跟隨部隊沖鋒了幾百米后才倒下。

  這不是喪尸,其實士兵在頭部被擊中的時候已經死了,還能伴隨部隊沖鋒只是肢體特殊情況下的條件反射。

  連續的槍聲終于讓憤怒的人群恢復理智。

  那些趁機起哄的東非人是在賭南部非洲人不敢開槍,畢竟傳說中南部非洲是文明國家,以前每一次東非人只要生活上遇到困難,到邊境向巡邏的國民警衛隊或者邊境巡邏隊求助,多多少少都能得到點什么。

  這種事一傳十十傳百,很容易就變質。

  于是南部非洲人就變成傳說中的冤大頭,有困難找南部非洲,在東非真不是戲言。

  結果到了邊境才發現,南部非洲人不僅敢開槍,而且槍口都不壓低一寸。

  趁機起哄的年輕人頓時偃旗息鼓。

  他們一點都不傻,只要發現有好處就會一擁而上,法不責眾的時候他們情緒暴躁激動的很,可是一旦發現有危險,他們比誰跑的都快。

  于是剛才還拼命鼓噪起哄的人群一哄而散,只剩下鐵絲網最前面劫后余生的女人和孩子癱倒在地,她們也沒多少劫后余生的喜悅,更沒了剛才拍著手唱歌的歡快。

  尼瑪都已經這樣了還有心情唱歌,苦中作樂?

  呸,就是不知廉恥的自甘墮落。

  你要是辛勤工作了一天,晚上下班后來個戶外燒烤時唱歌,鐵絲網這邊的國民警衛隊士兵沒準還會跟著打拍子呢。

  所以也別整天把所謂的樂觀精神舞蹈天賦掛在最邊上,整天閑的屁事沒有,可不就只能唱歌跳舞了,唱累了跳累了再想還有什么吃的,沒有吃的就去乞討,去偷竊,去搶——

  想盡一切辦法,唯獨就是不去工作。

  如果沒有意外發生,這會兒估計大鐵鍋已經支起來了,午餐肉雖然口感不太好,營養還是可以的,尤其脂肪絕對豐富,幾盒午餐肉蔬菜罐頭倒一起,添上水燒開就是一鍋濃湯,味道什么的別強求,填飽肚子就不錯了。

  現在想都別想,剛才叫過來卸車的小黑,連同那具蜂窩煤一樣的尸體都丟回到鐵絲網對面,國民警衛隊的大兵們終于學聰明,寧愿自己把罐頭裝回去,也不敢再叫小黑幫忙,吉普車拉著醫生和護士掉頭就走,這時候再考慮防疫就太圣母了,萬一到對面,正在為難民檢查身體的時候被捅一刀怎么辦。

  這種可能不是沒有,畢竟那個被打死的小黑,誰都不知道他有沒有兄弟姐妹——

  即便這種可能性很低,馬林也不敢用生命去試探小黑們的殘暴程度。

  事情并沒有結束,轉天比勒陀利亞就接到東非殖民政府的抗議,東非殖民政府的目的很簡單,既然南部非洲國民警衛隊打死了東非人,那南部非洲聯邦政府就要賠錢。

  而且東非殖民政府還派人到比勒陀利亞索賠,大概東非殖民政府也知道多半是要不到錢,所以總督和專員什么的都沒出面,來的是一位東非殖民政府部長級官員,據說等級還不低,好像還是個什么貴族的后裔。

  既然來的不是總督專員,比勒陀利亞這邊出于對等原則,出面接待的是外交部一司司長尼爾·阿姆斯特朗。

  “國民警衛隊不提供幫助也就算了,而且還開槍殺人,這是很嚴重的暴力行為,如果南部非洲聯邦政府不給我們一個交代,我們一定會起訴到倫敦,追究到底!”布尼安·蓋洛普勛爵是標準的英國人,禿頂,肥胖,紅鼻子,雙下巴,襯衣繃得緊緊勒住肚子,感覺打個噴嚏就能把扣子崩飛。

  “吃了嗎?”尼爾·阿姆斯特朗劍走偏鋒。

  “什么——”布尼安·蓋洛普一臉迷惘。

  “我是提醒你,比勒陀利亞有很多好吃的,你應該喜歡。”尼爾輕松,不放過任何一個能為南部非洲增加國民生產總值的機會。

  看布尼安·蓋洛普的身材,估計飯量不小。

  既然來到比勒陀利亞,總得做出點貢獻才是,不過不管吃多少,南部非洲聯邦政府肯定是不會報銷的。

  開玩笑,報什么銷,人家出差也是有差旅津貼的。

  “我跟你說的是賠償!”布尼安終于反應過來,馬上就暴跳如雷。

  “小聲點,我沒有耳背——”尼爾皺著眉頭用手指頭掏耳朵,然后還捻一捻,一口氣吹飛。

  布尼安就憋氣,估計是因為尼爾的這個動作。

  “你們的難民聚集在邊境附近,給我們國民警衛隊增加了很多不必要的開支,我們還沒找你們要這個錢呢——”尼爾倒打一耙,賠償什么的想都別想。

  “那是你們自己的事,現在問題是你們的國民警衛隊打死了我們的人——”布尼安蠻橫,大英帝國在非洲還用講理?

  別說在非洲,在全世界大英帝國都不用講理,拳頭大就是真理。

  “上帝啊,如果你一直是這個態度,那我們就沒得談了,大家都挺忙的,需要我幫你定返回東非的船票嗎?”尼爾開始收拾東西,其實也沒有什么好收拾的,一個文件夾一支筆,尼爾本來還以為要記錄什么的,現在看來也沒什么必要。

  “等等,等等,你這是什么態度?”布尼安馬上就拽著尼爾不讓走。

  “能不能放開,拉拉扯扯成什么樣?”尼爾就很無奈,東非殖民政府的外交官,都已經淪落到這種程度了嗎?

  “不行,不賠錢就不讓走。”布尼安就跟大街上碰瓷的老頭一樣胡攪蠻纏。

  “好吧我不走,希望你明白,南部非洲聯邦政府也不會賠錢,因為在這件事上,國民警衛隊沒有任何錯誤。”尼爾坐回去擺明車馬,東非殖民政府就是碰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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