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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0 兄弟情深

  沒有誰敢忽視大英帝國,雷納德·卡佩告辭后,羅克又和溫斯頓聊了很久。

  雖然羅克并不贊成英國奉行的“大陸均勢政策”,在對德問題上,羅克和溫斯頓有一點是一致的,即對德援助計劃,絕對不能由美國人主導。

  溫斯頓至少有一件事說對了,帝國銀行和蘭德銀行都有能力拿出區區八億金馬克,C·G·道威斯說的“由私人銀行向德國輸入資本,幫助德國復興”,指的是美國華爾街投機大亨,和美國政府根本沒什么關系。

  換句話說,如果“道威斯計劃”是美國政府主導,那么羅克早就應該得到消息了。

  輸入資本這件事,南部非洲其實一直都在做。

  世界大戰剛剛結束的時候,南部非洲就通過各種渠道向德國運送了大量物資,這幾年來,南部非洲資本不僅僅在低價收購德國企業,吸納德國高素質人才,同時也在大量購買各種不動產、珠寶、藝術品等等等等,德國自從統一以后,幾十年來積累的財富可以說已經被掠奪一空,美國人現在其實已經來晚了。

  羅克同意C·G·道威斯所提出的關于德國還款這部分的計劃,但對于德國發行的鐵路公債和工業公債不感興趣。

  這一屆的德國政府注定只是過渡政府,過不了幾年,小胡子就會橫空出世,到時候“道威斯計劃”也將半途夭折。

  關于小胡子的橫空出世,其實和美國有很大關系。

  這還要從德國對法國的賠款說起,各國政府中,法國政府在德國賠款問題上的態度是最堅定的,華爾街的貸款給了德國之后,一部分被德國用于國計民生,另一部分被德國用于賠償法國。

  這樣一來,就等于是華爾街的錢從德國繞了一圈,最后到了法國人手里,而華爾街卻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

  于是在1929年,華爾街的巨頭們決定,要尋找一位強力人物改變這個局面,小胡子就成了華爾街大亨們選中的對象。

  小胡子沒有拒絕華爾街拋出的橄欖枝,但是需要一億金馬克作為活動經費后來經過討價還價這筆錢變成了五千萬——

  后來發生的事,歷史書上都寫著呢。

  “為什么不購買公債?你又知道了什么?”溫斯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想當初羅克提醒過溫斯頓千萬不要借錢給俄羅斯敵人,溫斯頓沒聽。

  或者說溫斯頓聽了也沒用,因為做出這個決定的是英國國會。

  現在這筆高達7.5億英鎊的欠款成為英國人心中永遠的痛。

  “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想老老實實的賺錢,不想讓德國人將來恨我們南部非洲。”羅克大義凜然,君子愛財取之以道。

  溫斯頓用很嫌棄的眼神看羅克,老老實實——

  用英國話來說這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羅克真不是開玩笑公債這東西就跟高利貸一樣,你算計的是利潤,別人算計的是你的本金,想想7.5億,前事不忘后事之師啊。

  “那么明天我們一起對付美國人。”溫斯頓不計較羅克的態度南部非洲不買德國公債,美國人肯定愿意買這對溫斯頓來說并沒有什么區別。

  溫斯頓只是想讓德國重新崛起,和法國形成制衡至于動力來源于哪里并不重要。

  “行吧,希望能進行的快一點我不可能長時間留在倫敦——”羅克的倫敦的冬天深惡痛絕去年冬天倫敦剛剛爆發過一次嚴重的污染有大約4000人死去。

  “想都別想,圣誕節之前能達成一致就感謝上帝。”溫斯頓不樂觀,這種國家之間的扯皮往往曠日持久,談上一兩年都很正常。

  轉天,談判過程果然讓人昏昏欲睡,亞瑟·貝爾福今天戰斗力明顯不足,和C·G·道威斯大吵特吵的換成了法國殖民地部長阿爾貝·薩勞。

  C·G·道威斯希望法國政府能夠接受德國政府的要求,和比利時一起撤出魯爾。

  阿爾貝·薩勞堅決不同意,聲稱在德國還清賠款之前,法軍絕對不會撤出魯爾。

  然后C·G·道威斯就公然威脅阿爾貝·薩勞,如果法國政府不讓步,那就要求法國政府還錢。

  世界大戰期間,法國政府也從美國借了不少錢,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然而阿爾貝·薩勞也不是好惹的,他一句話就把C·G·道威斯打得丟盔棄甲:“德國人不還錢,我們法國拿什么還給你們美國人?”

  羅克靠在椅背上,胳膊肘撐在椅子的扶手上,一手托著下巴,很無奈的看著一臉囂張的阿爾貝·薩勞和瞠目結舌的C·G·道威斯。

  這要是不知道情況,多半會以為法國才是美國的債主。

  欠錢都能欠的這么囂張,果然欠債的都是爺。

  會議大概進行了兩個小時就不歡而散,下一次會議是三天后。

  羅克實在是無法吐槽,政治家的時間不都是很寶貴的嗎?為什么要浪費在這種無聊的爭吵上。

  “你是軍人,當然感覺這種會議很無聊了,對于政治家來說,這種國際會議,才是政治家的最佳舞臺。”溫斯頓明顯就很享受。

  羅克無語搖頭,有些話實在是不方便說。

  羅克和溫斯頓正在溫莎城堡參加喬治五世為羅克舉行的私人宴會,看看人家英國國王多聰明,冬天還沒來就從白金漢宮跑到溫莎城堡,倫敦的霧再大也不會危害到國王的身體。

  “洛克,你也應該經常來倫敦,別忘了你可是大英帝國的尼亞薩蘭侯爵——真遺憾,我還沒有去過尼亞薩蘭,聽說那是個美麗的地方——”喬治五世對羅克很感興趣,他這個國王其實很可憐的,一點自由都沒有,連自己的姓氏都無法做主。

  世界大戰期間,喬治五世為了安撫民心,舍棄了自己的德國姓氏,將王室改稱“溫莎”,他本人也成為“溫莎王朝”的開創者。

  “是的陛下,尼亞薩蘭確實是個很美麗的地方,不過二十年前可不是這樣,當時的尼亞薩蘭只值一英鎊。”羅克現在再回憶那段歲月,也是別有一番滋味。

  “哈哈哈哈,這么說,你應該是大英帝國最窮的侯爵了——”喬治五世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羅克也沒在意,喬治五世也不是在嘲笑羅克,只是在調侃。

  誰都知道羅克是數一數二的富豪,喬治五世別看貴為國王,真要比私人財產,和羅克之間大概差了一萬個溫斯頓。

  “可不是嗎,我身上經常連一個便士都沒有,吃個糖葫蘆都要別人幫忙付錢——”羅克也沒多少不好意思,這會兒的心情大概就跟我對錢沒興趣那位差不多。

  “什么是糖葫蘆?”喬治五世好奇極了,好慘一國王,連糖葫蘆都沒吃過,那估計棉花糖更沒吃過了。

  鄉巴佬!

  不是罵人,而是繼續列舉。

  “一種裹著糖漿的山楂串,也有用橘子或者核桃的,很甜——”羅克說的自己胃口大開,趕緊挖了一勺冰激凌解解饞。

  國王招待封疆大吏的國宴上居然有冰淇淋你敢信。

  “這應該也是東方傳統食物,溫莎城堡現在也有華裔廚師了,改天做點嘗嘗。”喬治五世躍躍欲試,溫莎家族的傳統是唯有愛情和美食不能辜負。

  “溫斯頓,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讓弗雷德里希到英國避難,他在荷蘭很不安全,郁郁寡歡——”喬治五世還挺重感情,弗雷德里希就是威廉二世,喬治五世的表哥。

  “恐怕不行陛下,國會不會同意您的要求。”溫斯頓直接打破喬治五世的幻想,世界大戰期間英國和德國打出了腦漿子,結果現在喬治五世想把威廉二世接到英國養老,這要是讓英國國民知道了,恐怕查理一世的悲劇又會重演。

  查理一世是英國迄今為止唯一一個被公開處死的國王。

  “弗雷德里希太可憐了——”喬治五世感慨連連。

  溫斯頓不說話一臉蛋疼,羅克也不說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羅克對威廉二世那個瘋子可沒有絲毫好感。

  “陛下,您怎么看待道威斯計劃?”羅克岔開話題。

  “這是你們這些帝國重臣要負責的問題,我說了不算——”喬治五世想得開,看樣子他的憐憫僅僅給了威廉二世,跟其他德國人無關。

  除了這點小插曲,整個宴會過程還是比較輕松愉快的。

  喬治五世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或許提出這件事,本身只是一個試探,連溫斯頓都反應這么激烈,其他人就不用說了。

  “咱們的這位陛下什么都好,就是有時候太天真。”返回倫敦的汽車上,溫斯頓忍不住吐槽。

  羅克和溫斯頓乘坐的汽車,是羅克直接從南部非洲運來的,司機和安保人員都是羅克得親信,不用擔心羅克和溫斯頓的談話會有人外傳。

  “正常,畢竟他們是兄弟,我明天要去圣洛克,要不要一起?”羅克肯定不會留在倫敦浪費時間。

  “沒時間,我可不像你這么閑——”溫斯頓的話還沒說完,汽車突然遭到劇烈的撞擊。

  羅克一把把溫斯頓從座位上拽下來。

  “怎么回事?”鋪著地毯的車廂地面上,溫斯頓驚恐萬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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