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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5 似曾相識

  當警官陪同律師走進牢房的時候,牢房里異常安靜。

  李巖所在的鐵籠,除了李巖之外,其他幾個人都在賣力的打掃衛生,不僅地面干干凈凈,連鋼管都給擦得锃光瓦亮。

  當看到警官的時候,麥克和其他幾個白人的目光,簡直就像看到救星一樣灼熱。

  警官雖然沒說話,臉上卻寫滿了驚奇。

  他是真的很好奇,李巖是怎么做到的。

  李巖的律師是尼古拉斯·比爾德,他曾經在英國海軍部和阿丹公司的訴訟中,為阿丹公司提供辯護。

  尼古拉斯·比爾德看到李巖的時候,李巖正在看報紙。

  天知道拿來的報紙,監獄里總是會有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有人確實是神通廣大。

  “李,假期結束了——”尼古拉斯·比爾德輕拍李巖的肩膀,然后就看到報紙的內容。

  羅克遇襲一案,護衛的死亡人數已經增加到六名,已經有兩名傷員在醫院里傷重不治。

  李巖放下手中的報紙,跟尼古拉斯·比爾德離開房間。

  走到門口,李巖隨手扔給麥克一包煙,又扔下一句話:“這是你們打掃衛生的報酬。”

  手忙腳亂接住香煙的麥克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明白,原來這就叫恩怨分明。

  “待會兒不管他們問你什么,都要等我的提示。”尼古拉斯·比爾德小聲叮囑李巖。

  李巖微微點頭,對付這些警察,尼古拉斯·比爾德才是專家。

  詢問室面積不大,勝在干凈整潔,李巖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下,尼古拉斯·比爾德坐在李巖身后稍稍靠后一點的位置。

  門開,進來的是一位中年督察。

  “姓名——”

  “李巖。”

  “來自哪里?”

  李巖正想開口,尼古拉斯·比爾德從身后遞過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大英帝國”。

  “大英帝國——”李巖嘴角泛起微笑,這個身份真好用。

  “你不是南部非洲人嗎?”督察表情嚴肅。

  “南部非洲也是大英帝國的一部分,這個回答并沒有錯誤——”尼古拉斯·比爾德好整以暇,特么知道你還問。

  督察瞪尼古拉斯·比爾德一眼,埋頭繼續記錄。

  “現在告訴我,公寓里都是發生了什么?”督察繼續詢問。

  “李先生現在還不是囚犯,你不能用對待囚犯的方式對待李先生——”尼古拉斯·比爾德幽幽嘆息:“——而且我的當事人是外交官,你沒有審訊他的權力——”

  “你剛剛說他是英國人,現在又說他是外交官,那他到底是什么人?”督察暴怒,有律師在場的情況下基本上連誘供都不可能。

  至于刑訊——

  別逗了不是倫敦警察不會,而是要看人下菜碟。

  “啊——呵呵英國外交官——”尼古拉斯·比爾德自己都忍不住笑出聲大英帝國自有國情在此。

  督察的呼吸逐漸加粗,眼球開始充血腦門上青筋亂跳,“啪”手里的鉛筆被掰成兩截。

  這時候一名警官走進來對督察低聲耳語幾句。

  督察表情微妙聽到最后忍不住嘆息,然后合上記錄本,夾在腋下頭也不回的離開。

  李巖和尼古拉斯·比爾德都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走吧,請跟我去繳納保釋金——”警官看向李巖的目光充滿好奇就這么半天功夫李巖的名字已經傳遍倫敦。

  同時傳遍倫敦的還有李巖的綽號——公寓屠夫!

  屠夫就屠夫吧,前面還要加個公寓,一點都不響亮,看看人家隔壁的“開膛手杰克”,那才叫一個止小兒夜啼。

  倫敦警察局也是真黑李巖的保釋金需要整整1200鎊,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一個人100鎊。

  李巖本來還以為會有一番唇槍舌戰,沒想到居然這么輕松就能離開。

  “正常英國人巴不得我們和某些人同歸于盡——”尼古拉斯·比爾德不驚訝,那個督察或許是真的想伸張正義可惜上面的人不這么想。

  對愛爾蘭人英國政府也是沒辦法否則英國政府也不會同意愛爾蘭自治。

  現在不管是意外還是蓄謀,愛爾蘭人找上羅克,英國政府估計巴不得借羅克的刀對付愛爾蘭人,所以英國政府才不會找李巖的麻煩。

  現在這樣多好,南部非洲人和愛爾蘭人自相殘殺,倫敦警察局還能收保釋金,換成羅克,羅克也會這樣做。

  不知道貝佐伊登霍特有沒有把話傳到位,三天時間轉瞬即逝,羅克并沒有得到想要的回應,然后羅克的報復就來的又快又猛。

  愛爾蘭自由邦都柏林市郊的一棟別墅內,貝佐伊登霍特正通過電話苦苦哀求。

  “我需要更多的保護,南部非洲人的報復馬上就會到來,如果你們做不到,那就特么把我送到美國去,我特么不想在這兒等死——”貝佐伊登霍特能感覺到巨大的危險正在逼近,雖然別墅內外有十幾名保鏢保護,但是貝佐伊登霍特沒有絲毫安全感。

  “輕松點貝佐伊登霍特,你現在是安全的,這里是都柏林,不是倫敦,那位侯爵的手還伸不到這里——”電話另一端的人氣定神閑,他似乎在期待著什么。

  “我特么早就和你們說過,千萬不要低估尼亞薩蘭侯爵的能量,那家伙是個真正的屠夫,和倫敦的那些政客不一樣,在某些事情上,他的手下比你們更專業——”貝佐伊登霍特簡直絕望,電話另一端的人也是不懷好意,他似乎正在用貝佐伊登霍特作為誘餌,說不定早就泄露了貝佐伊登霍特的藏身地。

  愛爾蘭人爭取獨立的方式和印度人不同,印度人是非暴力不合作,愛爾蘭人是暴力不合作。

  然而在暴力這方面,保護傘公司的職業雇傭兵才是真正的專家,愛爾蘭反抗組織的戰斗力,和保護傘公司相比那就是小孩過家家。

  “放心吧我的朋友,我會保證你的安全,如果那位尼亞薩蘭侯爵的手下敢來到我們都柏林,我就讓他們有來無回——”朋友這個詞用在這里特別諷刺。

  “你根本不知道——”貝佐伊登霍特話還沒說話,電話突然被切斷。

  “——喂,喂——”貝佐伊登霍特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么,磁石電話的質量不夠好,斷線很正常。

  這時候樓下突然傳來類似水袋破裂,以及重物倒地的聲音。

  貝佐伊登霍特感覺不妙,悄悄來到窗口觀察,驚訝的發現剛才還在持槍巡邏的槍手已經倒在樓下的草坪上。

  他們來了——

  我要死了——

  愛爾蘭人果然不靠譜——

  我該怎么辦——

  反擊還是逃走——

  一瞬間,貝佐伊登霍特腦海中有無數個聲音,好像有一百個小人在吵架。

  至于貝佐伊登霍特,反抗就別想了,逃估計也逃不掉,這時候貝佐伊登霍特才意識到鍛煉身體的重要性。

  然而現在想起來也晚了,貝佐伊登霍特總算還有點血性,沒有束手待斃,而是跑到臥室里去拿槍。

  可惜臥室的門剛打開,貝佐伊登霍特就發現臥室里有個人正拿著一把奇怪的手槍指著他。

  確實奇怪,這是貝佐伊登霍特第一次見到安裝了消音器的手槍。

  別懷疑,1922年的當下,消音器早就發明了。

  發明消音器的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馬克沁的兒子,他喜歡安靜地環境,特別不喜歡打獵時獵槍發出的聲音,于是就發明了消音器。

  那是在1908年。

  很久以前尼亞薩蘭軍工就開始了對消音器的研究,剛才貝佐伊登霍特聽到的類似刺破水袋的聲音,就是使用了消音器之后的槍聲。

  安裝上消音器,并不是徹底沒有聲音,距離不太遠的話還是能聽到的。

  “先生,請不要開槍,我可以按照你的要求做任何事——”貝佐伊登霍特一瞬間就癱倒在地。

  “貝佐伊登霍特?”戴著頭套的槍手聲音冷酷。

  “是——”

  “很抱歉!”槍手突然道歉。

  貝佐伊登霍特心中一喜。

  槍手直接開槍,沒有給貝佐伊登霍特任何機會。

  這一天有很多人死去,貝佐伊登霍特在都柏林郊外的別墅內被殺,同時死亡的還有貝佐伊登霍特的十幾名保鏢。

  倫敦著名律師查爾斯·戴維在他的辦公室內自殺,警察在現場發現了查爾斯·戴維留下的遺書,他在遺書里清楚的寫道,對這些年做的事感到懊悔,希望上帝可以原諒他。

  國會議員內皮爾·弗雷德里克參加了一個午宴之后,在返回寓所的時候發生了車禍,一輛滿載石頭的卡車將皮內爾·弗雷德里克乘坐得汽車直接壓扁,現場慘不忍睹。

  雖然表面上看,這些死亡有些是謀殺,有些是意外,不過查爾斯·戴維的家屬認為,查爾斯·戴維留下的遺書并不是查爾斯·戴維親筆書寫,而是有人偽造的。

  將皮內爾·弗雷德里克乘坐的汽車直接壓扁的那輛卡車,來自倫敦的一家建筑公司,這家建筑公司和南部非洲資本關系密切。

  至于貝佐伊登霍特,別墅里發生的戰斗在短短兩分鐘內結束,這個時間讓很多人都感覺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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