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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0 凌晨三點

  把加爾布雷斯干掉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現在這個時間,麥克萊爾充斥著叛軍,別說干掉加爾布雷斯,想找到加爾布雷斯都很困難,布拉德辦公室或許可以做到,開普州政府想都別想。

  可是要想獲得布拉德辦公室的幫助又談何容易,南部非洲雖然是一個整體,開普州政府卻和聯邦政府格格不入,艾德蒙·勞之前拒絕司法部的介入,已經徹底斬斷自己的后路,這時候去找布拉德辦公室只能是自取其辱,州政府只能自己想辦法。

  就在艾德蒙·勞和麥肯齊密謀刺殺加爾布雷斯的時候,短短三天內,麥克萊爾的叛軍總數已經增加到3000人,情況正在向不可控制的方向飛速發展。

  “最多再有一個星期,我們的人數就能發展到一萬人,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占領圣約翰港,制造更大的聲勢,公開提出我們的要求,叛軍?別特么搞笑了,我們才不是叛軍,我們只是不滿開普州政府的暴政,希望脫離開普州,自己決定自己的命運——”加爾布雷斯今年剛滿四十歲,他是個很有抱負的人,只可惜生不逢時,多次謀求競選國會議員和州議員都沒有成功。

  加爾布雷斯并不傻,相反他是個很聰明的人,現在的南部非洲,敢造反的都是傻瓜,加爾布雷斯只是通過這種方式達到自己的目的。

  為了躲避聯邦政府和州政府可能的打擊,加爾布雷斯早就已經離開麥克萊爾,躲到麥克萊爾附近的山區里。

  現在加爾布雷斯所在的營地大約只有不到500人,這些人才是加爾布雷斯的心腹。

  “加爾布雷斯,你不可能成功的,聯邦政府和州政府不會答應你的無理要求。”菲爾布恩是開普州政府內政部副部長,之前奉命來麥克萊爾和加爾布雷斯談判,結果被加爾布雷斯扣押。

  “艾德蒙·勞那個混蛋當然不會,不過聯邦政府肯定會,聯邦政府早就看你們這群混蛋不順眼了,這是你們自己造成的。”加爾布雷斯得意洋洋,利用聯邦政府和開普州之間的矛盾,他的確是有機會達成自己的目的。

  “加爾布雷斯,你說對了一半,聯邦政府確實和開普州政府之間有矛盾,不過你用這種方式絕對無法達到自己的目的,否則就將后患無窮,永無寧日——”杜平臉色蒼白,他看上去精神還不錯,并沒有受到叛軍的暴力對待。

  “閉嘴杜,你最好答應我的要求,馬上發電報給尼亞薩蘭侯爵,告訴勛爵我的真實目的,否則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輕松愉快了——”加爾布雷斯兇狠,他敢得罪艾德蒙·勞,但是不敢得罪羅克。

  羅克的兇名,在南部非洲也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給加爾布雷斯天大的膽子,加爾布雷斯也不敢公然舉起反旗。

  這也是杜平即便沒有答應加爾布雷斯的要求,加爾布雷斯卻不敢殺死杜平的真正原因。

  “你的真實目的是什么?脫離開普州成立東開普?你完全可以自己去找勛爵。”杜平冷笑,聯邦政府確實是希望分拆開普州,但絕不是以這種方式。

  “你以為我沒找過?可惜尼亞薩蘭侯爵對待我們這些白人,不是和對待你們這些華人一樣好,菲爾布恩,你最好也給艾德蒙那個老家伙發個電報,有人希望看到我們白人自相殘殺,所以艾德蒙那個老混蛋最好答應我的要求——”加爾布雷斯擁兵自重,他這也是明顯的雙標。

  “先生——”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一位身穿前南部非洲遠征軍軍官制服的人出現在門口。

  “楊,快進來,有沒有什么好消息?”加爾布雷斯滿臉期待。

  楊臉上的笑容很牽強。

  加爾布雷斯臉上的笑容馬上消失,招呼楊坐下的時候,沒忘記讓人把菲爾布恩和杜平帶走。

  “我們需要更多的子彈——”杜平離開房間的手,只模模糊糊聽到這么一句。

  “子彈,我們需要更多的子彈——”楊滿臉愁容,他的全名叫楊·范·里貝克,

  名字里既然帶著“范”,那就表明楊是布爾裔,多半還是貴族出身。

  “放心,我會想辦法的——”加爾布雷斯滿口應承,嘴里卻有點發苦:“——不過在我們得到更多的子彈之前,要節省使用。”

  南部非洲不允許民間擁有軍用大威力武器,對于子彈的控制也同樣很嚴格。

  加爾布雷斯雖然通過一些特殊渠道購買了一些武器彈藥,數量畢竟還是有限,并沒有穩定的補給來源,不過這些事加爾布雷斯肯定不會和盤托出,他這個叛軍首領既要組織后勤,又要穩定軍心,也是真心不易。

  “要讓那些部隊擁有更好的戰斗力,就要對他們進行嚴格訓練,他們中的很多人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武器,不接受充分的訓練,一旦戰斗發生——”楊眉頭緊皺,現在叛軍看上去聲勢浩大,實際上都是烏合之眾,都不用說擁有飛機坦克的聯邦正規軍,即便是面對開普州國民警衛隊的裝甲車,恐怕也是一觸即潰。

  科技飛速發展的當下,造反已經是一件越來越不容易的事。

  第二次布爾戰爭期間,布爾聯軍還有和英國遠征軍打游擊的余地。

  如果換成是現在,布爾聯軍恐怕也只能舉手投降。

  “別太在意,楊,如果真的戰斗爆發,麥克萊爾的部隊可以全部放棄,那些人都是炮灰,根本不值得信任。”加爾布雷斯已經做好放棄大部分叛軍的準備,如果真面臨聯邦正規軍的打擊,那加爾布雷斯大不了離開南部非洲。

  不過如果是面對開普州國民警衛隊,加爾布雷斯認為叛軍還是機會的。

  “如果可以,我們應該和州政府談判。”楊對叛軍的前景不看好,加爾布雷斯是徹頭徹尾的投機分子,成功的可能微乎其微。

  “即便是談判,我們也應該和聯邦政府談,而不是和開普州政府。”加爾布雷斯希望能和聯邦政府對話,開普州政府肯定不會同意分拆開普州的,只有和聯邦政府談判才有這可能。

  “那我們為什么不釋放稅務官先生呢,讓稅務官先生去比勒陀利亞,表明我們的善意。”楊積極建議,他參加過世界大戰,對羅克的個人風格也很熟悉。

  現在說白了羅克就是隔岸觀火,如果開普州不能盡快平息叛亂,那羅克也不會任由失態繼續發展。

  等羅克派出部隊進入開普州之后,那一切就無可挽回。

  “哈,楊,這不是你擅長的事,你要做的是為我訓練出一支戰無不勝的部隊,其他事由我負責。”加爾布雷斯肯定不放人,那樣加爾布雷斯手中就一點籌碼都沒有了。

  杜平被關押的房間距離加爾布雷斯的辦公室不遠,房間里的設施其實也不錯,有桌子有床有衛生間,一日三餐會直接送進房間。

  南部非洲永遠不缺少食物,杜平的一日三餐,標準還是不錯的,有蔬菜有肉有水果,營養還算充分。

  雖然身陷囹圄,杜平并沒有自暴自棄,他一日三餐之后除了閱讀之外,還會進行大量的身體鍛煉,這是他在尼亞薩蘭大學養成的習慣,無論如何,首先要有一個好身體。

  今天的晚餐還是挺豐盛的,除了雞肉之外,杜平還得到了一條魚。

  晚飯之后,杜平把餐盤收拾好放在門洞內,輕輕敲敲門。

  “先生,我要的書找到了嗎?”

  門外的手把餐盤收走,然后遞進來一本書。

  “謝謝,非常感謝——”杜平喜出望外,接過書的同時,遞過去一枚五蘭特面值的金幣。

  南部非洲是全世界唯一仍在流通金幣的國家。

  這是一本尼亞薩蘭大學兩個月前刊發的《細胞》雜志,杜平在尼亞薩蘭大學讀書時養成了良好的閱讀習慣,這本雜志是杜平之前購買的,還沒有來得及閱讀,杜平就被加爾布雷斯扣押。

  撫摸著嶄新的雜志封面,聞著淡淡的油墨清香,杜平苦笑了下,隨手翻開第一頁。

  讓杜平驚訝的是,第一頁被人用鉛筆歪歪扭扭寫了一行數字。

  “f——”杜平瞬間失態,這本雜志他還沒有來得及看,就被人隨意涂鴉,杜平心中的憤怒,比被加爾布雷斯軟禁更甚。

  作為一個閱讀愛好者,杜平無法忍受這種行為,他起身在房間里轉了一圈,并沒有找到橡皮,只能頹然無力回到書桌前。

  這明顯是一個日期加時間的組合,杜平不知道是誰寫下了這個時間,不過算一算,2月7號好像就是明天——

  明天凌晨3點?

  杜平看著這個時間陷入沉思,半響,杜平合上書頁,在房間的空地上開始鍛煉身體。

  無論明天凌晨3點會發生什么,杜平都需要保持最佳狀態。

  一夜無話,凌晨3點,杜平的房門被人輕輕敲響。

  “誰?”杜平一直沒睡,早早在房間里等待。

  “噓——”門口傳來開鎖的聲音,然后杜平面前就出現了三個黑衣人。

  “別說話,跟我走——”黑衣人使用的是漢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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