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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0 橋頭一匹馬

  國際聯盟向南部非洲派出的工作組一共有兩個,迪亞士和維多利亞各一個,斯圖亞特·范尼雖然不知道維多利亞州工作組的情況,想來也大概差不多,估計和斯圖亞特·范尼團隊一樣很難打開局面。

  按照規定,國聯工作組沒有權利涉及南部非洲的內部事務,就算是在迪亞士和維多利亞,國聯工作組的任務也只是關注,以及協助處理,不管弗雷堡發生了什么,都和斯圖亞特·范尼無關。

  羅克第一時間得知國聯工作組抵達鯨灣和圣喬治(達累斯薩拉姆),如果國聯工作組守規矩,羅克也不介意配合國際聯盟的工作,但如果國聯工作組搞不清楚自己的定位,那羅克就不客氣了,大英帝國的內部事務,還輪不到國聯指手畫腳。

  讓斯圖亞特·范尼頭疼的是,前田泰志因為攻擊聯邦政府公務人員被布拉德辦公室逮捕,據說布拉德辦公室還要向法院提起訴訟,如果前田泰志真的站到被告席上,那么國聯的臉面就被前田泰志丟光了。

  為了前田泰志,斯圖亞特·范尼厚著臉皮又去找了一次王爾德,這一次王爾德終于在辦公室。

  “你的這位同事太出格了,南部非洲在這方面有著嚴格規定,任何人只要試圖攻擊正在執行任務的聯邦政府公務人員,最起碼也會被處以三年以上有期徒刑,而且你的這位同事到現在都拒不認罪,這對法官的量刑會產生很大影響,說不定刑期會在五年以上。”王爾德向斯圖亞特·范尼普及南部非洲法律,南部非洲的法律建設還是很不錯的,有專門的法律委員會負責對法律的完善。

  不過這個法律委員會的辦公地點不是在南部非洲的立法首都布隆方丹,而是在行政首都比勒陀利亞。

  就說布隆方丹有多沒存在感吧。

  我剛才打了一百多個字,想了想又刪除了一半,沒必要浪費這么多筆墨。

  “只是一些毫無攻擊力的包子而已,不能算是攻擊吧——”斯圖亞特·范尼試圖為前田泰志脫罪。

  “確實是沒什么攻擊力,但是性質極其惡劣,這就跟有人在你們日內瓦總部門前大小便一樣,是嚴重的失格和挑釁。”王爾泰的舉例不太恰當,歐洲現在的情況,隨地大小便真的很正常。

  國聯的總部在瑞士日內瓦萬國宮。

  “前田確實是很過分,我一定會嚴厲懲罰他,將他趕回日本。”斯圖亞特·范尼認為這就是最嚴厲的懲罰。

  別不信,對于前田泰志來說,把他趕回日本還真的是很嚴厲的懲罰。

  日本正處于脫亞入歐的關鍵節點,對于國聯的工作很重視,如果前田泰志因為個人行為被遣返回日本,就日本人那愛鉆牛角尖的極端性格,說不定前田泰志會剖腹謝罪。

  “不不不,你怎么懲罰他是你的事,既然前田違反了南部非洲的法律,那么前田就要接受南部非洲法律的懲罰,這兩者不能替代。”王爾德態度明確。

  “那能不能以其他方式代替監禁?前田是貴族出身,來自日本的貴族家庭——”斯圖亞特·范尼另辟蹊徑。

  歐洲在這方面也是有傳統的,貴族之間總是要互相留些體面,尤其是王室,這一點表現的很明顯。

  二十一世紀的歐洲,很多國家的國王都已經被推翻,但是王室依然存在,一旦有某個王室成員舉行個婚禮什么的重大儀式,就會邀請各國王室參加,這時候如果關注就會發現艾瑪好多人,很多王室平日里根本就沒有聽說過,也不知道是從哪個犄角旮旯鉆出來的。

  哎呀這么寫,會不會被某個王室告上法庭啊——

  如果被告上法庭是不是就火了——

  “范尼先生,法律是神圣的,請尊重聯邦政府。”王爾德義正言辭,斯圖亞特·范尼的意思大概是罰點錢什么的意思意思就算了,想都別想。

  斯圖亞特·范尼心灰意冷,都沒有來得及提出請鯨灣市政府協調國聯工作組辦公地點,就被請出王爾德的辦公室。

  預約時間到了,王爾德多忙的,沒有太多時間浪費在斯圖亞特·范尼這里。

  離開王爾德的辦公室,斯圖亞特·范尼也不由得感嘆,鯨灣之大卻沒有國聯工作組的立錐之地。

  不過天無絕人之路,回到桌山酒店,斯圖亞特·范尼發現自己也有客人。

  客人是日本政府駐鯨灣辦事處代表橋頭一馬。

  這個名字馬上就引起斯圖亞特·范尼的興趣,據說明治維新前,日本普通人是沒有姓氏的,明治維新后日本政府要求國民必須擁有姓氏,于是很多底層普通人就以環境作為自己的姓氏,比如住在渡口旁邊的人就姓渡邊,住在山谷口的就叫山口,橋頭一馬大概是住在橋頭。

  橋頭的一匹馬?

  這特么怎么看都不像是人名。

  橋頭一馬來找斯圖亞特·范尼也是為了前田泰志,不過橋頭一馬的出發點和斯圖亞特·范尼不同,不是為了讓前田泰志脫罪,而是希望斯圖亞特·范尼放棄前田泰志,橋頭一馬會另外派人,代替前田泰志加入斯圖亞特·范尼團隊工作。

  “為什么?”斯圖亞特·范尼實在是無法理解橋頭一馬的思維,正常來說不應該是這樣的。

  “前田的行為讓大日本帝國和他的家族為之蒙羞,產生了極壞影響,即便是前田脫罪,前田也應該謝罪,他必須為自己的魯莽行為付出代價。”橋頭一馬態度堅決,把榮譽看的比生命更重要。

  “等等等等,謝罪是什么意思?”斯圖亞特·范尼還是不夠了解日本文化。

  “以前田犯下的錯誤,他應該剖腹自殺,然后拜托介錯人一刀砍下他的頭,這樣會讓他少受一些痛苦。”橋頭一馬冷酷,日本人就是這樣,動不動就以死謝罪,不僅漠視他人的生命,也漠視自己的生命。

  “這太過分了——怎么能這樣——”斯圖亞特·范尼設想了下橋頭一馬描述的場景,馬上就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前田的行為也讓國際聯盟為之蒙羞,只有這樣才能洗刷前田犯下的錯誤。”橋頭一馬還很會替人著想,日本人這個不麻煩其他人的思維真的是根深蒂固。

  給別人添麻煩在日本是很失禮的行為,所以日本人才動不動就“給您添麻煩了”

  “沒有到這種程度,前田確實是犯了錯,但是錯不至死,接受應有的懲罰就夠了。”斯圖亞特·范尼還是幫前田泰志說話,畢竟前田泰志雖然有點缺心眼,但是出發點是好的。

  “范尼先生,你們工作組還沒有找到合適的辦公地點吧?”橋頭一馬不和斯圖亞特·范尼糾纏前田泰志。

  “我們確實是遇到了一點麻煩,不過不用擔心,都會好起來的。”斯圖亞特·范尼口風緊,這么丟人的事情肯定不能承認。

  “我們在米爾納路有一棟空閑的三層辦公樓,如果范尼先生不嫌棄的話,你們可以使用那棟辦公樓。”橋頭一馬急人所急想人所想,簡直是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

  “那太感謝了!”斯圖亞特·范尼嘴里不擔心,身體很誠實,沒想到日本人居然這么大方。

  現在的日本,還沒有樹立起豪富奢侈的暴發戶形象,斯圖亞特·范尼可從來沒想到會從日本人這里撈到好處。

  橋頭一馬也確實是很大方,為斯圖亞特·范尼準備的辦公樓位于鯨灣市中心的米爾納大街,“米爾納”是阿德的姓,南部非洲很多城市都有“米爾納大街”這個地名。

  在南部非洲,以維多利亞明明的地名最多,然后就是“米爾納”,現在以“洛克”命名的地名有后來居上的趨勢。

  橋頭一馬為斯圖亞特·范尼準備的是一棟嶄新的三層辦公樓,通體使用黃色花崗巖建造,樓頂上是鑲嵌有鐘表的尖塔和層疊繁復的雕刻,辦公樓內的裝修已經完成,到處都是明顯的日本風格。

  斯圖亞特·范尼不在意日本人的小心思,他現在已經充分認識到南部非洲對國際聯盟的態度,不再奢望國際聯盟身份會給他帶來多少特權,能有個辦公地就已經很滿意了。

  橋頭一馬為國聯工作組準備的辦公樓,明顯超出了斯圖亞特·范尼的預期。

  “非常感謝,橋頭先生,你幫了我的大忙,我能為你做點什么?”斯圖亞特·范尼相信無利不早起,橋頭一馬這么殷勤,明顯是有其他企圖。

  “范尼先生,我沒有任何其他要求,只希望能為國際聯盟提供應有的幫助,這是我們大日本帝國作為常任理事國的責任。”橋頭一馬的話簡直讓斯圖亞特·范尼心花怒放,看看人家這覺悟,再看看南部非洲——

  不過奇怪的是,橋頭一馬的殷勤,并沒有讓斯圖亞特·范尼內心有多感激。

  反而是對國際聯盟沒有好臉色的王爾德,更受斯圖亞特·范尼重視。

  人吶,就是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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