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克設計的彩票是即開型彩票,受限于此時的技術水平,雖然美國那種超級大樂透更吸引人,但是現在沒有實現的可能,只能使用即開型彩票這種方式。
其實即開型彩票的盈利能力也不錯,五分錢一張的彩票,最高獎金是一萬蘭特,相當于一百個中產家庭一年的收入,羅克知道彩票能賺多少錢,阿德卻不知道,所以在知道這個數字的時候頗有點躊躇。
“既然是一夜暴富,那就要真正有一夜暴富的可能,這樣才能吸引更多人去買,我們得研究客戶的心理,這是個長期的銷售行為,不是撈一票就走,時間越長,覆蓋面就越廣,就能吸引到更多的人參與進來。”羅克知道那些買彩票的人有多瘋狂,一百二百的吸引力不夠,獎金就是要越高越好。
“洛克,有沒有考慮過影響?”阿德不喜歡這種一夜暴富的思想,彩票確實是有一定的負面作用。
“考慮過,咱們南部非洲禁止菠菜,但是也沒有真正的禁掉,各地的地下菠菜多得很,警察局抓都抓不過來,既然這樣,干脆咱們就聯邦政府坐莊,反正不管怎么樣都不會賠錢。”羅克也是很無奈,如果可以,羅克也不愿意使用彩票這種方式斂財,但是不斂怎么辦?其他部門的經費不足可以節流開源,國防部不行。
軍隊發展到現在,已經是高度專業化的行業,以前那種下個動員令,臨時征召民夫作戰的思路已經不行了,各國的軍隊都開始向職業化轉型,隨著武器的不斷更新換代,軍人已經不是隨便拉個人就能勝任的工作,需要長時間高強度的專業訓練,臨時征召的部隊都是炮灰,南部非洲就這么點人,真的耗不起。
對于南部非洲來說,已經成立的海軍,和即將成立的空軍都是高科技兵種,軍隊需要訓練先不說,不管是造軍艦還是造飛機,還需要大量的熟練工人,所以工廠就算是沒訂單也不能停工,一旦停工再想復工就晚了。
所以羅克明知道彩票的副作用,還是別無選擇。
“好吧,先試一試。”阿德讓步,彩票的副作用以后才會出現,現在聯邦政府的財政危機卻刻不容緩。
那就先試試,羅克肯定不會讓國防部出面,而是把這個工作交給克里斯蒂安,也不會在比勒陀利亞嘗試,而是選擇了開普敦。
克里斯蒂安還是很靠譜的,組建了一個專業團隊負責銷售彩票,銷售工作肯定也不是一蹴而就,最起碼要提前一個月進行宣傳,這樣才能一炮打響。
羅克不管克里斯蒂安是怎么操作,這個事其實沒多大難度,關鍵是公信力,只要公信力有保證,彩票的吸金能力強的很。
回過頭來,羅克的工作重心還是國防部,今年國防部從陸軍學院補充了三十多名畢業生,再加上二十多名尼亞薩蘭大學的畢業生,羅克準備逐步淘汰所有殖民時期遺留下來的舊軍人,全部換成年輕人。
“勛爵,這太激進了。”德里克·多德有點擔心,年輕化是好事,但是操之過急,好事也會變成壞事。
“我說的是逐步。”羅克也知道不能急,也沒說馬上就要把人趕走,年輕人熟悉工作也需要一個過程,加上新成立的海軍司,國防部現在下轄七個司,工作人員近三百人,也不可能一次性全部換完。
“勛爵,剛剛傳過來的消息,剛果自由邦爆發叛亂——”德里克·多德還沒來得及說話,安琪進來報告。
剛果自由邦一直都不安定,除了亞亞的手下興風作浪之外,當地亞科馬人和泰泰拉人的反抗行動也越來越劇烈,和尼亞薩蘭接壤的部分地區早就處于半獨立狀態,比利時政府無力鎮壓,那些承包土地的大公司從歐洲雇傭軍隊,才能勉強維持當地的種植園。
就在三天前,剛果自由邦東部的泰泰拉人再次叛亂,和之前零星的叛亂不同,這一次的叛亂聲勢浩大,短短三天之內就有近十萬泰泰拉人加入叛軍,因為爆發叛亂的地區位于剛果自由邦和尼亞薩蘭接壤地區,叛亂實際上已經對尼亞薩蘭造成影響。
“給剛果自由邦發電報,問問他們還能不能維持住局面,如果不行的話,咱們可以幫忙。”羅克熱心,這種熱鬧值得湊一湊。
“勛爵,首相的電話——”巴頓也急匆匆過來。
阿德也是為了剛果自由邦的叛亂。
羅克來到阿德辦公室的時候,比利時駐南部非洲大使約瑟夫·奎勒也在,見到羅克,約瑟夫·奎勒就一臉的苦大仇深,眼睛簡直都是紅的。
羅克向約瑟夫·奎勒點點頭就算是打招呼,直接坐在阿德身邊。
“洛克,剛果自由邦爆發叛亂,你知道嗎?”阿德這會兒心情愉快,雖然南部非洲聯邦政府窮是窮了點,但是沒有這么多糟心事。
每年給國防部的經費果然是沒白花。
“剛剛知道。”羅克真的是剛知道。
“尼亞薩蘭勛爵,你怎么可能是剛剛知道呢——”約瑟夫·奎勒咬牙切齒,看羅克的眼神就像是看殺父仇人。
“你想說什么?是我策劃了剛果自由邦的暴動?拜托用腦子想一想,如果是我策劃的,叛軍應該打到西海岸了。”羅克不客氣,這些人都是受迫害妄想癥。
約瑟夫·奎勒啞口無言,羅克搞顛覆是出了名的慣犯,效果也是出了名的,連德國人都被羅克狠狠撕下一塊肉,如果羅克真要對剛果自由邦下手,那比利時人還真扛不住。
別以為那些大公司的雇傭兵都跟保護傘公司的雇傭兵一樣強悍,其實就都是些地痞流氓,用來欺負一下非洲人還行,真正面對有組織的叛軍,雇傭兵也是白瞎。
阿德就笑而不語,坐看約瑟夫·奎勒吃癟,羅克豈是好惹的,好好說話,沒準羅克還能幫忙——
沒可能,就算約瑟夫·奎勒下跪磕頭,羅克也不會幫忙。
殖民地這種事,有本事維持秩序,那就可以作威作福,沒本事保住就是活該,前有葡萄牙后有荷蘭,1910年的世界,已經不是1909年的世界了。
“海爾伍德勛爵,一直以來,我們比利時都和大英帝國保持友好關系,剛果自由邦也和南部非洲睦鄰友好——”約瑟夫·奎勒不再針對羅克,轉而向阿德哭訴,希望南部非洲能伸出援手。
至少不要火上澆油。
“咳咳——”羅克是真感覺嗓子發癢,不是故意破壞氣氛。
約瑟夫·奎勒不這么認為,簡直怒目而視。
“抱歉,嗓子有點癢,對花粉過敏——”羅克沒不好意思,自己的地盤上,羅克想干嘛就干嘛。
話說又快到紫葳花盛開的季節了,比勒陀利亞和約翰內斯堡一樣,整個城市都種滿了紫薇樹,每年的花季,鮮花盛開的樣子確實是很好看,不過對于花粉過敏的人就不怎么友好。
“那還是要去紫葳醫院看一下。”阿德一本正經,國防部前任部長才剛剛出院,現任部長的身體萬萬不能出問題。
“哦,沒關系,我還能撐得住。”羅克也一本正經的跟阿德拉家常,至于約瑟夫·奎勒的心情。
誰在乎!
“勛爵——”約瑟夫·奎勒已經處于爆發邊緣,比利時就算國力弱小,約瑟夫·奎勒怎么著也是一國使節,羅克和阿德的表現確實是不太尊重。
“抱歉約瑟夫,你接著說。”阿德正色擺出傾聽姿勢。
約瑟夫·奎勒卻不知道應該怎么繼續。
最現實的選擇,是請求南部非洲的幫助,維持剛果自由邦的秩序。
但是這種話說不出口,自己國家的殖民地叛亂叢生,自己無力鎮壓,反而要乞求其他國家的幫忙,而且還是黃鼠狼式的國家,那就真成開門揖盜了。
“奎勒先生,我要是你,現在就回去整軍備戰,如果能鎮壓那些叛軍當然好,如果不能,那最好直接放棄,免得白白流血。”羅克還在一邊說風涼話,這個啞巴虧比利時吃定了,無處喊冤的那種。
“我們絕對不會放棄的,即便比利時戰斗到最后一個人,我們也不會放棄我們的哪怕一寸領土。”約瑟夫·奎勒硬氣的很。
羅克就不廢話,直接向約瑟夫·奎勒豎了個大拇指,希望約瑟夫·奎勒能說到做到。
這樣的狠話其實沒有任何意義,比利時也不像瑞士那樣,在面對戰爭的時候真的能做到全民皆兵,之前利奧波德二世內外交困,比利時政府趁機從利奧波德二世手中搶走剛果自由邦的管理權,現在比利時政府總算是嘗到苦果,沒有金剛鉆,就別攬瓷器活。
說起來比利時政府也是被利奧波德二世擺了一道,雖然名義上利奧波德二世是交出了剛果自由邦的管理權,但是在移交管理權之前,利奧波德二世將幾乎整個剛果自由邦都承包給了幾家大企業,比利時政府除了點可憐的稅收,什么都得不到。
一個國家的皇室和政府能勾心斗角到這種程度也是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