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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 不夠分

  一雙好的鞋子對于軍人來說非常重要。

  這個時代的軍隊,也只有尼亞薩蘭采用的是一體化軍靴,可以對腳踝提供最大程度的保護,其他國家,包括英國在內,使用的也都是分體式軍靴,其實并不能保護到腳踝部位。

  尼亞薩蘭的軍工業非常發達,約翰內斯堡紡織廠為尼亞薩蘭提供各種各樣的毛皮和布料,艾達在愛德華港成立有南部非洲最大的裝具廠,不僅僅為羅德西亞北部師提供各種軍用裝具,而且生產軍用產品滿足全社會需求。

  尼亞薩蘭的軍人地位相對較高,所以軍用品頗受追捧,一件普通的夾克,腰部增加一根裝飾性腰帶,肩部增加一個裝飾性簡章,馬上就會引發搶購潮。

  唐裔腳上穿的軍靴,已經是尼亞薩蘭裝備的第三代軍靴,和第一代軍靴相比,第三代軍靴的牛皮鞋面里都加了內襯,鞋頭部位還加裝了鋼板,鞋身部位也增加了透氣孔,這樣的一雙軍靴,在小石城軍人服務社的售價是九鎊。

  唐裔身為上等兵,一級射手,在全軍大比武中獲得過名次,每個月的薪水也僅僅五鎊而已。

  當然了,唐裔穿得軍靴肯定不用自己掏錢買,羅德西亞北部師每年都會為所有的戰士配發四雙軍靴,這是羅德西亞北部師獨有的福利,新編第一騎兵師都沒有。

  陳鎊敏銳的注意到,唐裔的軍靴似乎有點破舊,不像是剛剛配發的。

  “肯定不是啊,我把剛配發的軍靴給了我兒子,咱們穿啥都行。”唐裔不隱瞞,這在羅德西亞北部師很正常,羅德西亞北部師每名士兵每年一套禮服,兩套常服,四套作訓服,兩雙皮鞋,四雙作戰靴,根本就穿不完。

  “那你小心點別讓少尉知道了,要不然你就得去打掃廁所——”陳鎊好心提醒,唐裔的這種行為在羅德西亞北部師原則上是不允許的,不過到實際執行的時候,軍官們也多半是睜只眼閉只眼,沒誰在這個問題上較真。

  畢竟不是原則性問題,如果牽涉到部隊訓練,或者是武器彈藥等軍用物資,羅得西亞北部師的管理也嚴格的很,任何人只要違反紀律,輕則關禁閉,重則追究責任。

  至于打掃衛生,這根本就不算是懲罰,鞭策的成分更多一些。

  “嘿嘿,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唐裔的話音還沒落,一排長喬映伍少尉就跳進陳鎊小組的機槍陣地。

  “準備的怎么樣?”喬映伍一個月前剛剛從尼亞薩蘭陸軍學院畢業,原本喬映伍要被抽調到開普第三師服役,但是以為突然爆發的戰爭,喬映伍未能成行。

  這其實也是好事,如果喬映伍挺過這一關,那么到了第三師之后,喬映伍會更受重用,說不定一毛一就能直接變成一毛三,或者是兩毛一。

  一毛一就是一杠一星,在聯邦政府剛剛確定的軍銜制度中代表著少尉,一毛三是上尉,兩毛一就是兩杠一星的少校。

  到了少校級別,差不多就能當營長了。

  “少尉,準備好了!”陳鎊和唐裔異口同聲,因為身處戰地,陳鎊和唐裔使用的是戰地軍禮。

  聯邦政府的軍禮承襲尼亞薩蘭的軍禮,和PLA軍禮一樣。

  戰地軍禮則是為了提防敵方的精確射手,敬禮時只把手抬到胸口位置,這樣敵方的精確射手就沒法分辨誰是軍官,無法進行精確點名。

  其實在歐洲國家目前的編制中,精確射手并不受重視,所以尼亞薩蘭的這項規定看上去太過超前。

  不過尼亞薩蘭的很多規定都是在實際演習中總結經驗教訓得來的,自然有他的必要性,真到了戰場上,不管敵方的精確射手會不會對尼亞薩蘭的軍官點名,反正尼亞薩蘭的精確射手肯定是不會客氣。

  “把手放下來,你們想害死我——”喬映伍下意識的有個躲避的動作,之前再一次羅德西亞北部師的內部對抗中,就因為一團的團長一時不慎,被二團的精確射手發現,導致演習全面失敗。

  都是血淚總結的經驗教訓啊,那次失敗之后,自一團團長以下,一團的所有軍官整整打掃了一個禮拜的廁所。

  全軍的!

  “嘿嘿,喬爺,德國人還沒來——”陳鎊和唐裔馬上就放松下來,陳鎊還是擦他的機槍,唐裔忙著穿鞋。

  喬映伍還是注意到了唐裔的鞋子,不過并沒有說話,他自己腳上穿的軍靴也是半新不舊,估計情況也跟唐裔差不多。

  “你們的陣地是咱們全營陣地的最前沿,待會兒打起來唐裔你機靈點,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撤,記住爵爺的話,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喬映伍還是免不了擔心,突擊團這是第一次真正走出國門,上上下下壓力都很大。

  “放心吧喬爺,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唐裔沒心沒肺,拍著身邊的彈匣哈哈大笑。

  突擊團作為小石城的駐防部隊,裝備后勤肯定都是最充分地,陳鎊他們這個機槍陣地,一挺輕機槍配備了十五個一百發彈箱,同時補充了整整一箱防御手榴彈,唐裔和另一名副射手除了步槍之外,每人還裝備了一把尼亞薩蘭最新生產的大威力手槍,單就火力強度來說,陳鎊他們這一個機槍小組,火力強度可以相當于坦葛尼喀德軍的一個排。

  距離唐裔機槍組陣地背后十米,是超級左輪陣地,兩個陣地之間是四名一班特級射手的散兵坑,左邊二班,和右邊三班的陣地和一班陣地一模一樣,整個一營的陣地就是這樣犬牙交錯,互為支撐,坦葛尼喀第二師不從赫爾穆特堡經過就算了,如果坦葛尼喀第二師一頭撞上來,肯定頭破血流。

  喬映伍還想叮囑幾句,陣地上突然響起急促的哨聲。

  這是發現德軍的信號。

  “輔助部隊全部撤到陣地之后,全體做好戰斗準備,我們即將接敵,這不是演習,重復一遍——”喬映伍馬上跳起來,督促全體官兵進入戰斗狀態。

  其實都不用喬映伍提醒,哨聲剛剛響起,一營的全體官兵就迅速行動起來。

  陳鎊還是很仔細的把油布疊好,放進隨身的皮包內,然后提著輕機槍進入陣地。

  唐裔也已經做好了準備,兩根備用槍管都已經從槍袋里取出,手套也已經戴好,隨時準備更換槍管。

  另一名副射手裴都的動作也很快,十五個滿滿當當的彈匣都放在最順手的位置,手榴彈的彈箱已經打開,如果敵人接近陣地五十米范圍,裴都和唐裔就要使用手榴彈,給陳鎊最大程度的保護。

  “看你們的了,好好打!”喬映伍叮囑一句,用力拍拍陳鎊的肩膀,貓著腰順著戰壕往后跑。

  這不是臨陣脫逃,而是要去檢查其他陣地,尼亞薩蘭的軍紀非常嚴格,雖然名義上是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但是如果部隊全軍覆沒,主要軍官卻安然無恙,那么軍官們也是要追責的。

  陳鎊不說話,裴都剛剛把彈箱安裝好,陳鎊就嘩啦啦上膛,從現在開始,這方圓不過兩平米的陣地,就是陳鎊小組的勛章。

  或者是墓地。

  坦葛尼喀第二師師長奧古斯特·多恩并沒有意識到一場殘酷的戰斗即將打響。

  馮篤行也是經驗豐富,各種條件都要利用到極致,既然木木派遣一部分手下配合突擊團作戰,那么木木的這些手下就要承擔誘敵任務,所以最先和坦葛尼喀第二師交火的,都是榮耀堡叛軍。

  叛軍嘛,雖然已經接受了幾個月的突擊訓練,但是和正規軍還是不一樣。

  很多叛軍距離德軍士兵還有五、六百米就迫不及待的開槍,雖然戰斗剛剛爆發時打得很熱鬧,但是實際上并沒有對坦葛尼喀第二師造成太大影響。

  “沒錯,是那些該死的泰泰拉人!”副師長馬歇爾·托馬斯放下手中的望遠鏡,榮耀堡叛軍現在也有自己的旗幟,藍綠黑三色間以黃色線條,看上去醒目的很。

  “停車,小伙子們,干掉他們!”奧古斯特·多恩整整衣領,帶上軍帽,手里的馬鞭重重抽了下前排座椅。

  奧古斯特·多恩乘坐的也是尼亞薩蘭生產的軍用汽車,不過他這個打扮有點神奇,都已經用上了汽車,卻還是扔不掉馬鞭。

  馬鞭抽在座椅上的聲音,把副駕駛上的副官嚇了一跳。

  副官馬上就跳下來,大聲呼喚傳令兵,命令軍官們開始組織反擊。

  德國人也是太大意了,根本沒把榮耀堡叛軍放在心上,既不了解榮耀堡叛軍的人數,又不了解榮耀堡叛軍的裝備情況,就這么貿然發動了進攻。

  習慣的力量是強大的,德國人擺出來的果然還是人海戰術,投入進攻的兵力差不多有一個營。

  當然了,因為坦葛尼喀仆從軍的編制,坦葛尼喀第二師的一個營,也就三百多人,所以在寬度五百米左右的戰場上,三百人也算不上是密集陣型。

  三百人,對于第一營來說,一個人練一個都分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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