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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金幣

  深夜,烏云密布,北風呼嘯,能聞到一絲暴風雪的味道。

  別意外,開普敦也是會下雪的,雖然地處非洲,但是開普敦位于溫帶,標準的地中海氣候,冬天下雪很正常。

  冬夜的難民營一片死寂,經過一天的辛勤工作,女人們都已經進入夢鄉,最近天氣轉冷,但是女人們的工作強度依然很大,冬天里的葡萄可以用來釀造冰葡萄酒,和普通葡萄酒相比,冰葡萄酒口感更醇厚,更清新可口,價值更高,冰白葡萄酒的酒液呈透明金黃色,被譽為“液體黃金”。

  夜晚的難民營也是有警察巡邏的,自從羅克接手難民營之后,這部分工作全部由印度裔警察負責,雖然印度裔警察對此怨聲載道,但是羅克沒有改變主意,如果不是因為需要有人值夜班,羅克很樂意就把所有的印度裔警察全部打包送到羅本島。

  讓羅克無語的是,即便是值夜班,很多印度裔警察依然不合格,他們中的很多人很善于偷懶,值班的時候睡覺,哪怕巡邏也是敷衍了事,在經過了幾次安東的夜間突擊檢查之后,這一情況總算有所好轉,那些偷懶的印度裔警察,全部被羅克送回開普敦,然后被發配到羅本島。

  按照羅克的要求,值夜班的警察,至少每半個小時要巡邏一次,每一次都是兩人結伴,如遇難民求助,要及時提供幫助,不得推諉,如果有突發暴力事件要及時示警。

  當然到現在為止,難民營還沒有發生過暴力事件,都是些女人和孩子,也沒有使用暴力的能力。

  三點,人體生物鐘最疲憊的時候,警惕性也隨之降到最低。

  兩名印度裔警察和往常一樣,結伴離開值班室,在難民營內巡邏。

  “該死的天氣,該死的督察——”一名印度裔警察抬頭看一眼烏云密布的夜空,縮了縮脖子,豎起衣領擋住寒風,嘴里低聲嘀咕一句。

  “小聲點辛格,要是讓督察聽到你就完了,我可不想被你牽累。”另一名警察低聲警告,得罪督察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

  “得了拉伊,督察現在正抱著他的英國情人睡覺呢——”辛格輕輕笑了聲,充滿猥瑣。

  “呵呵——”拉伊的笑聲也充滿猥瑣,還帶著幾分羨慕。

  和往常一樣,天下太平。

  當辛格和拉伊巡邏到隔離區,有人輕聲招呼辛格和拉伊。

  “警官,這兒有個人死了,能讓我們把他抬出去埋了嗎?”隨著聲音過來的,還有一枚被扔到辛格腳邊的金幣。

  金幣!

  金燦燦的金幣!

  辛格和拉伊瞬間精神煥發,呼嘯的寒風中還傳來了幾聲金幣撞擊的聲音,辛格和拉伊的呼吸馬上急促起來。

  “不行,入夜之后禁止任何行動,你們想埋了他,要等到天亮之后。”拉伊還沒有忘記難民營的規定,和金幣相比,督察的鐵面無私更令拉伊恐懼。

  “警官,求求你,幫我們弄點吃的吧,一點點就行,我們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因為上午的喧鬧,今天羅克停了隔離區的食物供應,所有戰俘都沒有吃到任何東西。

  這個要求倒是可以滿足,按照羅克的規定,如遇難民求助,要及時提供幫助,不得推諉。

  “你們要什么?”辛格還有一絲理智,如果戰俘的要求過多,辛格也不敢造次。

  “一點點面包就行,隨便什么——”戰俘的要求低,又有兩枚金幣扔過來。

  一枚金幣就是一個英鎊,而一個一磅重的面包只賣1.5便士,兩個英鎊,可以買到320磅面包。

  很簡單的算術題,辛格撿起地上的金幣,和拉伊一人一個,兩人相視一笑,轉身就去廚房弄來一堆面包。

  肯定沒有320磅那么多,320磅是差不多145公斤,拉伊和辛格也抱不動那么多,著名的NBA球星奧尼爾體重也就320磅,那可是個身高兩米一六的大塊頭。

  “謝謝,謝謝警官——”戰俘的聲音里充滿驚喜。

  “拿去,別給我找麻煩——”辛格沒有打開隔離區的門,而是把面包仍在鐵絲網邊。

  “謝謝——”戰俘不住口的道謝,向辛格伸出一只手,手心里又是兩枚金幣。

  這錢賺的真容易,辛格沒有絲毫防備,手指剛剛接觸到金幣,就被戰俘一把拽過去。

  “你——”辛格剛剛說出一個字,就被人一把捂住嘴。

  辛格驚慌失措奮力掙扎,眼睜睜看著一把鋒利的短劍插入胸膛。

  是辛格自己的佩劍!

  ——佩劍,也是錫克教傳統。

  一陣劇烈的喘息和掙扎之后,一切都平靜下來。

  黑暗中,幾個模糊的身影從鐵絲網下慢慢鉆出來,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戰俘們生生從隔離區的鐵絲網下面挖出來一個洞,洞外就是無邊無際的葡萄園,只要逃離崗樓的監視區,外面就是海闊天空。

  戰俘們也是有組織的,逃出來的戰俘沒有急著逃走,而是回身幫助其他人。

  鉆出鐵絲網的戰俘越來越多,戰俘們正準備一哄而散,突然崗樓傳來怒喝。

  “誰在那?!”

  緊跟著就是凄厲的槍聲。

  不是李·恩菲爾德步槍的聲音,而是馬克沁重機槍的咆哮。

  至少四挺馬克沁重機槍,呈半圓形分布在隔離區的鐵絲網外,黑暗中,馬克沁重機槍的槍口炎超過半米長。

  “快回去,這是陷阱,是陷阱——”有人目眥欲裂。

  “沖,沖出去——”有人要魚死網破。

  “上帝,救救我——”有人在絕望哀嚎。

  沒用的,任何反抗、祈禱、退縮都是沒用的,隔離區在難民營一角,周圍沒有任何遮擋物,在寒風中凍了半夜的重機槍手沒有絲毫憐憫,他們才不管那些戰俘有沒有退回隔離區,每擊倒一個人,就代表著一份軍功。

  對于那些被發配到斯泰倫博斯反省的“懦夫”來說,這份軍功很珍貴。

  是的,借助明亮的槍口炎,能夠清楚的看到,操作那些重機槍的人咬牙切齒,面目猙獰,扣動扳機的手指就像是凍僵了一樣,絕不放手,他們穿著遠征軍士兵制服,是正規的英國本土部隊。

  駐扎在西蒙斯堡的英軍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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