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轉眼就到了周五,這天正是許望秋和林匡對決開始的日子。
這天早上,張友軍從家里出來,走向街頭的書報亭,去買《明報》和《大公報》。他前面的四個年輕人也正走向報刊亭,邊走邊聊天。他們聊天的內容,正是許望秋和林匡的對決。對于這場林匡和許望秋的對決,他們中沒有任何一個人看好許望秋,都認為林匡肯定會贏。
張友軍心想,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不看好許望秋;其實只要不是腦子有問題,沒有哪個正常人會看好許望秋的,畢竟林匡寫了那么多年,銷量擺在那里的。
書報攤很快到了。此時書報亭前站著好幾個年輕人,揮舞著鈔票,讓老板給自己拿《大公報》和《明報》。跟林匡一起走過來的四個年輕人,也都掏出鈔票。
“老板,我要一份《明報》,一份《大公報》!”
“老板,我也要一份《明報》,一份《大公報》!”
張友軍見狀,也趕忙掏出鈔票:“我也要一份《明報》,一份《大公報》!”
從老板手中接過報紙,張友軍來到站臺等公交車。他拿起報紙正要翻看,突然感覺氣氛有點不對,站臺不像平時那么熱鬧,顯得出奇的安靜。他抬頭看了看,站臺上的十來個男女,全都捧著一份報紙在那里目不轉睛地看著。
張友軍搖了搖頭,翻開《明報》,很快看到了林匡最新連載的。看到的名字。他不由心想,極刑是什么?是酷刑嗎?他的好奇心被吊了起來,認認真真地閱讀起來。
只見寫道:“我第一次見到那個人的時候,就覺得這個人有點怪異。通常,一個人若是給人以怪異的印象,不是這個人的外形,有什么特異之處,就是他的行動,有多少不合常規。可是,這個人使我產生怪異之感,卻不是由于上述兩點,而是另有原因。
原因是什么呢?還是從第一次見到這個人的時間、地點說起的好。時間是黃昏,地點是在一個蠟像院之中。蠟像院這個玩意,不知是誰首先發明的,把真人大小,用蠟制成的人像,配上真正的服裝,陳列出來,供人參觀。做得好的蠟像,頗能給人以真人的感覺,所以蠟像院這等所在,也就使人自然而然聯想起許多詭異、恐怖的事情來…”
林匡的開篇向來精彩,這部《極刑》也是如此。在故事開場,衛斯理被一家蠟像館中可怕的景象嚇呆了,里面是歷代被酷刑折磨含冤而死的英雄豪杰,而是做得栩栩如生。這個故事不禁讓人想起了美國恐怖片《恐怖蠟像館》,讓人不禁懷疑蠟像館是用真人做的,讓人對故事的后續發展充滿期待。
張友軍看完《極刑》開篇內容后,被林匡的描寫深深震撼了。他由衷的感嘆地道:“不愧是林匡啊!這個開篇看得我寒毛直豎!”
旁邊的年輕人聽到這話,忍不住道:“是啊,我也是看得頭皮發麻。我覺得林匡最厲害的是對故事氛圍的營造,給人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張友軍微微點頭:“對啊,氣氛營造得特別好,總是能吸引讀者不住的讀下去。”
就在這時,公交車開了過來。張友軍沖年輕人點了點頭,拿著報紙登上公交車。他找了個空位置坐下,發現旁邊的人正在看報紙,他伸頭一看,對方正在看《大公報》的連載文章。
張友軍搖了搖頭,翻開了《大公報》。剛看到許望秋的名字“母體”,他就忍不住開始嘲諷了:“母體?這什么破名字?一聽名字就不行。母體跟科幻有關系嗎?聽上去倒是有幾分東瀛色情文學的味道。”
狠狠吐槽一番后,張友軍專心致志地閱讀起來。雖然他不喜歡許望秋,但也不得不承認,許望秋還是有兩把刷子的。許望秋的《母體》不像其他那樣,慢悠悠的開場,慢悠悠的布局,慢悠悠的把懸念揭開,就跟許望秋的電影類似,一開場就是火爆場面。
《母體》以飛虎隊突襲九龍城寨的房間作為開場。飛虎隊是香江的反恐特警隊,在全世界特警隊中赫赫有名。但他們在抓捕一個女犯人蘇菲的時候,卻被蘇菲格殺。蘇菲似乎有超能力,竟然從大樓的頂端跳到了另外一棟大樓。帶著飛虎隊進行抓捕的黑衣人,也擁有同樣的能力。而他們展現出來的能力,讓飛虎隊隊員目瞪口呆。
張友軍覺得許望秋寫得還可以,但就吸引力而言,明顯不如林匡的《極刑》。看完《極刑》,會讓人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那些恐怖蠟像是不是用真人做的,是誰做的蠟像館;而許望秋的則沒有這么強烈的期待感,代入感要差很多。
張友軍覺得這場較量許望秋真的輸定了:“如果你的是單獨連載,反響可能還不錯,可惜你偏偏自取其辱,去跟林匡比銷量,你會輸得很慘的!”
公交車很快停住,張友軍拿著報紙從車上下來,往公司所在的大樓走。但他走過路邊的報刊亭時,幾個年輕人和老板的對話吸引了他。
“實在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今天的《明報》和《大公報》這么好賣啊,竟然這么快就賣完了。”報亭老板充滿歉意地說道。
“有沒有搞錯,你們進報紙怎么不多進一點啊。難道你們不知道林匡和許望秋今天開戰啊!連這個都不知道,你還是做什么生意啊。”一個年輕人抱怨道。
“就是啊,我們都已經跑好幾個報刊亭了,全他么賣光了。”
“各位各位,不用急不用急。我已經向《明報》和《大公報》追加了一百份,中午肯定可以送到。你們想要的話,中午的時候再來,到時候肯定有。今天是特殊情況,只能麻煩你們多跑兩趟了。”報亭老板充滿歉意地道。
“那只能這樣啰,我們中午再來。”領頭的年輕人無奈的搖搖頭。
這樣的情景是香江的一個的縮影,同樣的事正發生在香江每一個角落。
在正常情況下,一個讀者買了《大公報》,就不會買《明報》;買了《明報》,就不會買《大公報》。但今天因為林匡和許望秋的較量正式開始,很多讀者都是同時買兩份報紙,看林匡的連載,也看許望秋的連載,然后進行對比點評。
時間剛過八點,市面上地位《大公報》和《明報》就被香港讀者橫掃一空。
兩家報社的電話都快被打爆了,全是要求追加訂單的。聽著不絕于耳的電話鈴聲,《大公報》和《明報》的主編簡直快笑出聲來。像今天這樣銷量暴漲,供不應求的場面,已經好多年沒看到了。
到了夜里一統計,《大公報》今天多賣了七萬多份,《明報》也多賣了五萬多份。《明報》銷量本來低于《東方日報》和《成報》,在香江媒體排名第三。在這一天,他們完成了對《成報》的超越,成為銷量的亞軍。
接下來的幾天中,林匡繼續著發揮自己的風格,將《極刑》這個故事寫得精彩紛呈,扣人心弦。在林匡的筆下,衛斯理在蠟像館受到極度震撼回家之后,得知白素和哥哥白奇偉以及一個雕塑大師出去夜探這所蠟像館了。原來雕塑大師在參觀了蠟像館后,不相信有這樣逼真的蠟像雕塑,用小刀想刮下蠟像看是什么材料以加以研究,卻發現居然是真的人體。
《母體》的故事同樣扣人心弦,男主角許正道從一開始就卷入漩渦中,先是神秘女人蘇菲找上他,然后是黑衣人找上他,將一條機械蟲塞進了他的肚子。不過等許正道驚醒過來后,卻發現是一場夢。只是女主角蘇菲很快再次上門,在雨夜他去見神秘人蔣天生,他能解答許正道的所有疑問。在去見蔣天生的路上,蘇菲用一個古怪的工具從許正道的肚子中吸出了一只機械蟲。讀者這才知道,黑衣人對許正道所做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夢境。
《母體》故事懸念十足,扣人心弦,但流暢度明顯不如《極刑》,因為許望秋總是花筆墨解釋一些技術性的東西。比如什么是互聯網。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為現在互聯網只有雛形,如果你不解釋,讀者就不知道是怎么會事。
連載進行到第七天的時候,《母體》故事進入關鍵情節。男主角終于見到了蔣天生。他給了許正道兩顆藥丸,吞下藍色藥丸后,會忘了這一切;吞下紅色藥丸則將揭開真實世界的面紗。許正道選擇了紅色藥丸,隨后真實世界的大門正式打開。
幾乎所有《母體》的讀者都知道,故事進入最關鍵的時刻了。《母體》從開始就仿佛包裹著一團迷霧,讓人看不清真面目。整個世界似乎有很多不合理的東西,讓人感覺不太對勁。對讀者來說,這就是最大懸念。許望秋的《母體》不如林匡的《極刑》吸引人。如果懸念揭開之后,拋出來的答案不夠驚人,不夠震撼,那許望秋就徹底輸了。
第二天早上,幾乎所有人,不管是支持許望秋的,還是支持林匡的人,在拿到報紙之后,都首先翻開《大公報》,去讀許望秋的《母體》。
張友軍也是如此,他沒有像以往那樣去讀《明報》,第一時間翻開了《大公報》。他站在站臺上,一邊讀許望秋的文章,一邊吐槽:“許望秋根本不懂寫作技巧。林匡的為什么吸引人,因為他懸念會留到最后,在最后揭曉。盡管很多人說他的結局老是靠外星人,但至少他的能吸引大家一直讀下去。哪像許望秋,才連載這么幾天,就急不可耐的揭開謎底了…”
只是張友軍的吐槽聲很快停止了,整個人陷入了呆滯狀態。
此時此刻,不只他如此,整個香江所有在讀《母體》的讀者全部陷入呆滯狀態。
他們都被許望秋的腦洞驚呆了,都被《母體》的真相震驚了。
香江是假的,整個世界都是假的,是電腦虛擬出來的世界!人類只是活在虛擬世界中,被機器人圈養的“電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