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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合作

  許望秋端著茶杯,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的景色,慢悠悠地等待著。沒過多久,許望秋看到袁合平跟一個和他長得有幾分像的男子走了進來,應該是袁合平的兄弟。許望秋沖袁合平他們揮揮手,示意自己在這里。

  袁合平正抬眼往店里張望,看到許望秋便對身邊的男子說了一句,朝許望秋所在的桌子走了過來。他拉開凳子在許望秋對面坐下,笑著道:“望秋,好不久不見。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弟弟袁祥任,他是過來給我但司機的。”

  許望秋聽到袁祥任就知道是誰了,就是《功夫》里那位十塊錢賣給周星馳《如來神掌》的老乞丐,他沖笑著袁祥任點點頭:“我聽大眼說,你們五兄弟中,他跟你關系最好,而且你功夫特別好,是有名的跟斗王,為很多大明星做過替身。”

  袁祥任十分謙虛地道:“我也就會點三腳貓功夫,上不得臺面的。”

  袁合平呵呵笑了聲,道:“在拍《獵鷹》的時候,我就知道這部片子在香江肯定會大爆,可我沒想到會爆到這種程度,上映第一周票房就達到了612萬。”

  許望秋笑著擺手道:“這里面也有你的功勞,你為燕雙鷹和阮雄設計的那場打斗太精彩,觀眾看完后都大呼過癮。我看有香江媒體將這場打斗跟李小龍《猛龍過江》中羅馬斗獸場的打斗相比,還有影評人驚呼內地武打戲不但趕上來了,而且有超過香江的趨勢。”

  袁合平聽到這話哈哈大笑,神情之中滿是得意之情,不過他還是謙虛地道:“如果不是跟你合作,我也設計不出這樣的動作來。給別人設計動作,基本上都是設計一套動作就行,跟你合作,我要設計幾套動作,那段時間我晚上做夢都在想怎么設計動作。”

  就在這時,服務生過來請許望秋他們點菜,許望秋拿起菜單遞給袁合平,讓他點菜。袁合平結果菜單一看,嚇了一跳,菜單上的菜基本上都是幾百塊一份,鮑魚和魚翅更是要上千塊,就連普通的素菜也要幾十塊。他搖搖頭道:“早聽說福臨門是大富豪門來吃飯的地方,這價格真是夠貴的。大家都是自己人,沒必要搞那么鋪展,點些普通菜就行。”

  袁合平點了兩個菜,把菜單給許望秋,讓他點菜。許望秋又把菜單給袁祥任,讓他點菜。袁祥任沒有接菜單,擺擺手,讓許望秋點菜。許望秋沒有堅持,接過菜單又點了幾個菜。

  服務生離開后,許望秋問了問袁合平最近一年多的情況。知道了袁合平在為《獵鷹》設計完動作后,回到香江拍攝了《勇者無懼》,這部硬橋硬馬的功夫片上映后取得了561萬的票房,獲得了巨大的成功。最近他正在拍攝新片《霍元甲》,是一部講述霍元甲如何從文弱書生成長為一代宗師的故事。

  許望秋不知道袁合平的這部《霍元甲》水準如何,不過這不重要,他問這些只是為了引出自己的問題:“大眼,我聽銀都的人說你自組了和平影業,而你們拍的幾部電影都很賣座,應該賺了不少錢吧?”

  1978年,袁合平連續拍攝了《蛇形刁手》和《醉拳》兩部大火的電影,這不但是程龍的事業轉折點,對袁合平也同樣意義重大。他因此成為了繼劉家良、洪金寶之后的第三位由武指成功轉型的香江導演,事業領域變得更加開闊;同時,在嘉禾的支持下組建了和平影業,在此期間,他的“袁家班”建立起來,匯聚當時香江功夫片的一時之彥。

  其實袁合平當初邀請許望秋到香江發展,就是看重了許望秋的才華,覺得他很有前途,想讓他加入自己的和平影業,為自己拍片。不過他的邀請剛發出來,就被許望秋拒絕了,到和平影業發展這事就沒往下講。現在聽到許望秋主動問和平影業,袁合平心里一動,不由道:“其實也沒賺多少,望秋,你問這個干什么,是不是想來香江發展?”

  許望秋沒有回答,故作驚訝地道:“你拍的電影在香江明星很賣座,又是功夫片,在海外很有市場,怎么會沒賺多少錢?”

  袁合平聽到這話微微嘆了口氣:“我們跟嘉禾的合作方式是嘉禾出錢,我們負責制片,我們賺錢除了片酬就是靠制作費,在拍片子的時候,只要省著拍,還是能賺一些錢,但賺不了多少。說實話,我從影以來賺的最大一筆錢就是給《獵鷹》擔任武術指導。”

  許望秋詫異地道:“你們拍的電影都非常賣座,沒有分紅嗎?”

  袁合平苦笑著搖搖頭:“拿我們去年拍攝的《勇者無懼》來說,票房561萬,跟院線分賬之后,嘉禾能分280萬,去掉電影成本,以及宣傳和發行的費用,根本沒剩多少錢,也分不到什么錢。《勇者無懼》在國外賣不得不錯,賺了不少錢,我們應該能分不少錢的,但嘉禾把版權一塊錢賣給在國外的子公司,由子公司再賣給歐美公司,我們一分錢分不到。”

  許望秋對香江電影界不是特別了解,不過對嘉禾的衛星公司制度卻略有耳聞。他拍《王玄策》的武術指導就是香江人,是洪家班出來的,閑聊的時候給他講過嘉禾的事。

  在70年代初,嘉禾剛剛成立,為了與邵氏這個巨無霸競爭,搞出了衛星公司承包制,資助有票房保證的電影人公司拍片,李小龍的“協和”、許冠文的“許氏”、洪金寶的“寶禾”、成龍的“威禾”,袁合平的“和平”,皆是嘉禾的衛星公司。靠著衛星公司這一策略,嘉禾成功超越邵氏,成立香江電影的龍頭。

  嘉禾的衛星公司制度聽上去很美好,電影由嘉禾投資,由衛星公司拍攝,除了片酬和制作費,影片賣座的利潤更可按一定比例分紅,共享對象也包括演員個人及合作公司等,屬于有錢一起賺,但實際上所謂分紅不過是畫的一張大餅,合作公司很難從嘉禾拿到分紅。

  在80年代,洪金寶的寶禾是為嘉禾提供最多賣座片的衛星公司,即使面對新藝城也絲毫不落下風,但洪金寶根本沒賺到什么錢。后來他在采訪時表示:“寶禾是我自己成立的公司,禾是嘉禾。拍了很多電影,很賺錢,最后一算帳我還虧錢,什么錢也賺不到。為什么呢?我這部電影,如果在我手里可以賣出500萬,可是他們發行只賣了1塊錢,你才只掙1塊錢,你懂嗎?那時《鬼打鬼》,賺多少錢?墨西哥賣錢,香港賣錢,新加坡賣錢,臺灣賣錢,我一毛錢都分不到。”

  王金的遭遇跟洪金寶幾乎是一樣的,在嘉禾旗下拍了很多賣座電影,最后離開嘉禾的時候,不但沒有拿到分紅,核算之后反而倒欠嘉禾近千萬。嘉禾對洪金寶有恩,洪金寶被坑,把這事忍了。王金就不同了,他咽不下這口氣。

  1998年,嘉禾租用的釜山道片場因約滿被政府收回,同年,香江政府又撥出將軍澳一塊地皮興建影城,雖然歡迎各大電影公司競標,但實際上是想給嘉禾。王金等待多年的復仇機會來了,他先找到邵氏,又拉上了中國星、寰亞等公司組團投標,最終以高出嘉禾出價數倍的7800萬港幣投得該地。對一家電影公司來說,失去片場就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基地。嘉禾從此一蹶不振,最后退出了影壇。

  許望秋知道鄒文懷這種左手搗右手的手法是從好萊塢學來的,搖搖頭道:“在好萊塢想你們這樣的小公司,電影由其他人或者其他公司投資,由小公司負責制片,等到電影賣掉后,小公司能夠分到利潤的30。嘉禾的這種合作方式完全是在吸你們的血。”

  袁合平嘆了口氣道:“誰說不是呢,可我們沒有更好的選擇。跟嘉禾合作起碼比跟邵氏合作好,跟邵氏合作,只能拿固定的片酬,而且片酬非常低。跟嘉禾合作要賺得多些,還可以過自己當老板的癮。”

  許望秋淡淡地道:“算了不說嘉禾,還是說《獵鷹》。大眼,你知道現在《獵鷹》在內地的票房是多少嗎?”

  袁合平笑著搖頭道:“不知道,以《獵鷹》的質量,肯定票房大爆了。”

  許望秋輕笑道:“到現在為止,電影上映四周,票房已經達到了2137萬。按照正常走勢,《獵鷹》最終的票房肯定會超過一億元人民幣,換算成港幣的話,就是兩億。”

  袁合平在《獵鷹》劇組呆了兩三個月,對內地電影市場比較了解,對《獵鷹的》這個表現并沒有感到意外。

  不過袁祥任聽到這個數字卻被嚇了一跳,1980年香江電影總票房也就4億港幣,《獵鷹》一部電影的票房收入,就相當于香江中總票房的一半。他目瞪口呆地道:“一部電影票房就2億港幣,這也太夸張了!”

  許望秋笑了笑,繼續道:“《獵鷹》是我們出口公司和秀影廠共同投資,院線和發行公司分65,我們分35。那么我們就能分3500萬,一人一半就是1750萬人民幣,換算成港幣就是3500萬。當然,這只是國內票房,《獵鷹》東瀛版權賣了400萬美元,在戛納賣了373萬美元,再加上其他地區的收入,最終我們和秀影廠都能賺7000萬港幣以上。”

  袁祥任聽到這個數字手微微一抖,筷子夾著肉吧唧一下掉到桌子上。這也太他么厲害了,一部電影就賺7000萬,而且還不是一家公司賺這么多!7000萬啊,就算是嘉禾,一年恐怕也賺不到這么多錢吧?都是搞電影的,怎么差距就這么大呢?

  袁合平的心也猛然跳了兩下,別人的公司一部電影賺7000萬,而自己的公司一年70萬都賺不到,差距實在太大了。他嘆了口氣道:“內地市場非常大,可惜我們的電影不能進。”

  許望秋咧嘴一笑:“香江電影要進內地確實困難,但不是不能進,比如長鳳新,就是現在的銀都機構,他們的電影就能進。”許望秋凝視著袁合平,緩緩地道:“現在情況有了新變化,國家出臺了新政策,只要跟我們出口公司合作,那你們的電影也可以進內地。怎么樣,有沒有興趣跟我們出口公司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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