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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最后的準備

  在音樂會正式售票前,很多人向許望秋反應,說票價太貴。不過許望秋并不擔心門票賣不出去,根據劉林他們作的市場調查,觀眾是能夠接受這個價格的。事實也是如此,僅僅一上午的時間,五場演出的九萬張門票便被一搶而光。

  在扣除場地費后,許望秋他們獲得了4萬7千塊的門票收入。現在沒有點鈔機,只能手工點鈔,首都體育館的工作人員清點這些錢費了老大的勁兒。他們將錢按照一毛、兩毛、五毛和一塊分別捆綁,一千張一捆,最終捆了一百多捆,裝了足足六麻袋。

  許望川相信走穴能夠賺大錢,也構想過賺到大錢后的情形。不過對月工資三十來塊的他來說,賺大錢只是相對模糊的概念,真正的大錢到底是什么樣子,根本說不清楚。此時此刻,看著眼前滿滿六麻袋的鈔票,他對財富有了切實的感受。

  六麻袋鈔票就像一把火,將許望川心中的對金錢的渴望點燃了。他喉嚨發干,雙眼發紅,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4萬7千塊啊,才一個月的時間!而且這僅僅是五場的演員門票!要是加上天津、魔都、以及羊城的演出收入,就是十多萬!很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這么多錢的!

  許望川感覺自己離財富如此之近,真的是唾手可得。到這個時候,他真正下定決心要走穴賺錢了。不管廠里看法如何,不管父母是否同意,也不管女朋友是什么想法,他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走穴這條路。

  時間很快到了1月15號,“走進新時代”音樂會正式上演的日子到來。

  這天早上,許望秋起來得很早。他為音樂會奔波了一個多月,抄歌、找演員,聯系場地,打廣告…今天晚上就是檢驗成果的時候了。他內心有些緊張,但更多的卻是期待。簡單盥洗后,許望秋趕往體育館,為做晚上的演出做準備。

  來到體育館,許望秋一眼便看到了入場處豎起的一幅五六米長,三四米高的大幅海報。上面寫著“走進新時代音樂會”幾個大字;并畫著郭嵐英的大幅頭像。海報是許望秋設計,由北電美術系繪景班畫的。

  許望秋走進體育館,發現工作人員已經到了,正在為晚上的演出作最后的調試。調試音響、調試話筒、調試燈光等等。隨后演員們接連上前試音,看效果如何。調試設備對演出非常重要,只有將設備調試到最好,演出的時候才能將最佳效果呈現給觀眾。

  整個上午,就在調試中結束了。午飯過后,演員們稍事休息,便開始了最后一次彩排。

  報幕員白秋玲上前報幕,演員們一個接一個上前演唱。演員們知道這是最后一次彩排,都將自己的最好狀態拿了出來,用情用心的演唱著各自的歌曲。

  郭嵐英和李谷依成名多年,她們的演唱無需多說。其他九個演員雖然大部分都默默無聞,但都是各個歌舞團的專業演員,都受過嚴格的訓練,他們的演唱不管聲音,還是技巧都是頂級的。就像后世的譚晶,很多人以為她只是晚會歌手,只能唱紅歌。不過等到她戴上面罩,以后阿凡達妹妹的名義出來唱歌的時候,觀眾跪倒一片,驚呼大內高手果然牛逼,國家隊就是強!蔣大緯、閻修文等人都是大內高手,都是國家隊成員,只不過現在還沒有成名而已。

  現場保安和工作人員很多人是第一次聽到蔣大緯他們唱歌,卻無不被他們的歌聲打動,驚嘆原來我們有這么厲害的歌手。許望秋和谷鑒芬他們也都非常滿意,經過二十多天的排練,演員們的表演可以說已經接近完美。

  彩排結束后,許望秋對晚上的演出進行最后的動員。許望秋本來想讓谷鑒芬作總動員的,但谷鑒芬說她嘴笨,不會說話,就讓許望秋講。

  許望秋深深吸了口氣,慷慨激昂地道:“你們中有成名的歌唱家,也有一直不得志的,還有很多進入歌舞團不久的新人,但今天晚上,我們是一個集體,是一個團隊!今天晚上的演出要想成功,需要我們每一個的努力!我希望大家都全力以赴,拿出自己最好的水平來。我們努力了一個多月,今天晚上就是檢驗我們努力成果的時候了!用你們的歌聲征服現場所有觀眾,用你們的歌聲告訴世界,你們是最好的!大家加油!”

  在場演員,以及八個樂隊全體成員都只覺熱血沸騰,齊聲高呼“加油”。巨大的加油聲如同核彈爆發,讓整個體育館都猛烈搖晃起來。

  晚上六點,演員們開始在后臺化妝,為即將到來的演出作最后的準備。

  與此同時,觀眾如同泛濫的洪水,從四面八方奔涌而來,體育館前的廣場上人潮涌動。持票觀眾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普通工人,也有機關干部…盡管大家的年齡和身份都不同,但有一點卻是相同的,那就是對音樂,對生活的熱愛。

在體育館入口的兩側,劉林和張一謀他們擺起了書攤。他們賣是同一種書,走進新時代音  樂會歌本。不少觀眾看到是音樂會的歌本都過來看一看,翻一翻,不過一看價格要五毛錢,絕大部分人就把歌本放下了。《大眾電影》是彩色,封面還有漂亮的女明星,才三毛一本,歌本竟然要五毛,這個簡直太黑了。

  崔建蹲在書攤前,慢慢翻著手里的歌本,嘴里輕輕的哼唱著。他翻了幾頁,發現大部分都是自己沒有聽過的新歌,而且特別好聽。他也覺得五毛這個價格有點黑,但實在很喜歡里面的歌曲,最終還是摸了五毛錢出來:“這本我要了。”

  六點半,手握門票和節目單的觀眾開始入場。蘇白和室友們順著人流走進體育館,找到自己的座位落座。不久之后,女排的姑娘們過來了。她們是跟蘇白她們一起買的票,座位自然是挨在一起的。

  郎平看到蘇白就揚了揚手中的歌本,抗議道:“《大眾電影》都才三毛一本,音樂會歌本竟然賣五毛,簡直太黑了!”

  劉燦燦對此深有同感:“這么個破歌本竟然賣五毛,蘇白家男人上輩子一定是奸商。”

  蘇白聽劉燦燦說許望秋是奸商不樂意了:“望秋搞音樂會,賣歌本都是為了幫謝非老師的電影籌集資金,又不是為了賺錢,哪里是奸商了?”

  劉燦燦笑嘻嘻地道:“我說蘇白同學,你還沒嫁過去呢,怎么護夫就護成這樣了?”

  蘇白寢室的姑娘們聽到這話都嘻嘻哈哈地笑了。女排的姑娘們也跟著笑,她們聽劉燦燦講過,音樂會是蘇白的男朋友搞的。這個人是有名的才子,《媽媽再愛我一次》的劇本是他寫的,電影《鋤奸》是他拍的,音樂中幾首特別好聽的歌也是他寫的。

  蘇白臉頓時紅了:“死燦燦,你亂說什么啊!我只是看不慣你憑空污人清白。”

  時間很快來到七點十五分,距離演唱會開始還有十五分鐘。演員們已經準備就緒,都化好了妝,都換上了演出服。朱明英由于要唱黑人歌曲,臉上、手上都涂上了黑色涂料,化成了黑人。要放在四十年后估計會有人跳出來大喊“種族歧視”,不過現在這么做沒有任何問題。

  除了郭嵐英和李谷依,其他演員是第一次在這么大的場子演出,也是第一次面對這么多觀眾,都緊張極了。沈沖不住走來走去,不想讓人看出自己腿在抖;朱明英不住壓腿,以此來緩解壓力;蘇曉明一次又一次往廁所跑…

  許望秋看看一張張因為緊張而又有些變形的臉,對谷鑒芬道:“他們真是一個比一個緊張,蘇曉明他們都跑好多趟廁所了。看到他們這么緊張,搞得我都有點緊張了。”

  谷鑒芬輕笑道:“在你身上我真是看不出半分緊張。”

  許望秋笑著搖頭:“我們導演系也是要學表演的,我的鎮定是演出來的。說實話,幸好我們把郭嵐英老師、李谷依老師請來了,否則我不會比他們好多少。”

  谷鑒芬微微點頭:“是啊,郭嵐英她們是這場晚會的定海神針。她們在任艷他們都這么緊張,要是她們不在,真不知道會緊張成什么樣子。”

  時間很快來到七點半,正式演出的時刻終于到來。

  許望川跑過來對許望秋道:“望秋,時間到了,可以開始演出了!”

  許望秋微微點頭,大聲喊道:“大家各就各位,開始演出了!”

  體育館內的燈光突然熄滅,現場一片漆黑,喧囂聲迅速停止,觀眾都安靜下來。隨即體育館中央的舞臺被聚光燈照得雪亮,中央樂團開始演奏音樂《步步高》。

  輕快激昂的音樂聲中,穿著白色長裙、秀發高高盤起的白秋玲在全場一萬八千名觀眾熱烈的注視下,緩步走了出來。她身形婀娜,腳步輕盈,如同水面上的飄浮一般來到舞臺中央。

  現場沒有大屏幕,很多觀眾看不清白秋玲長什么樣,不過看著舞臺中央的她,還是情不自禁的涌出“凌波仙子”四字來。不少人后悔沒有搶到前排座位,后悔自己沒有帶望遠鏡來。

  白秋玲站在話筒前,身子微微有些發抖,心跳如同鼓聲一般轟鳴著。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緊張情緒平復一些,用親切語氣道:“親愛的觀眾朋友們,大家晚上好!歡迎大家來到走進新時代音樂會的現場,我是報幕員白秋玲!”

  現場觀眾大多是第一次聽到這么報幕的,竟然叫大家“親愛的觀眾朋友”,還向大家問好,覺得特別親切。整個現場頓時響起了熱烈的掌聲,男觀眾的掌聲尤其熱烈。

  崔建也覺得白秋玲的報幕很新穎,報以熱烈的掌聲;不過他的幾個好友就不行了,簡直像打了雞血一般興奮,嗷嗷地叫喊著:“親愛的報幕員同志,晚上好!”、“親愛的白秋玲同志,晚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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