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喘著粗氣,有驚無險的逃離了兇險地帶。
他們此刻跟著王珊珊來到了那間小廟當中休息。
廟不大,兩側都點著一盞盞油燈,而在這廟中間的高臺上卻擺放著一座金黃色的神像,那個神像是一個年輕人的模樣,額頭上有一只眼睛,手持一根長槍,雙眼緊閉,像是在沉睡。
“把阿偉放下來吧。”王珊珊語氣冰冷的說道。
賀峰將背后的張大爺小心翼翼的放下,可是這個張大爺臉色依舊很難看,牙關緊閉,呼吸都很微弱了。
“爸,爸,你醒醒。”張文文跪在一旁,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他感覺自己父親的狀態越來越不好了。
賀峰說道:“叫救護車,趕緊將他送去醫院搶救,老人家一把年紀了很危險。”
“沒用的,這里鬧鬼,救護車來不了,就算是來了也會被外面的鬼給殺死,除非你們背著他往后門走,但是那樣很耗時間,阿偉不一定撐得住。”
王珊珊臉色平靜的說道:“而且比起這個,還有一件事情要做,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阿偉會沒事的。”
“王姐,你說要做什么?我怎么樣都行。”張文文急忙道。
王珊珊看向了那座金色的神像,然后道:“六十年的期限差不多已經到了,現在鬼也出現了,我想是時候將他喚醒了,只要他能醒過來,一切都沒有問題。”
“他?他是誰。”記者賀峰此刻心中有些好奇起來。
王珊珊隨后看了一眼賀峰:“幫個忙,把上面那座神像打碎。”
“什么?”賀峰頓時愣了一下,他抬頭看了看那金色的神像:“要打碎這座神像?這,這不太好吧。”
他再怎么不懂,也清楚打碎廟里的神像是一件很忌諱的事情。
“必須這樣做,這是唯一的方法了,鬼還在這個小區,隨時都會再次出現,拖的時間越長就越危險。”王珊珊說道。
賀峰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他還是選擇相信這個陌生女子。
“好,既然你這樣說了,那我就不客氣了,不過話說在前頭,我把這神像打碎了可不負責修好。”
他一邊說著,一邊爬上了高臺。
張文文此刻很驚異,因為他小時候跟著父親來過這里玩,知道那神像是非常特殊的存在,別說打碎了,就算是他好奇的想摸一下都要挨揍。
不成想到,今天這種情況,王姐居然毫不猶豫的選擇將其打碎。
“這神像.....好像是黃金打造而成的。”賀峰此刻拿著斧頭敲擊了幾下,在留下了一點痕跡之后,卻發現里面金光閃閃,這分明就是黃金。
又用力劈砍了幾下。
然而神像紋絲不動,只凹陷下去了幾道口子。
“不行,這東西太結實,打不碎。”賀峰說道。
“那就直接推倒。”王珊珊冷漠的說道:“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打開它。”
“好吧。”賀峰放下了斧頭,然后雙手扶著神像用力的一推。
金色的神像搖晃,里面像是中空的,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沉重。
接連推了幾下,賀峰找到了竅門,總算是將這座神像從高臺上退了下來。
“要掉下來了,你們讓開一點,小心被砸中。”賀峰大喊道。
“砰!”
一聲沉悶的巨響,金色的神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地面凹陷發裂,神像扭曲變形,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模樣。
隨后倒塌的神像里有鮮紅的血液流淌出來,這些血液越來越多,逐漸的鋪面整個地面。
見到這樣詭異的一幕,賀峰還有張文文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王珊珊卻表現的很平靜,她輕聲呼喊:“楊間。”
可是,想象中的情況并沒有出現,她并沒有六十年前的那個人呼喚回來,周圍依舊一片寂靜,什么異常都沒有發生。
“楊間。”王珊珊再次呼喊。
然而結果還是一樣,空蕩蕩的小廟里,他的聲音回蕩開來,然后又消失不見。
那個人始終都沒有出現。
這一刻,王珊珊笑了,笑容中有一絲淚水落下:“他騙了我,阿偉,他騙了我們,他已經死了,六十年前就已經死了,我們居然這么蠢,居然一直在等下去......可是他如果真死了的話,為什么我還活著?”
然而張大爺此刻卻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沒辦法回應王珊珊的話。
“王姐。”張文文見到王珊珊流淚,此刻有些慌了,他這輩子活到五十多歲,還從未見過王姐這樣。
“楊間?”一旁的賀峰聽到這個名字很是詫異。
只是不等他多想,小廟外卻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王珊珊,先別那么絕望,也許事情還有轉機。”
這個時候,幾人看見,一個彎腰駝背,滿臉皺紋的老婆婆此刻晃悠悠的走了進來。
“江姨,你怎么來了,現在小區很危險,你就別亂跑了,趕緊回去。”張文文見到這個老婆婆焦急的說道。
這個江姨也是小區里的老人了,年輕的時候和自己的父親是朋友,張文文見過許多次,所以知道一些事情。
“我聽到小區鬧鬼,所以過來看看,王珊珊,阿偉這是怎么了?”江姨看了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張大爺問道。
“身體不好,硬要逞強,拿著斧頭去劈鬼,沒站穩摔倒了。”王珊珊平靜的說道:“這年紀,看這情況是緩不過來了,除非他出現,不然送去醫院也白搭,你剛才說什么,事情還有轉機?難道你覺得他還活著么?”
“我和張麗琴以前負責記錄他所經歷過的所有事情,張麗琴二十幾年前身體不好病死了,現在知道他一切的就只有我,那一本筆記我抄寫了二十幾遍,看了不下一百遍,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江姨說道。
“然后呢?”王珊珊問道。
江姨說道:“那本筆記上記載著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曾經他為了規避靈異襲擊,改過一次名字,也許他真正的名字已經不叫楊間了,所以你喊楊間沒有用,得喊他的真名。”
“真名?他真名叫什么,告訴我。”王珊珊立刻道。
“我不知道。”江姨微微搖了搖頭:“不只是我,連他本人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知道他真名的人就只有一個。”
王珊珊微微咬著牙道:“劉小雨?”
“是的,他的名字是劉小雨親自改的,改好之后他讓劉小雨隱瞞下去誰都別說。”江姨看著那座滲血的神像不由傷感了起來。
“打電話問她。”王珊珊說道。
江姨說道:“我過來之前就已經問過了,問不出來,劉小雨得了老年癡呆,忘記了很多事情,現在正在醫院接受治療,不過我相信這么重要的信息她肯定會記錄下來,如果去她家找的話也許能找到線索。”
“我腿腳不方便,走不動,你去吧。”
“好,反正她也住在大昌市,離這里不遠。”王珊珊活道,她準備立刻出發。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小廟內的燈光卻突然嗤嗤的閃爍起來,左右兩邊的油燈燈光也莫名的有些黯淡了。
小廟外,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厚重的大門更是劇烈的搖晃起來。
“鬼?”江姨看了一眼王珊珊。
“嗯。”王珊珊說道:“阿偉帶著他們幾個人接觸過靈異,多半已經被盯上了,剛才我借由鬼燭短暫的驅退了厲鬼,現在這個時間鬼肯定又找上 來了,我不能離開這里,我一走,阿偉死定了。”
“他是誰?”江姨指了指剛剛從高臺上爬下來的賀峰道。
“老人家,我叫賀峰,是一名記者。”賀峰急忙自我介紹道。
江姨說道:“把劉小雨的地址告訴他,讓他去吧,年輕人,跑的快,文文這個不中用的廢物就留下來照顧阿偉。”
王珊珊看了一眼,似乎在詢問他的意思。
賀峰一咬牙道:“沒問題,交給我,我保證做到。”
“帶上阿偉的那把斧頭,能幫你對付鬼,拿上油燈,碰見詭異的現象就直接點燃,這可以讓你不迷路,文文,把油燈給他。”王珊珊立刻安排道。
“好,好的,王姐。”張文文將那金色的油燈遞了過去。
賀峰拿著這兩件東西內心多少有了幾分安全感。
江姨告訴了劉小雨的地址,然后道:“跑出觀江小區的范圍之后立刻想辦法坐車,一路別停下,別猶豫,如果遇到鬼了就用斧頭開路,一旦找到了楊間真正的名字就大聲喊出來,不要怕死,也不要試圖逃跑,你已經被鬼盯上了,除了將他喚醒之外沒有別的活路。”
“我明白。”賀峰點了點頭。
“行動吧,從后門走。”王珊珊催促道。
“你們放心,我一定能會完成這個任務的,所以還請你們堅持住。”
賀峰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張大爺,又看了一眼剛才救了自己的神秘女子王珊珊,最后從后門頭也不回的迅速離去。
雖然他小腿還在流血,受了一些傷,不過都是一些皮肉傷,沒有傷筋動骨,再加上他年輕力壯,根本就不影響。
只是賀峰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接下這么一個危險的任務。
但是某種直覺告訴他,這樣做是對的。
如果任由那么恐怖的鬼東西在城市里游蕩的話,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死去。
“有些事情總得有人去做。”賀峰緊握著手中的紅色斧頭,內心躁動不安。
他只希望一切順利,千萬不要出差錯。
小廟里可是有一群人等著自己去救命呢,甚至整個小區,整個座城市的安危都系在自己身上。
身為一個三流記者,他心中多少是有一份責任感和正義感的,只是長時間平淡的工作和生活漸漸磨滅了這些東西,但這卻不意味著他就甘愿一直如此。
時逢大變,賀峰也愿意挺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