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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六章打主意的人

  “砰!”

  一聲沉悶的巨響,這是一個箱子用力關上的聲音。

  隨著這一聲的響聲回蕩,游蕩在外半年之久的恐怖敲門鬼,這一刻終于被關押了,不管這個布滿尸斑的老人什么身份,也不管它有多么的恐怖,但最終還是被掉進了陷阱里。

  剛才那頂著蓋子的枯瘦手臂,更是被楊間硬生生的用詭異的柴刀砍斷了。

  不知道缺少了這條手臂的鬼還能不能繼續敲門了。

  也許以后這敲門鬼要變成獨臂鬼了。

  當然,柴刀的肢解也只是暫時的,也許在這口箱子里面,鬼已經將自己的胳膊給取了回去。

  “現在看起來我之前的猜測一點都沒有錯,柴刀直接接觸厲鬼也能具備將厲鬼肢解的能力么?如果用手印,或者是腳印當做媒介話,卻可以無視距離,對鬼造成傷害,而那樣的話自身會承受巨大的柴刀詛咒。”

  “這個詛咒以前我是需要用掉一個壓制鬼的名額去抵消,我揮了兩刀,一刀砍在凱撒酒店那個神秘房間的血手印上,一刀砍在了方世明身上。”

  “但是這一刀卻有所不同,我沒有使用媒介,而是直接讓柴刀和鬼進行接觸,作用依然明顯,但這代價會是什么?”

  楊間看著手中那把銹跡斑斑的柴刀面露思索之色。

  一旁的長澤也留意到了楊間手中的那件詭異之物,他眼中露出了驚容,因為他也看見了那鬼的手臂被砍斷了。

  這一幕有點顛覆了他的想象。

  在靈異事件當中,面對鬼的襲擊光是活下來就已經很困難了,要抗住鬼的襲擊,找到規律,最后關押鬼那只有最優秀的一批馭鬼者可以做到。

  而如楊間這邊不但正面對抗鬼,還對反過來對鬼造成了一定的傷害,讓鬼在活人面前敗退了一次。

  不可思議。

  匪夷所思。

  長澤愣在了原地,似乎今天受到了刺激有點多,亦或者他如井底之蛙一般,無法想象這個畫面的出現。

  “真一個強大到不可思議的男人,連鬼都要在他面前敗退。”

  “暫時沒有發現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對勁的,似乎一切很正常。”楊間沉吟了少許,檢查自身情況。

  那一刀砍下去之后他好像沒什么感覺,就如同正常的揮舞了一下,和之前觸發媒介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是不需要承受后果么?還是說我現在這種狀態可以抵擋這近距離使用這柴刀的代價?亦或者說,潛在的詛咒還沒有爆發出來,需要一點時間醞釀。”

  他猜測,心中也在忌憚。

  因為靈異之物都是有非常恐怖的代價,從接觸到的鬼鏡,鬼櫥,八音盒,乃至于那把鬼剪刀來看,無一例外都是如此。

  “楊先生,您怎么樣了?沒事吧。”

  長澤發現楊間沉思的時間有點久,因為他出了問題,忍不住提醒道。

  楊間此刻回過神來,他的鬼眼關閉了,鬼域也在迅速的消失,然后道:“鬼現在被我關進了這口箱子里,這種關押并不夠穩定,隨時都有失控的風險,你通知三島社長,讓他派人過來再處理一下。”

  他拍了拍腳下的箱子,沉悶的金屬聲回蕩過來,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這口箱子的厚實程度。

  這個時候不是思考這些事情的時候了,雖然已經關押了敲門鬼,但是這里并不是就是絕對安全的地方,他需要盡快將這東西運走,免得遭遇其他的靈異事件襲擊,在現在的神戶市內就至少還殘留著三件大小不一的靈異事件。

  壁櫥里的撕衣鬼,人頭氣球事件的源頭,厲鬼復蘇的酒井。

  而且這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沒有發現的恐怖指不定有多少呢。

  “好,好的,我立刻聯系三島社長。”

  長澤抹了抹滿是汗水的額頭,臉色如同死人一般難看,但是他神情卻是輕松的,仿佛在地獄之中徘徊了一圈。

  急忙拿起手機,他開始負責聯系三島那邊。

  忽的。

  楊間收起了銹跡斑斑的柴刀,他站了起來,臉色冷漠的向著周圍掃看過去,似乎在他的鬼域收回之后,附近的某個地方有一個詭異的眼神在暗中窺視著自己。

  這種感覺并不強烈,只是一種本能,一種第六感。

  若有若無,自己也不能肯定。

  “是錯覺么?還是說附近還存在著未知的靈異事件?”楊間皺了皺眉,下意識的摸了摸手背。

  要再開啟一次鬼眼確定一下情況么?

  他有些猶豫。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附近的街道上卻有一輛車輛從遠處疾馳而來,一路上橫沖直撞,絲毫不擔心撞到路人之類的。

  “應該是三島社長安排的人。”長澤這個時候放下了手機,揮手示意道:“這邊,我們在這邊。”

  “躲起來。”

  楊間瞥了一眼附近的鬼童,給它下了隱藏起來的命令,他不想這東西被太多的人知道。

  雖然這個長澤看見了,但是從別人口中說出來的事情和自己看見的事情是兩碼事。

  很快,車輛停了下來。

  來的人不多,只有三個人。

  為首的一位是一位身體強壯的光頭男子,旁邊跟著一位消瘦的皮包骨的男子,以及一位有點熟悉的家伙,那個人沒記錯的話應該叫田野,對,就是之前在機場的小酒屋里,被楊間差點用筷子干掉的家伙。

  “是山崎。”一旁的長澤見到為首的那個強壯光頭男子臉色一變,顯得十分的在意。

  “他是誰?”楊間隨口問道。

  “我們國內最頂尖的幾位馭鬼者,大概相當于貴國隊長一個級別的人物,也是評為有資格成為“玉”的人物之一,地位非常高。”

  長澤低聲說道:“但他是一個非常強硬,霸道的人物,所以非常的危險,連三島社長都沒有辦法干預他的行動。”

  “另外一位是誰?那個瘦的皮包骨的人。”楊間瞥了一眼說道。

  那種瘦骨嶙峋的體型顯然很不正常,這應該是被鬼影響了,但是那個叫山崎的光頭大漢卻依然如一個普通人一樣,一點都看不出哪里不正常,但是身上的氣息卻也的確處處透露出詭異,可見馭鬼者中狀態很好的那一類。

  “不清楚,我和山崎這類人接觸的不多,非常抱歉,讓楊先生失望了。”長澤道歉道。

  這個時候下車后的三人走了過來,為首的那個山崎咧嘴一笑,打個招呼:“楊先生,幸會了,這次你做的很好,三島社長請你過來處理這件事情的確是非常正確的選擇,你辛苦了,那么接下來的事情還請交給我們三個人來處理吧,楊先生可以回去享受那位惠子小姐的照顧了。”

  說完,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楊間腳下的那口箱子上。

  真正的鬼就被關在里面。

  危險已經沒有了,而且這次時間掐的很巧妙,相信在短時間內不會有人比自己更快來到這里了。

  畢竟之前的神戶市靠近就意味著死亡,只有特別的人才有進入這里的資格。

  長澤此刻快速的翻譯那個山崎的話,幾乎做到了同步,讓楊間快速的知道了其意思。

  楊間聽完之后神色微動:“你們接手自然沒有問題,神戶市就在這里,想去救人的話應該還來得及,畢竟這城市里還有不少的幸存者,但是這玩意不行。”

  他指了指腳下。

  “我的東西,這是之前和三島社長說好的。”

  “楊先生只怕是誤會了吧,這里的一切都是我們除靈社的,包括那口箱子,還希望楊先生不要讓我難做,畢竟我們對楊先生還是非常敬重的,關于楊先生的報酬也是一分都沒有少給,甚至于那個惠子,楊先生覺得可以的話也能盡管帶走。”

  “可是,不在協議內的重要東西,卻不能被無緣無故的帶走。”

  雖然這個叫山崎的光頭男子說話比較客氣,甚至還是帶著笑容,但是眼神卻透露出了一種危險的警告意味,就如同兇惡的社團成員,威脅普通一樣。

  言語沒什么問題,語氣卻不對勁。

  “我這個人不太喜歡彎彎繞繞的,也不太怎么會說客套話,出學校之后就沒遭遇過社會毒打,脾氣也不好,所以你可以笑著喊我楊先生,我卻只能冷著臉罵你狗東西。”楊間語氣冰冷而又生硬。

  “這東西想要?拿命來搶,我不介意在這里干掉了敲門鬼的同時再解決掉幾位除靈社的成員。”

  “我們那邊的總部隊長我都敢殺,你覺得我會在意你們么?”

  長澤聽到楊間的話,剛剛平復的心情一下子又猛地緊繃了起來,他看了看楊間,嘴巴動了動,感覺自己一把這句話翻譯出去的話,雙方打起來都有可能。

  但是他沒辦法,也只能硬著頭皮將這句話翻譯了。

  畢竟,山崎也不是笨蛋,從語氣之中估計多少也能猜到什么。

  果然,話音一落。

  那個山崎臉色一僵,笑容開始收斂,隨后陰鷙的眼神盯著楊間,似乎被他的這句話給激怒了。

  “混蛋,你怎么敢這樣和山崎先生說話?”一旁的那個田野當即大聲的怒斥道。

  “連命都不在自己手中的家伙,沒說話都資格,要么閉嘴,要么我讓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楊間瞥了一眼,對這個叫田野的人毫無忍耐限度。

  上次已經看在了除靈社的面子上放過了他一次了。

  但是面子只能給一次,給多了就不值錢了。

  真有動手的打算,楊間會毫不猶豫的送走這個家伙。

  田野雖然狂妄自大,但卻并不愚蠢,他此刻感受到了楊間身上一顆顆鬼眼在盯著自己看,仿佛下一刻就會有非常可怕的事情發生一樣。

  這一刻,他既不敢說話了,哪怕是山崎在旁邊撐腰也沒起到作用。

  可這短暫的被震懾之后,田野又覺得自己的表現太丟人了,很沒有尊嚴,他有些惱羞成怒,此刻想走上前幾步,來證明自己并不恐懼。

  但是山崎卻手臂一伸,攔住了田野。

  山崎雖然臉上兇悍,但并不魯莽:“不要亂來,對方可是名氣很盛的鬼眼楊間,你這種態度只會更加的失禮。”

  田野沒有說話,只是臉色難看的看了一眼楊間,然后退后了幾步。

  “真是一個危險的家伙。”山崎微微瞇著眼睛打量著楊間。

  他同樣感覺到了楊間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家伙明明行動了兩次,引來了兩次敲門鬼,雖然第二次關押了,但和鬼的對抗肯定是實實在在的。

  兩次對抗之后狀態還能這么好,一點損傷都沒有,也沒有厲鬼復蘇的跡象,這的確不一般。

  按照山崎的想法,他本打算落井下石的,趁著楊間的狀態不好,投鼠忌器,從他手中帶走那關押著鬼的箱子,接著將這件靈異事件的功勞抓在自己手上。

  至于楊間。

  山崎沒打算起沖突,只希望他能乖乖的拿著報酬滾蛋,不要妨礙自己就行了。

  沒想到,這個楊間的態度十分強勢,甚至有點狂妄。

  “他并不是說大話嚇唬人,而是真做好了動手的準備,雖然有虛張聲勢的可能,但幾率很小,他的狀態太好了。”

  山崎也判斷出了這種形式,心中明白自己的這次的計劃只怕是要失敗了,所以不打算讓眼下的形勢惡化下去。

  楊間此刻有點不耐煩道:“如果不想和我動手的話,你們幾個就從什么地方來回什么地方切,不要來妨礙我,我能容忍你們的次數不多,也許下一刻我的心情不好就把你們全給干掉了,到時候對三島社長說你們死于靈異事件,這又有誰會知道呢?”

  山崎這個時候笑了,笑的很冷,透露出一種陰冷的麻木,讓人感到心中發怵,他看了看楊間腳下的那口箱子,似乎做出了選擇。

  “楊先生還請冷靜一下,我們之間并沒有那么深的敵意,不是么?”

  “既然楊先生有安排,那我們只能給依著楊先生的意思了。”

  “而且,我們只是前來辦事的而已,并不是對楊先生你有什么敵意,剛才的事情就當是沒有發生過,希望我們彼此不要產生了什么奇怪的誤解,現在我還需要確定這座城市的情況,那么今天就到此為止了,我們先告辭了。”

  他選擇了妥協和退讓。

  道了歉,打了一個招呼之后這個叫山崎的人便帶著旁邊兩個人返回了車上,然后從另外一條道路向著市中心而去。

  “真是惡心的家伙,想要來個漁翁得利,一口全部吃下,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楊間目光冷冷的注視著這幾人離開,他也沒動手。

  不是不敢動手,而是事情沒有嚴重到必須要動手的地步。

  真正鬧翻了,對誰都沒好處。

  只是態度必須擺出來,不過強硬的話,退后一步就是輸。

  “幸虧沒有動手,要不然麻煩就大了。”

  長澤長松一口氣,同時心中暗道:“不過真的交手的話,死的是山崎或許輸的可能性要高一些吧。”

  盡管不想承認,但是見識到了楊間的能力之后,他更加相信這位楊間多一點。

  開車進入神戶市之后。

  車上的山崎臉色格外的難看,他雖然選擇了退讓,卻并不代表著他完全咽下了這口氣,尤其那個楊間罵自己狗東西,更是刺激到了他,他怕繼續在那里多待下去的話會真的忍不住動起手來。

  所以,理智告訴他,自己得走。

  否則場面將失控。

  “楊間并沒有對抗厲鬼付出太大的代價,這不是一個好機會,山崎先生的選擇是正確的。”負責開車的那個瘦的皮包骨的男子開口道。

  “我知道,除靈社內,我和那位楊間都被評為有成為“玉”的潛力,但玉只有一塊,我暫時還不想破碎在這里。”

  山崎閉著眼睛,身形仿佛隱藏在黑暗之中,陰沉的有些可怕。

  “山崎先生也沒有把握對付那個楊間么?”一旁的田野驚異道。

  “不,他只是請來的外援,我和他對抗的話,最后的結果就是兩塊玉雙雙破碎,便是沒碎,也已經產生了裂紋,所以只能到此為止了,我的退讓并不吃虧,畢竟只是一次試探,不能成功也不會有所損失。”

  山崎說道,臉色逐漸恢復了冷靜,但模樣依然兇悍。

  “既然無法完成的這次目的,那也不能讓這次的行動毫無收獲,畢竟我也是要面子的,所以,隨便解決一件靈異事情回去吧......車停下,就從這里開始查探吧。”

  很快,一行人在之前楊間那個點燃鬼燭的十字路口停了下來。

  三個人下了車,本想要觀察一點什么情況。

  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了異常。

  那是一個人,一個背對著走在馬路上的人,似乎正準備從另外一條街道上離開,消失在這城市的某個角落。

  “站住。”那個叫田野的男子大聲道。

  山崎皺了皺眉,卻沒有阻止田野的這種魯莽行為,畢竟最危險的鬼在楊間那里,現在即便是有一些殘留他也相信自己可以應對。

  這一喊是喊個活人聽的,因為活人聽見聲音后才會回頭,死人亦或者鬼的話,是不可能搭理田島的。

  然而下一刻。

  前面的那個人停了下來,然后猛地轉過了頭來,

  那是一顆半腐爛狀態的死人頭,一雙灰白色的詭異無比,嘴角微微彎起,像是嘴巴要裂開似的,又好像是要張口說話。

  這半腐爛的死人頭欲言欲止的樣子,顯得更為悚然。

  這一刻,三人一驚,這簡直太巧了吧。

  才一下車就碰到了游蕩在城市當中的厲鬼。

  “就拿它交差吧。”那個消瘦無比的男子說道。

  然而還不等山崎說話,一旁的那個叫田野的人就普通一聲栽倒在了地上。

  一顆人頭脫離了脖子,滾落在了地上,并且向著前面的那個人一路滾過去,人頭上田野的一雙眼睛睜開的老大,但意識已經失去了,沒有了生命的跡象。

  猛鬼回頭,瞬間就殺死了一位馭鬼者。

  但襲擊卻并未停下來。

  那鬼的灰白色目光在轉移,似乎在盯看下一個目標,又像是在重新的聚焦。

  “不好。”

  山崎驚駭,感到了巨大的危機從心底涌來,宛如自己就要被這厲鬼給殺死一般。

  鬼,在看向自己。

  一旦被盯上的話,山崎覺得自己可能會和田野一樣死于未知,而又無解的厲鬼襲擊。

  沒有猶豫,他覺得自己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了,二話不說轉身就逃。

  但一轉身山崎卻又僵住了。

  后面的街道上也站著一個人,同樣是背對著他,但隨后那個人似乎有所察覺了,開始回頭看向這邊,那人的脖子上依然是一顆半腐爛的死人頭。

  前后兩個人仿佛一模一樣,沒有任何的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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