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扣人心弦的采訪環節了,又稱上正片。
青役剛走到通道入口處,環視一圈才發現鐘靈希又被拉上臺采訪了,全場都是驚叫掌聲與口哨,以及ID的高呼。
麻痹,這群老外是一輩子都沒見過女性嗎?
“hello,himeki,你們第一局輸了之后是如何調整心態連翻兩局的呢?”女主持人將話筒遞給鐘靈希。
鐘靈希目光不安的瞟動,極度緊張,說話像是缺氧:“飛.飛躍他說要砍死對手.”
這句話是用英文回答的,但青役也能憑著二把刀的英語水平聽懂。
“勞資當時原話是什么,你們有誰記得嗎?”青役回過頭來看著幾個隊友。
“好像就說要祭出幾板斧.理解成砍死對手好像不為過哦。”古月白扶著下顎回憶。
“第三局的精靈白牛戰術非常精彩,這是你們的王牌戰術嗎?”主持人繼續問。
鐘靈希轉動眼珠子,拘謹地點頭:“是飛躍和whitAgain在捕魚時開黑發明的”
“接下來你們要對戰VK和Fantasty的勝者,你覺得誰會殺上來?”
“VK他們和我們的訓練戰績是17勝4負.”一個沒注意,鐘靈希透露了內部情報。
“再問個題外話,你們在賓館的房間是怎么安排的?”主持人勾住了嘴角的弧度,陰險萬分,全場也都安靜下來,對該問題表現出了莫大興趣。
“我飛躍.還有另一個女生一間房..”
雖然現場是英文,但中文流的頻道已經同步翻譯過來了,把許多人看愣了。
“采訪鬼才?飛躍撿到寶了!”
“等等!還有另一個女生?”
“老哥們,這段子我有點造不出來啊,能玩的梗太多了。”
當然,在現場一旁的青役毫不知情,和幾個聽不懂英文的隊友在邊上當吃瓜群眾,壓根不知道臺上在說什么,只聽見觀眾一波爆發出一波的哄笑,然后是熱烈的掌聲,難得見這些老外觀眾這么熱情。
復仇者退場之后,今天的比賽繼續進行,下一輪正是VK對戰Driver,依舊是萬眾矚目的中外對抗,而且這幾天看下來VK仿佛是中國四雄中最強的那一個,兵不血刃拿下東南亞排行第三的Driver應該不在話下。
當然這也說不準,畢竟VK一直是著名的訓練賽無敵,小組賽無解,淘汰賽無慘的典型代表。
誠然,無論哪個沖上來對于復仇者來說都是惡戰中的惡戰。
晚上,一天的比賽結束,之后的三場比賽低保穩如死狗,沒有一個冷門爆發,VK第一局猛犸PA,第二局火女TB,連彈幕都已經知道了VK下一手會拿什么,但Driver就是打不過。
后天,復仇者對陣VK,中午兩點,中國內戰。
青役看到這個對戰表后涼氣倒吸,輕描淡寫一句我們得加緊訓練了,然后就把還沉浸在勝利中的幾個隊友從床上轟到電腦桌前。
“躍神躍神,需要我去打探情報嗎?這種事對于我這種美少女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陳心蕓自告奮勇而上,一個后抬腿閃亮眨眼的姿勢擺出。
青役一眼都不搭理對方:“我們和VK是訓練最多的,他們有什么戰術別說我們都已經知道了,可能連彈幕都猜到了。”
“切.”陳心蕓舌頭一咂,“那有什么我能做的嗎?”
“讓我想想啊.如果你有心為CNdota做出貢獻,可以嘗試去敲BlueHorse的房門,勾引一下Yimi,讓他入黨,到時候TI決賽他演起來了就是你的功勞。”青役不動聲色地開著玩笑,頗有幾分英式幽默。
“報告長官,我是貞潔婦女,不干這種勾當。”陳心蕓一個標準的敬禮。
“那就去DTY的房間里幫我順手牽羊點鴨脖過來,我聽說他們帶了。”
聊天閑扯很快結束,訓練開始,盡可能在這兩天里研究一套能針對VK的戰術。
不知不覺又是晚上熄燈睡覺的時間了,本來青役連手機都不打算看一眼就睡,但偏偏手癢又打開了微信。
匆匆瀏覽,親朋好友日常祝賀晉級,水友則非常關注“躍神你和兩個女生同住一間房?”的問題。
尼瑪,這事怎么忽然人盡皆知了?
點進去一看才知道原來是鐘靈希在接受采訪的時候把他賣了.
然后這事連國外觀眾全都知道了,據說全世界的dota水友圈都在對這件事議論紛紛。
Emmm.自己全球風評慘遭迫害?
這時又發現,顧芳英也留了言,國外水友在reddit上的留言截圖和P圖發了許多,最后打上一個?。
“你們后天就要打VK了,有什么想法嗎?”顧芳英突然發消息。
“現在只贏一手運氣了。”青役回話。
“躍神,運氣這個詞可不能隨便說,你應該說天命才對。”
“有什么區別嗎?”青役問。
“只有當你把一切力所能及的做好了,天命才會降臨,而除了天命以外的東西都只能叫運氣。”
青役手指停了停,一絲躺在床上的睡前笑意露出:“大概懂了,謝謝指教。”
“你想知道你的前隊友是怎么評價你這支隊伍的嗎?”
青役剛剛把前隊友?這幾個字發出,但隨即撤銷。
唯一指定前隊友.swordgaming的那幾個人。
“你和他們幾個在一起?”青役問。
“跑業務嘛,剛好碰見他們的日本度假,順便一起看了看乃木坂46的演唱會,還搞到了齋騰飛鳥的握手卷。”
“那他們是怎么評價的呢?”青役問。
“沒有冠軍相。”
青役對這個評價出神了很久才噗嗤一笑。
“簡單明了的評價,而且這話從衛冕冠軍口中說出還真有了那么幾分味道。”
不再多聊,帶著一句沒有冠軍相入睡,在夢中思考陣容。
DTY的對戰房里,此刻眾人也已經入睡,sunday半夜起床上個廁所,忽然發現少了個人——mandaraka不見了。
“這小子夜晚又不好好睡覺。”sunday搖搖頭,披肩外衣去找mandaraka了。
沒過多久他就找到了對方,在酒店的露天休息臺上,mandaraka端著一袋鴨脖坐在最靠外面的長椅上,一邊啃北京鴨脖一邊對著遠方發呆,像是坐在燈塔邊緣眺望大海的少年。
“小陸,一個人吃獨食都不喊兄弟的咯?”sunday笑著走過去,也坐了下來,并沒流露出叫對方回去的意思。
Mandaraka歪著嘴也笑了笑,把北京鴨脖分了一部分給對方。
“天哥,當別人問你這次比賽有什么預期的時候,假如你說看著打,走一步是一步,這到底是種什么樣的想法。”mandaraka看著遠方發問,遠方是籠罩著微光的樓宇。
“說這番話的時候,肯定是有想過拿冠軍的,但實力不濟吧。”天哥說。
“我現在也想拿冠軍,但是我覺得好難,就算我費勁全力擊敗掉一個對手,但下一個比他更強的對手又會擋在我的面前,這種感覺真的好累。”mandaraka的面容上帶著年輕人特有的迷茫。
他接著說:“我最開始也沒想過打職業兒,只是個單純的dota1癮少年兒,我看不慣那些排名在我前面的家伙,所以我打到了天梯第一兒,我以為我證明了我自己,實際上我什么也沒得到后來我就開始打do2職業了,從海選一路殺到minor,一路斬獲minor冠軍到現在,我以為我打敗了許多人,可現在回過頭去才發現我打倒的敵人就那么幾個兒。”
天哥聽后有所了然,明白了對方的心思,說道:“就如同你寫一部小說,寫出來的一刻覺得自己寫出來的東西可以拍兩級電視劇,但回過頭一讀,才發現可能連十分鐘都拍不了。”
Mandarak細細攆起了眉毛,點點頭:“也可以這么說吧.我到底還要與多少人交手,擊敗多少敵人才能拿到我心目中想要的東西,我拿到了那些東西,我接下來的人生又是怎樣的呢?”
“就像漫天諸仙神佛一樣,恨不得拿把殺豬刀直接砍過去對嗎?”天哥又舉了個很傳神的例子。
“是啊,真想砍了他們,可是又覺得好累砍不動他們。”mandaraka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晚風嗖嗖,刮在人的皮膚上冰涼刺骨,焦慮的情緒在放大發酵,自己到底能在這條路上走多遠?那些打倒的敵人也不會消失,而是會很快爬起來追上你的步伐,他們或許也會變得更強。
“加油,鼓勵,進步,沒什么好說的,可以害怕失敗,但必須要保證想贏的渴望更為強烈,如果你的恐懼是49,那就保證想贏是51,如果恐懼已經是100了,那就保證想贏是101。”天哥動動已經發福的臉頰,曾經的電競孫楠現在看起來像是個學校門口賣早點的攤主。
“人生從來都不是只有100,畫框也是可以突破畫框的。”天哥說,“好了,吃完這輪趕緊回屋睡覺,我們明天還要打主隊,手足相殘,手心手背都是肉,誰輸了都不丟人。”